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果然豪橫
眾人起身行禮,場面有說有笑,倒是分外的和諧。
“這次邀請眾位來到府中,自然是有要事相商。不過各位能來,也是給本王面子。”
這在眾人之中侃侃而談的氣質,享受的表情,真是把自己當成皇帝了。
沈纓心里思緒萬馬奔騰,但是面上還是嚴謹細微,不會讓人察覺到絲毫的不對勁。
至于秦令,在剛才進來的時候,已經將這里所有人的身份差不多清楚了。
這里不僅有鎮(zhèn)北王府所屬城鎮(zhèn)的一應官員,更是有鄰近城鎮(zhèn)的官員,在這里上任,只怕這些人已經是怨念滿滿。
受到鎮(zhèn)北王的蠱惑,這種事情也是做得出來的。
北疆的確是南英國所有地方最為艱難的,物產不豐,水土不好,就連稅收,有時候都繳納不了,更別說還時常要朝廷的救濟。
每到災荒之年,總是比別的地方崩潰的更早,多少流民就是從這里出去的。
看來,鎮(zhèn)北王這次還真的是信心滿滿,要不然,輕易不會將人全部請過來的。
思考的功夫,上面說的話題都已經換了幾波了。
“秦將軍此番既然前來,應該也是心動的,不如我們一同商議大計?”
鎮(zhèn)北王對于秦令手中的兵符,饞的厲害。屢次想要把秦令拉下水,這次也是毫不例外。
聽到鎮(zhèn)北王所說的話,沈纓看向秦令,這個鎮(zhèn)北王此時就像是傳銷頭子,拉人入他的陣營。
“秦某心中的大計,只怕和王爺的不大相似,道不同,不相為謀?!鼻亓钭亩苏Z氣一點也不軟。
旁人身份都是不及秦令的,也不敢勸說,安靜中都能夠聽見鎮(zhèn)北王的冷笑聲。
“所謂大計,沒有什么是道不同的。秦將軍,你們秦家世代鎮(zhèn)守北疆,如今留下來的人,卻是沒幾個,你就這么甘心?”
在鎮(zhèn)北王看來,秦令如今的地位,是不怎么好的。
雖然主掌北疆所有的軍權,也是熱火烹油,當今陛下多疑,處理過的功臣多了去了,而秦令,以后也有可能就是其中的一個。
秦令手中的茶杯已經晃了半天了,茶水已經涼透了,沈纓看著,秦令似乎沒有打算喝。
“秦某以后會是如何,自己也不知道。無愧于心,無愧于百姓,便是秦某追隨的道。禮物已經送到了,秦某就先告辭了?!?p> 秦令毫不留戀的起身,拱手之后轉身打算離開,身后鎮(zhèn)北王面色直接冷了下來,維持在表面虛假的友善都散開了。
沈纓則是立馬就跟在了秦令身邊,這個時候,沒有什么比待在秦令身邊更加有安全感了。
“秦將軍這是不給本王面子?可別忘了,狄族現在正在等著和你交手,而本王,卻是離你最近?!?p> 沈纓看向鎮(zhèn)北王,柳眉顰蹙,這話,簡直說的赤裸裸的,最后一點遮羞布都不打算留著了。
明著威脅了,地頭蛇果真是豪橫。
“戶部的幾位官員還留在軍營,若是王爺不介意,秦某會讓他們過來走一趟,估計,直到這次大戰(zhàn)結束,他們才會離開?!?p> 秦令壓根沒有回頭,只不過駐足淡淡的說了幾句話,就足夠鎮(zhèn)北王受的了。
鎮(zhèn)北王自己也知道,如今自身羽翼未豐,就被京城的那位發(fā)現的話,只怕就算是親弟弟,也是不會留情的。
生于皇家,本就沒有親情。
“你……”鎮(zhèn)北王果真被氣的睚眥欲裂,卻又不敢明著扣下秦令,不說京城那位,就是府中,都是折騰不下的。
這個秦令,果真就是卡在自己喉間的一根魚刺。
“王爺還是保重身體,若是剛剛納了美妾,就讓她獨守空房,豈不也是王爺的擔憂。”
沈纓不禁在內心中,給秦令贊了一千八百次,這話,還真是毒呀,不過,毒的有水平。這鎮(zhèn)北王會不會擔憂頭頂的帽子,都是綠色的?
好像今日,鎮(zhèn)北王束發(fā)的玉冠上,裝飾的寶石就是綠色的,還真是,挺巧的。
看秦令起身快步走,沈纓收斂自己的心思,趕緊跟了上去,唯恐自己落下了,后果難料。
還沒有走出去多遠,就聽到了后面?zhèn)鱽淼逆?zhèn)北王的怒吼聲,還有眾人連連的勸慰。
這個鎮(zhèn)北王,也是有些欺軟怕硬呀。
沈纓匆匆跟上秦令的步伐,青色的長裙裙擺在后面飛舞,就像是蹁躚的蝴蝶,美不勝收。
鎮(zhèn)北王府門口,大門依舊敞開著,守衛(wèi)如同幾個時辰之前進來的時候一樣,站的挺拔,白胡子管家笑瞇瞇的站在一旁。
秦令腳步停下,看向管家:“還勞煩管家向姨母說一聲,秦某先告辭了?!?p> “秦將軍放心,奴才一定帶到,回去路遠,將軍和姑娘一路小心?!惫芗液吞@的點點頭,對秦令叮囑道。
兩人回禮,離開了鎮(zhèn)北王府,這個龍?zhí)痘⒀ā?p> 馬匹都在城門口那邊留著,平時邊城不允許大規(guī)模馬隊進入。秦令入鄉(xiāng)隨俗,也是遵守的。
一路走過去,正好能夠看到不少的店鋪,可以買點東西。這是沈纓的小心思。
“將軍,剛才眾目睽睽之下,鎮(zhèn)北王那般明目張膽,就不怕有人說出去嗎?而且,你知道的挺多的,要是他害你怎么辦?”
慫恿邊關主將一同造反,鎮(zhèn)北王這簡直就是給陛下找合適的理由,來清理自己。這樣的腦回路,沈纓還真是有些不清楚。
但是秦令若是陷入危險,那就是北疆的災難,南英的災難,更是自己的災難,如今沈纓所有的身家性命都在秦令身上,關心他的安危也是正常的。
秦令看著少女明媚的面容,目光微閃:“鎮(zhèn)北王的事情,陛下知道,而且知道的更多。”
“???”來自沈纓的驚呼。
沉默了一會兒,秦令輕聲說道:“鎮(zhèn)北王不僅勾結邊關官員,更是和狄族早有聯系,早年間,就是因為他的通風報信,讓南英損失慘重?!?p> 當年的那件事情發(fā)生之后,自己的父親本應受到更重的處罰,但是陛下允許父親戴罪立功,后來父親平安回京,脫下戰(zhàn)甲,陪伴母親。
同樣的事情,若是想在自己身上再來一次,那就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