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翎一萬六千四百七十八年,天界太子逆河與魔界公主夙螢結(jié)琴瑟之好。這本是件普天同慶的好事,怎料天界出爾反爾,另有所圖。在二人大婚當日,趁魔帝在天宮做客之時,趁機攻打魔界,之后囚禁夙螢,讓魔界投降并臣服。
有人聽聞,說這一屆的天帝野心極大,如今看來,那些傳聞非虛。
千算萬算也算不到魔界抵死不屈,個個錚錚鐵骨,就算只剩最后一人,也要拼死抵抗。
而在天界十重天內(nèi),夙螢被捆綁了手腳關押在玉煙宮內(nèi)。夙螢拼命掙扎,卻感覺手上的繩索越動便收的越緊,掙扎到最后,自然也就沒了力氣。
突然,她感覺到手上的繩索一松,抬頭望去,只見逆光中出現(xiàn)一翩翩少年。
他一身嫣紅,五官分明,皮膚如雪,他從光芒中降落,右手上的炎火珠分外的通紅。夙螢不由一愣,未曾想,竟是他...
那人道:“發(fā)什么愣?快跟我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我二哥在這里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我只能撐一時半刻,快走?。 辟砦灡荒侨死艹隽耸靥?,直接往人界而去,人界氣息繁雜,能保護她一時半刻,不至于被那些天兵天將捉了去。
半路上,夙螢甩開了那人的手,帶著些許質(zhì)問的語氣:“厲風,我父皇呢?”
厲風抿了抿唇,眼里透過一絲心疼,可他依舊不說話。這下可把夙螢急壞了:“你倒是說啊!”夙螢見他依舊不開口,她便離了厲風欲回魔界,厲風知她品行如何,自是攔不住她,只好陪她去了魔界。
天界大軍直逼疆隅宮,魔帝珩商攜魔界眾長老全力抵抗。最終,天帝溱宸只好請出了靈寶天尊,制服了魔界眾人,卻讓珩商逃跑了。
溱宸道:“將魔界眾人關入鏡宇婆娑之內(nèi),華影,這重任就交給你了,務必看好!”“是!”
“陛下,三皇子獨闖十重天,救走了魔女夙螢,往人界方向去了。”看守夙螢的侍衛(wèi)發(fā)現(xiàn)夙螢不見了,自是急忙的跑來向天帝稟報。
溱宸欲要說些什么,背后卻聽到夙螢的話:“溱宸,你們騙婚不說,如今屠我魔界!此仇,我夙螢不報,妄為魔界公主,虧對魔界眾人!”言罷,抽出佩劍,就要向溱宸刺去
“螢兒,不要!”厲風見狀,急忙將從袖中掏出一條困魔索,將夙螢綁了起來,隨后往懷里一拉,扔開了夙螢手中的劍。
逆河見此狀,心里不由一快,嘴角上揚:“父皇,三弟勾結(jié)魔女,恐怕早已背叛了天界。不如趁此機會將他給除了!”
夙螢試圖掙脫困魔索的束縛,這繩倒是聽話,將她困的牢牢的,不會有一點機會。讓她有機可乘去刺溱宸。
“破軍!”
“陛下!”
溱宸想說的話一時堵在了咽喉里,最終還是說出了這句:“將…夙螢拿下!”說完,手里憑空變出了一把劍,乃是皇帝命令三軍的尚方寶劍,將劍替給了破軍。他知道,這個舉動無疑是對厲風的一種打擊,但他必須這樣做。只有將魔界鏟除,自己才能真正的一統(tǒng)三界,成為這三界之主。
“是!”破軍接過尚方寶劍,念了口訣,那劍一分為三向夙螢而去。
原本體力還未恢復,方才又鉚足了勁朝溱宸刺去,現(xiàn)如今又被這該死的困魔索給綁著,看來這次是死定了。
夙螢正準備赴死的時候,卻瞧見厲風擋在了面前,那三把劍正中厲風下懷,刺穿了他的心。無奈的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厲風倒在自己的跟前,而自己卻什么也做不了。
夙螢用勁了全身的法術掙脫了困魔索,抱起滿身是血的厲風,眼淚刷刷的流下:“厲風,你答應過我的,你不會離開我的...”
而這個場景對于溱宸來說有點意外。這些年他雖然知道厲風與夙螢之間過于曖昧,當時也只當他年輕氣盛。不過今日這一出他才知道,夙螢在他心中竟如此重要,重要到他可以用命去換。
厲風輕聲喚了聲“螢兒”之后,手本想提起來去撫摸夙螢的臉頰,卻終究是沒有夠到。他強制用內(nèi)力推開了夙螢。漸漸的,夙螢離他越來越遠。他這一內(nèi)力用完之后,便魂飛魄散了。
在他魂飛魄散之前,眼角掛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包含了心酸與幸福。
夙螢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離開了魔界。而她最絕望的是,厲風拼了性命換來她的安危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溱宸請了元始天尊坐下的噬魔獸,率領十萬大軍緝拿夙螢。
夙螢被逼的無路可逃。前方有噬魔獸在虎視眈眈,后方又有十萬天兵相堵??磥磉@次,她是在劫難逃。
“噬魔獸!”溱宸叫喚了一聲,這噬魔獸頓時覺得清醒了一般,看到夙螢立刻張牙舞爪起來。
噬魔獸一步步向夙螢逼近,而夙螢則無動于衷,也許她甘愿做這噬魔獸腹中的冤魂...
一萬年后,人界。
天山之巔,風雪交織著人們的噩夢。
“爹!”一位夫人懷里抱著僅有四歲的女兒,她們被一群人包圍著。而在她們面前,躺著一個血痕累累的男人。
這個男人名喚柳初景,是臨淵門的少門主。五年前,親眼目睹了自己的生母被父親殺害,這事對他而言心理上承受了前所未有的痛苦,故由愛化恨,說不出的心痛和憤怒。于是他也就叛出了臨淵門,同他的父親形同陌路,帶著妻子周云容四海為家。
周云容和女兒手腳皆被繩索給束縛著,她雖有心幫助柳初景,卻也無力。
被打趴下的柳初景看了看周云容和他那只有四歲的女兒,心里一陣的心疼,緩緩開口:“容兒,照顧好阿芷,待她長大后,一定要跟她說,是爹對不起她,未能看她成人了...”
周云容哽塞的回道:“相公放心,我會的!”雖是如此說,可她知道,她也會活不了多久的。
這下柳初景便放心了。他再次拾起地上的劍,勉強的站起來,指著眼前這個穿著灰色道袍的老頭:“柳克寒,我就算拼盡全力也不會讓你帶走阿芷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這個老頭正是柳初景的生父,柳芷的親爺爺,臨淵門門主柳克寒,他淡淡地開口:“初景啊,你何苦跟爹過不去呢?當年那件事,并非你想的那般?!?p> 柳初景輕蔑地笑了一下,充滿了冷漠,他執(zhí)劍,眼里充滿了血絲:“不是你還是誰?你自私自利,為了自己這天下第一的稱號殺妻棄子。你寧可殺了我娘,你也不愿放棄這個第一的位子。你不配當我爹,你不配!”
柳克寒臉色通紅,不知是被氣的還是真的羞愧:“好,既然你如此想,我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了。如若你娘不私通外人,里應外合,欲滅了臨淵門,我也不至于置她于死地,她也不會落得個如此下場!”
柳初景突然憤起,氣恨難平,使了輕功執(zhí)劍刺向柳克寒的心臟,似是與他同歸于盡。
還好柳克寒機智,他將身子一側(cè),握住了柳初景那只拿著劍的手,向下一拉。柳初景重心不穩(wěn),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這一幕看的周云容很疼不已,柳芷則哭的愈加厲害:“爹~!”
柳芷哭的稀里嘩啦,眼里的淚珠就如同那珍珠掉了線一般落下來,“嘀嗒”一聲,落在了衣裙上,浸透了衣襟。
“不要打了!不要!”周云容歇斯底里地喊著,她看著柳初景如此狼狽,被自己的公公虐待成這樣,頓時生出了輕生的念頭。她正要咬舌自盡時,口中塞了一團白布,原來柳克寒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柳初景依舊堅強挺立,他再次站了起來,整個身體卻搖搖欲墜,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再次向前朝柳克寒攻去。
只見柳克寒在空中比劃了一下,一掌正中柳初景的心口。柳初景頓時鮮血噴涌,倒在地上痛苦的叫喊著。
周云容驚了一驚,瞳孔放大,這一掌,莫不是…凌波掌?
傳聞柳克寒有一招至學掌法,名為凌波掌。只要中了這掌,便會奇癢難耐而死,且無解藥,就算華佗再世也沒有法子。
方才柳克寒竟會對柳初景使用這陰狠的掌法,下手的時候用了九成的力度,顯然是不想讓柳初景活著。
這時,原本飄絮的小雪愈下愈大,北風撕扯著眾人的衣裳,猶如利刀在身上砍一般,凍徹心骨。
柳初景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卻見柳克寒朝周云容而去。
周云容一臉的惶恐,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拼命的搖頭,然后手腳并齊的掙扎往后倒退。
只見柳克寒緩步的緊緊逼近,右手一揮,周云容便將身翻在了地上,吐了一口濃艷的鮮血,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娘~”可憐的小阿芷親眼目睹了柳克寒的鐵石心腸。她本想放聲大哭,卻怎么也哭不出來,聲音卡在喉嚨里,似是啞了一般。
周云容起身,欲同柳克寒同歸于盡,哪知柳克寒又將手一揮,她站不住腳,摔下了萬丈深淵。
柳初景撕心裂肺地喊著:“容兒!!”此時的他萬念俱灰,已經(jīng)無心存活于世,只想靜靜的等待死神的降臨。
雖說將柳芷搶回來對柳克寒是件極其容易的事情,可他要的不僅僅是柳芷,他想讓柳初景和周云容都死,這樣的話他就為柳芷掃除了障礙,而自己也就能坐上天下第一的位子。
風雪凜冽,是說不盡的離愁,還是遮掩了誰的滄桑?
只見柳芷被柳克寒綁回臨淵門,而柳初景卻無能為力。不多時,他便耐不住這寒冷,活活的癢死和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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