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洛維站在自己的司令船上,透過飛艇內部的玻璃窗望著地下的一片火海,以及從那沖天大火之中陸續(xù)飛出的防御用小型飛艇。他緊緊地咬著牙,面色與神情卻不見絲毫變化。
“元帥,預計還有兩分鐘與敵方接戰(zhàn)。士兵們已經(jīng)做好了迎擊準備,只等待您下令?!蹦敲髦钏{色面具,中間還印著鐮刀的干部向臺上正注視著阻斷者基地的柯洛維元帥報告道。
柯洛維轉過頭來,面色多少有些陰沉。在他臺下的那名戴著深紅色面具的幕僚則是走上前來道:“元帥,現(xiàn)在情況不妙啊。挾持運輸艇,然后在我們行動之前先手一步,同時讓重建派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攻擊意圖。無論那個第三方勢力是誰,他們都已經(jīng)掌握了主動權?!?p> 柯洛維望著刻在那深紅色面具上的七顆圍成圓的星星,然后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說的對,天策。現(xiàn)在無論如何已經(jīng)身處被動了。不能因為棋差一著就舍不得棄車保帥。傳令下去只要進入攻擊范圍便立刻迎擊,所有飛艇只允許使用百分之三十的彈藥?!?p> 那名叫天策的深紅色面具男便鞠了個躬,然后又退回了原來的位置。
隨著命令的下達,在空中也就漸漸地出現(xiàn)了更多的屬于創(chuàng)世派的飛艇。大體望去,被火光點亮的夜空中可以看到由二十余艘中型飛艇組成的迎擊陣列。向著這個陣列撲去的那十余艘小型飛艇從地面上看便是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壯烈。
重建派固然也有自己的中型飛艇,只是這樣的飛艇起飛需要準備,且容易受到定點狙擊。因此小型飛艇的存在也就有了充足的戰(zhàn)略意義。
轟——
第一個飛艇炸裂的聲音從空中傳來,也正是由此,一場夜戰(zhàn)便拉開帷幕。
如果將時間調回到二十分鐘之前,將視角重新放到那艘載著水資源的運輸艇上,柯洛維所擔心的這場被預謀的戰(zhàn)爭,在這時候便已經(jīng)正式開始。
“水神號聯(lián)絡總部。”
“總部收到。”
“水神號將在二十分鐘內于指定地點降落?!?p> “水資源接收準備已完成。”
“了解。”
傳令室內,那名通訊兵脫下了自己的軍裝帽,然后把腳翹到了通訊臺上,向著依舊站在自己身后的王國士官嬉皮笑臉地笑道:“長官,這么一來我們任務就完成了吧?等一下是降落以后,再坐上裴雷克將軍的船嗎?”
站在他身后的那名王國士官瞟了一眼眼前的這名通訊兵,然后點了點頭:“是的,你們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p> 得到這個答復以后,那名通訊兵便心滿意足地把視線又扭了回去,然后嘿嘿地笑了起來。
砰砰——
兩聲槍響從通訊室傳出,由于其良好的隔音設備,連在最近的走廊巡邏的士兵都沒有注意到。
那名王國士官望著眼前的這兩具屬于阻斷者通訊兵的尸體,然后拿起了自己腰間的通訊器:“通訊室作戰(zhàn)已經(jīng)完成。收到回復?!?p> 不到一秒的時間,通訊器的另一端傳來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駕駛艙作戰(zhàn)已經(jīng)完成。準備開始加速沖擊?!?p> “了解?!蹦敲鯂抗俜畔铝俗约菏掷锏耐ㄓ嵠?,然后從自己軍裝上衣內側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張照片,照片里的一個頭發(fā)灰白但是面向慈祥的老人。
王國士官將那張老人的照片立在了身前的通訊桌上,深情地望了一眼以后,又恢復了目光的堅定并直視著前方。他伸出雙手整理了一下自己頭上的貝雷帽,然后口中喃喃道:“媽媽,我是王國的雄鷹,鎮(zhèn)守大陸天邊的神?!?p> 十分鐘以后,負責接應的水資源接收隊沒有碰到約定中的那艘運輸船。而那艘運輸船則是直接將所有的水從空中拋下,丟棄全部輜重以最快的速度沖入了被鋼鐵城墻所包圍的那三個供能站的所在地。
中型飛艇的速度非常快,配合起質量,在那一個瞬間飛艇便輕松地撞毀了鋼鐵城墻,并完美地命中了它的目標。隨后是風壓四起,火光沖天。
夜空中,在距離巴爾迪哥島稍遠一些的地方。王國的獅船與三十余艘大型、中型、小型飛艇正懸浮在島外的半空中。
在那猶如空中巨獸的獅船上,裴雷克上將正佇立于甲板之上。他一言不發(fā)地望向在巴爾迪哥島中央的那道沖天的火光,沉默良久以后,便向著那個方向猛地一跺腳,行了一個極其標準的王國軍禮。
在他的身后,列得整整齊齊的三排事務官也在同一時間,向著同一方向行起了軍禮。
裴雷克上將轉過身來,雙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貝雷帽,然后向著那三排事務官一字一句地命令道:“回艦長室吧,作戰(zhàn)要開始了?!?p> “是的,長官。”
鋼鐵長城上,阿赤等人找到了一個算是能暫時歇腳的位置。不遠處燒得正旺的沖天大火在某些程度上也算是充當了他們在這清冷的荒丘夜晚里的烤爐。只要把位置抓準了,多少還是有些暖和。
“我們得重新思考我們的定位了?!卑⒊嗤罩姓诮粦?zhàn)的雙方:“而且必須要快。我有預感,不用多久,事情就會變得更加糟糕?!?p> 潘少徒點了點頭,現(xiàn)在小隊內的處理方式也是回到了鄭九歌加入前的狀態(tài),出主意的人又變回了潘少徒。他環(huán)顧了一下眾人,然后開口道:“現(xiàn)在創(chuàng)世派和重建派這兩方已經(jīng)被迫交戰(zhàn)了,這一打他們就得暴露自己的一部分底牌。而那個還沒有露面的勢力就有能力看清牌局了,然后見勢打牌了。”
謝秋風長嘆了一口氣:“那么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該怎么做呢?”
“什么都不做。”潘少徒咬了咬下唇然后說道:“看看這場戰(zhàn)爭的規(guī)模。我們手里應該算是沒牌,但是問題在于,其他人不知道我們沒牌。所以怎么讓對面知道牌桌上還有我們,但是又不知道我們有什么牌,就是我們現(xiàn)在該做的事?!?p> “投鼠忌器是吧,這個我懂。”一旁的胖子笑道。
阿赤也點頭道:“總的來說,就是想辦法裝X是吧,哈哈哈哈?!?p> 潘少徒也笑了起來:“為今之計,應該也就只有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