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萬太后一耳光將她扇在地上:“混賬!你知不知道,你的親叔伯,哀家的親弟弟,鎮(zhèn)北將軍萬遠山已經(jīng)被皇上斬殺了!
萬遠山一死,萬家如斷一臂,哀家心中何其哀痛!你還有臉跑來哀家這里,狀告這些芝麻綠豆的小事!但凡你有上官顏一半得皇上寵愛,皇上怎會對萬家人不留一點情面?”
萬青茵捂著臉,委委屈屈抽泣:“太后姑媽……”
萬太后眼神陰鷙,恨恨罵道:“就知道哭!萬家小輩中出色的女子眾多,你若不是哀家親侄女,哀家當初怎么會選中了你?你再這樣無腦無用,哀家真應(yīng)該考慮另擇人選了!看了你就心煩!給哀家滾出去!”
萬青茵被太后一恐嚇,嚇得立即噤了聲,灰頭土臉地回華瑞宮去了。
這樣一折騰,上官顏肚子倒有些餓了,便準備去御書房向江渚告退。
江渚見她進來,便笑著問道:“阿顏,你剛才去哪了?”
上官顏隨口答道:“嗯,就在御花園隨便逛了逛!”
江渚邪魅淺笑:“你沒有別的事,要跟朕講嗎?”
上官顏想也不想,便直接搖頭道:“沒有了!”
陶染嘴角一抽,如果和皇妃打架都不算事,到底什么才算事?
“真沒有?”江渚鳳眸定定地看著上官顏,帶了幾分戲謔道,“那你鼻子上的辣椒水是怎么回事?”
上官顏不甚在意道:“沒什么!剛才在路上的時候遇到一條惡狗,呲牙咧嘴的想要來咬我!
我就用辣椒水噴她,還好把那條惡狗趕跑了!可能是那時,不小心沾到臉上的吧!”
江渚故作驚訝道:“宮里竟然有惡狗,朕怎么不知道?”
上官顏忍不住在心里翻了個大白眼,很是無奈道:“再惡的狗到了皇上面前,立馬就變成搖尾乞憐的哈巴狗了!皇上怎么會知道有惡狗的存在呢?”
陶染聞言,嘴角忍不住又抽了抽,這上官顏還真敢說呀!
事實上,在上官顏回來之前,小順子已經(jīng)把她和萬妃打架,用辣椒水噴萬妃眼睛的事,說給了皇上和陶染聽,當場把他們笑得不行。
江渚走過來,寵溺地幫她擦掉鼻尖上的辣椒水:“你把萬妃比作惡狗,又置朕于何地呢?”
還用說?和母惡狗同食同宿的,當然是公狗了!
上官顏反應(yīng)過來,連忙用手捂住嘴巴:“哎呀!是臣女說錯話了!請皇上恕罪!”
江渚不依不饒,淺笑道:“錯了,就該罰!”
上官顏垂下眸子,可憐兮兮地說道:“皇上想要怎么罰臣女嘛?”
“讓朕想想!”江渚看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桌上,“那就罰你………磨墨吧!”
上官顏二話不說,拿起墨錠直接開干,低頭專心在硯臺上磨起墨來。
“阿顏,萬妃帶了有七八個宮人同行,你居然能唬得那些宮人不敢動手,可真有你的!但是,萬妃這人吧,是最愛告惡狀的!你就不怕太后知道了,找你麻煩么?”江渚很是好奇道。
上官顏抬起頭來,眨眨眼,狡黠一笑:“我還就怕她不去呢!萬遠山被皇上處死了,太后剛得知消息,此刻正傷心痛苦著呢!萬青茵此番跑去告狀,太后肯定是要大發(fā)其火的!只怕到時候有麻煩的不是臣女,而是萬青茵吧!”
江渚指著上官顏,對陶染笑道:“陶染,瞧見沒?阿顏這般洞察世事,如果是男子的話,怕是可以頂替黑木的位置了!”
上官顏覺得黑木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木木的,頗有些不認同道:“皇上,你為什么拿臣女和黑木相較?臣女倒認為,我若為男子,應(yīng)該可以勝任陶大人的職位吧!”
事實上陶染十歲成立錦影衛(wèi),擔(dān)任總指揮使,廣布眼線刺探天下情報,見微知著,洞察蛛絲馬跡,斬殺奸邪逆臣!
他心思縝密,神機妙算,彈指間便能輕松化解各種陰謀詭計,是江渚身邊最鋒利的一把利劍!
上官顏竟然拿自己和陶染作比,也不怕風(fēng)大閃了舌頭!
江渚搖頭輕笑道:“阿顏,你可不要小看了黑木!黑木可是陶染的得力助手,堂堂的錦影衛(wèi)右指揮使呢!”
陶染一臉黑線:“上官小姐倒是志向高遠!這樣說來,你生了這副女兒身,真是可惜了了!”
江渚也跟著打趣道:“阿顏還真是大言不慚呢!如你這般天縱奇才,竟來為朕磨墨,豈不是太委屈你了!還是不要磨了,回家好生將養(yǎng)著吧!”
“好嘞!臣女告退!”上官顏放下墨錠,用絹子擦了擦手,開心地回府去了。
上官顏離開后,陶染神色一凜,道:“皇上,萬遠山現(xiàn)已伏誅,他麾下的七萬軍隊應(yīng)該如何處置?若是按照先皇在位時候的規(guī)矩,所有逃兵當一律坑殺,軍中恐生嘩變!”
江渚修長的手指敲著桌面,微瞇鳳眸道:“那就細細排查,以罪論刑!但凡是效忠于萬遠山的,統(tǒng)統(tǒng)格殺勿論!至于受萬遠山蒙蔽的,則可以網(wǎng)開一面,打散之后,改編到其他軍隊!此事關(guān)系重大,陶愛卿務(wù)必要親自徹查清楚,既不能錯殺,也不能錯放!”
陶染目光冷銳地點頭:“是!臣明白!”
江渚眸光一動,復(fù)又吩咐道:“還有一事,涇河一帶頻發(fā)洪災(zāi),百姓苦不不堪,工部尚書萬騰負責(zé)修建大壩抵御涇河洪水,近期大壩已經(jīng)完工。
有人舉報萬騰偷工減料,貪污大壩工程款,朕已掌握了一些確切證據(jù),現(xiàn)在正在派人搜集更多人證物證,等時機一到,立即將其伏法!
朕夜觀天象,本月二十三日將有罕見暴雨,只怕萬騰新修的涇河大壩會出問題,屆時最先遭殃的便是位于大壩下方的青石鎮(zhèn)!
你務(wù)必在當天上午,將青石鎮(zhèn)的百姓全部轉(zhuǎn)移!不要以朝廷名義疏散百姓,以免走漏消息,打草驚蛇!”
陶染沉思片刻,立時有了應(yīng)對之策:“臣所轄錦影衛(wèi)中,李武的老家正好是青石鎮(zhèn),前幾年剛好遷到了大壩上方的白沙鎮(zhèn)!李武祖父月底七十大壽,臣不如讓李武回鄉(xiāng),提前于二十三日在白沙鎮(zhèn)大擺壽宴,廣邀青石鎮(zhèn)百姓赴宴,不論男女老少,皆可免費吃席看戲,每頓飯后可領(lǐng)兩貫賞錢!這便能不著痕跡地,把青石鎮(zhèn)的百姓全部吸引至白沙鎮(zhèn)了!”
江渚撫掌笑道:“妙哉!此計可行,就這么辦吧!陶愛卿不但對屬下情況了如指掌,而且頃刻之間便能謀劃出良策,實乃奇才!有爾等良臣相輔,朕何愁大事不成!”
“多謝皇上美譽!臣會派黑木負責(zé)此事,皇上就放心吧!”
到了二十三日那天下午,果然天降暴雨,堤壩決堤!洶涌的洪水一泄而下,將青石鎮(zhèn)數(shù)千民房以及所有農(nóng)田、莊稼全部沖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