臉色鐵青的封千彌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從外面闖了進來,哦不對,這本來就是他的屋,應(yīng)該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進來,完全沒了平日里的溫潤爾雅風(fēng)清云淡。
“阮辭西!”封千彌兩手撐在阮辭西對面的桌子上,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阮辭西手一頓,這又是發(fā)哪門子的瘋?這樣的太子殿下她招呼不來!
夜里突然渾身發(fā)熱冒氣,到了太子府又被凍得半死不活,醒來餓得要死臟兮兮的,走在路上還被莫名其妙的封千彌追殺,身心俱疲成功把自己餓暈了,醒來又被換了個腦子似的封千彌大呼小叫。
阮辭西心里憋著股氣很想發(fā)火罵娘。
艸!
不對,這詞她哪學(xué)來的?好像是歸瀾說過……
“你們都出去?!狈馇浐龅睦潇o下來,掃了眼屋里的遲春和后面跟他進來的殷容殤以及一干奴仆,意思顯而易見。
屋里的仆人乖乖地走了出去,但是遲春和殷容殤沒聽。
“小姐在哪我就在哪!”遲春脖子一梗,突然很有勇氣地發(fā)飆。
“你們太過分了,我好端端的小姐來了趟太子府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太子殿下,我打死都不會再離開小姐一步!”遲春氣勢洶洶地上前好幾步,挨在阮辭西的身邊。
“太子你有事慢慢說行不!不急一時!”殷容殤見狀不妙,趕緊插了句嘴。
被他打暈的封千彌比阮辭西要先醒很久,醒來的封千彌還是那個奇怪的狀態(tài),但好歹沒有見人就殺的想法,就是像具傀儡一樣,機械地往外走。
殷容殤上前一攔,這貨就要提劍殺人,一離開他,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安然無恙不搞事。
所以被封千彌搞的腦殼疼的殷容殤不敢再去阻止封千彌,只能一路跟在封千彌的身后,看看這回奇奇怪怪的封千彌要搞什么事情。
結(jié)果……封千彌就特么在府門口的石獅子邊上站了兩個時辰?!
殷容殤覺得封千彌可能腦袋整出了什么毛病來。
但后來冷靜下來的殷容殤仔細(xì)想了想,這座太子府其實早就被封千彌給暗戳戳買了下來,皇帝會給他選擇這個地方,也是封千彌早就算計好了的。
雖然封千彌一直住在東宮,但是有時候會宿在外面,比如百姓傳言的太子殿下又睡在了右相府,那都是封千彌跑到了這座原本不是太子府的宅子里搞事情。
府門口的石獅子也是一開始就在的,太子府的翻修皇帝沒派人管,一切都是封千彌暗中安排的。
那對石獅子……好像是當(dāng)年前皇后家門口就放著的。
封千彌離開了大門口后,心有懷疑的殷容殤仔細(xì)查看了一下那對石獅子,果然在獅子的后腿上發(fā)現(xiàn)了端倪。
殷容殤想到曾經(jīng)見到前皇后的那一幕,心下了然。
不管封千彌到底想的是什么,大概都和前皇后有著脫不開的干系。
當(dāng)年皇后和太子離開皇宮的那段日子,有一個小孩曾經(jīng)也如現(xiàn)在的封千彌一般,乖巧地候在石獅子旁邊,看著遠處的街道,等著一抹心心念念的身影。
小孩子曾經(jīng)還不到獅子的腳邊那么高,而今卻比那兩尊石獅子要高上一些。
殷容殤心緒復(fù)雜,但他無能為力。
封千彌的心里是一片荒蕪,早就沒有了生機,是他一直在強行讓那顆心臟在冰冷的身軀里跳動。
等天色變暗了的時候,回到府里坐在池塘邊看金魚的封千彌,像是突然被按中了什么機關(guān),整個人變得鮮活起來。他臉上的表情千變?nèi)f化,閃過一抹羞憤后,最后臉色變得鐵青,說什么都要去找阮辭西。
殷容殤看封千彌差不多恢復(fù)清醒了,急忙問他要做什么事情,可奈何氣沖沖的封千彌壓根不鳥他,問到了阮辭西還在他房間里后,直接往他房里走。
殷容殤怕封千彌其實還在奇奇怪怪的狀態(tài)里,趕緊跟著,試圖讓他慢點,先冷靜下來不要那么著急。
這不,剛好撞上了阮辭西醒來,正要喂飽肚子。
“殷容殤,你拉著她出去,我有事要和阮辭西單獨說!”封千彌情緒又激動了起來,被遲春那么一刺激,手指著遲春,沖著殷容殤喊道。
殷容殤:“……”講真,這是他在封千彌身邊這么多年,封千彌面部表情最豐富的的一次。
也是……最幼稚的一次。
殷容殤很懷疑,現(xiàn)在的封千彌其實是沒腦子的。
“小姐!你要我離開你嗎?!只要小姐不讓我走,我一定不會離開的!”遲春瞅了眼沒動靜的殷容殤,悲憤地向著阮辭西問道。
阮辭西:“……”不好意思,我說話困難。
還有,能不能安靜地讓人吃個飯了?!
她很餓很餓!清淡到不行的稀飯她也已經(jīng)可以了!
阮辭西拿著勺子戳了戳碗里的稀飯,她舀起的第一勺,被封千彌一個拍桌手抖灑了回去,后來每次她要吃的時候,邊上的這幾個人就大聲嚷嚷,聲音吵的她腦殼疼,本來現(xiàn)在身體就虛得很,沒法吃了!
阮辭西抬頭看了眼封千彌,又看了眼遲春,再瞥了眼殷容殤,很果斷的端起那碗溫度剛好的稀飯,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走出了屋子,有愛的給他們關(guān)上了房門。
屋里的人一時間都沒能反應(yīng)過來,還真就讓阮辭西這么個病號成功把他們關(guān)在了里面。
但是阮辭西才剛把房門帶上,先回過神來的遲春立馬沖了出來找她。
“小姐!你怎么了!”遲春又驚又怕。
阮辭西坐在臺階上,捧著飯碗,給了遲春一個冷冰冰的眼神。
別過來,我要吃飯!
遲春嚇得趕緊停下了沖過去的步伐。
第二個跟出來的是封千彌,隨后是轉(zhuǎn)為看戲態(tài)度的殷容殤。
看著眼神幽怨的阮辭西坐在臺階上,喝下了第一勺稀飯,殷容殤最先明悟。
回想起阮辭西暈倒前那像極了遺言的話,殷容殤忽然就笑了。他上前拍了拍封千彌的肩膀,咳了兩聲后,良心發(fā)現(xiàn)替阮辭西說了話,“你先等等,讓她先把飯吃了,她可是被餓暈的,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被餓狠了。”
遲春聽著這話,也算明白了,立馬理直氣壯起來,“就是,太子殿下,殷大人,你們還不給我家小姐飯吃,現(xiàn)在還要攔著我家小姐吃飯嗎?!”
現(xiàn)在是勇氣爆棚的遲春上線,敢拋開那些禮節(jié),直接懟上封千彌和殷容殤。
阮辭西不想理現(xiàn)在圍在她身邊的三個人,她還是抓緊時間先把這稀飯給解決了。
不管咋樣,先安慰一下空蕩蕩的肚子比較好。
容千肆
阮辭西:我就想好好吃個飯,我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