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再遇!
在路中間。
正停著一輛蓋著草席的驢車,車板上抬著的是一口漆黑的棺材,那身材微胖的老板陳三平正在往棺材上扎麻繩。
旁邊,擺放著扎好的紙人和花圈。
白晃晃的……
在夜色下,顯得陰氣森森。
“真是晦氣!”
“陳老板,有的時候我都懷疑你是不是邪修了,大晚上的出門,不怕撞見鬼嗎?”
李大富嫌棄的將身體躲到了另外一側(cè),離著棺材遠(yuǎn)遠(yuǎn)的。
陸長生則是心跳加速!
頭微微低下,默默的打量著這個身材微胖,平平無奇的陳三平老板。
“李爺,見諒!”
“小人這不是沒辦法,做著一行的買賣,也是要養(yǎng)家糊口的嘛,礙了您的眼,小人這就走!”
陳三平立刻就彎了腰,有些油膩的臉上滿臉堆著笑。
一副卑微討好的樣子。
“這還差不多?!?p> “我知道你們干這一行的命硬,但最近城里不安全,到時候賠掉自己小命的時候,可別怪爺沒提醒你?!?p> 李大富見他如此,虛榮心倒是極大的滿足,笑了笑,又把陸長生拉了出來:“這位小兄弟叫陸長生,以后也是跟我負(fù)責(zé)咱們這片轄區(qū),你們先認(rèn)識認(rèn)識。”
“噢……”
“小……陸大人好?!?p> 陳三平愣了一下。
然后仍舊是一副卑微的樣子。
陸長生心中疑惑,難道他真的只是命硬而已?
畢竟實力容易隱藏。
但這種刻在底層百姓骨子里的卑微和眼神,是很難模仿的!
不過……
根據(jù)自己安排李牛的跟蹤,他的種種行為,放在任何一個普通人身上都可以說是在找死,可這家伙卻活的好好的。
說明他肯定有什么其他的過人之處,只不過隱藏的很深。
“你好,以后請多關(guān)照?!?p> 陸長生抬了抬手回禮,可就在這個時候。
那棺材后面突然發(fā)出一陣響動。
唰!
哪個斜楞著眼的小男孩,突然從車后面竄了出來!
死白的臉上露出天真的笑容,看向陸長生:“大哥哥!你還沒有死,嘻嘻?!?p> “但是這次你背后又多了一只鬼的眼珠,他正在盯著你呢?!?p> 這小孩的突然出現(xiàn),陸長生和李大富都被嚇了一跳!
特別是李大富,刀都抽出來了。
提著燈籠,對著小孩的方向晃了好幾下,只是那小蛇卻遲遲沒把口中的珠子吐下來,這才知道,剛才只是虛驚一場。
“李爺,小陸大人!”
“對……對不起,這是我家那瓜娃子,腦袋不好使,亂說的亂說的。”
陳三平急忙上前來,教訓(xùn)了那小孩子一通,這才讓他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
“這大半夜的,嚇?biāo)纻€人!還滿嘴胡話,以后別讓他亂跑了!”
李大富厲聲喝斥。
但畢竟他只是一個小孩,也沒有引發(fā)四儀探鬼燈的反應(yīng),所以也就沒多計較。
可是陸長生卻是直感頭皮發(fā)麻!
這小孩上次說自己頭頂鬼氣繚繞,果然半夜就有鬼頭鎮(zhèn)魔衛(wèi)來找自己。
今天。
他說又多了一雙鬼的眼珠。
自己確實從上次斬殺掉羅二嬸的鬼頭后,就一直感覺背后有東西在注視著自己,今天正式離開營地,到了夜晚之后,這種感覺尤甚。
“呵呵,不說了不說了?!?p> “陸小大人多多保重,有空常來店里坐。”
“那個……”
陳三平笑了笑,與陸長生再次握手,又貼在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么后,就拉著那小男孩上了驢車,匆匆的往城東門而去。
“小陸,他跟你又說啥了?不會是被這小孩的胡話嚇到了吧?”
“沒事的,這樣的小孩,我們平常巡夜的時候,不說見過上百,幾十個也見到了?!?p> 李大富見陸長生一副凝重的表情。
急忙來勸慰一句。
陸長生這才反應(yīng)過來,勉強笑道:“我沒事,陳老板也沒說什么,只是叮囑我們小心罷了?!?p> “咱們繼續(xù)巡邏吧?!?p> 說著,二人就繼續(xù)上路。
對于那小孩的話,他心里其實是非常介意的。
其實今晚,陸長生自然可以找個理由告假休息,躲開這一劫。
但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離開了訓(xùn)練營的庇護,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該面對的總有面對,而且身后一直被緊盯的感覺,任誰也會十分不爽。
不如早做了斷!
陸長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鍛體境一品,但真正作戰(zhàn)的實力卻不比三品的弱,即便是妖兵級和小鬼里比較強的妖魔鬼怪,都絕扛不住自己五虎暴血刀的第二虎。
何況……
陸長生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攤開了手。
手心里,是一個用竹子做的手持刀和圓盾的小竹人。
這就是剛剛陳三平在握手的時候……
交到自己手上的東西!
還悄悄的囑咐自己準(zhǔn)備一瓢柳葉水,關(guān)鍵時刻,可以救自己一命。
這能救命?陸長生并不清楚。
剛才那句話,對于李大富而言,聽著只是一句普通的客套,但對于自己,卻能明顯的聽出他似乎有弦外之音。
只不過剛才有外人在,卻不好表露出來。
明天……去找他一趟。
陸長生心中暗自決定,當(dāng)然事先要在凈業(yè)司做好備案,這樣自己即便遇到什么不測,凈業(yè)司里的鎮(zhèn)魔衛(wèi)還是能來營救自己。
夜黑風(fēng)高。
清冷的月光照在街邊那些小鋪子和木板車上,冷風(fēng)一吹,格外瘆人。
現(xiàn)在街面上已經(jīng)徹底沒有人了。
陸長生和老李走進新安街,這一片被街面上的兩排高樓所擋,所以都是一個個黑漆漆的巷子,巷子兩邊,還堆滿了各種小販做買賣用的木籃、菜缸和破麻袋。
他腰間的酒已經(jīng)喝凈,并在剛剛陸過小橋時,偷偷的換成了一壺塞著柳葉的河水。
“小陸,你提著燈?!?p> “正好我方便一下,這一宿,歲數(shù)大了,就是不如年輕人。”
李大富到了墻頭,對著一個褐色的大缸就開始解起了褲腰帶,一邊解著,一邊哼著小曲對陸長生道:“我跟你說,趕上你倒霉,咱們輪值到DC區(qū)這破地?!?p> “如果能去河西畫舫那邊夜巡,嘖嘖……保教你流連又忘返?!?p> 他陶醉其中,但陸長生心里,卻一直緊繃著弦。
畢竟那陳三平身邊的小男孩,嘴可是太毒了。
“好了?!?p> “我們接著走吧,再過兩圈,就到時辰可以回去休息了?!?p> 李大富將褲子一提,笑著走過來。
陸長生點點頭,正要邁開步子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他猛然回頭!
在他們剛剛路過的巷尾那里,陡然出現(xiàn)了三個褐色的大米缸。
他記得很清楚。
剛才那里并沒有什么米缸!
而且這缸,看著……
也異常的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