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跨出殿門，果真陰暗的角落里黑衣在等著她。
“陛下找您?！焙谝碌?。沈一點點頭，黑衣領(lǐng)著她走了一條小道，小道的盡頭，露出一方?jīng)鐾ぃ@出點點亮光。
沈一挑挑眉，有些意外，兩個人？
“陛下?！鄙蛞幌胄卸Y，卻被欽歸打斷，“免了，聽聞沈?qū)④娚×耍俊?p> “勞陛下掛念不過是些小病，已無大礙。”沈一道。
“陛下，沈?qū)④姶蟛〕跤?，便是說話也要讓沈?qū)④娮铝T?！壁w靈兒嫣然一笑，拿起身側(cè)溫著的茶水，替沈一斟了一杯茶，話里透出幾分俏皮：“我原本自幼身體不好，被父親送到鄉(xiāng)下養(yǎng)病，今日身體好些才被父親接回來，我在鄉(xiāng)下時老是聽聞沈?qū)④姂?zhàn)功赫赫?！?p> “這是末將分內(nèi)之事，娘娘夸贊了?！鄙蛞唤舆^茶水，道。
“沈?qū)④婇L得......和傳聞里的不太一樣?！壁w靈兒雙手托頭，沖著沈一眨眨眼。
“哦？有何不同？”欽歸抬眼看了一眼趙靈兒，瞧見她俏皮的模樣，有興致的問道。
“傳聞里沈?qū)④婇L得兇神惡煞的，四肢粗壯，一人可抵百人?！壁w靈兒道，“可如今看來，沈?qū)④婇L得好生好看，都不能讓人相信百戰(zhàn)百勝的將軍是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姑娘?！?p> “娘娘夸贊了，娘娘才是天真可愛，國色天香。”沈一心下有些好笑，還真只是個不懂世事的小姑娘家，著實有些可愛。
“傳言要是真的，那還能叫傳言？”欽歸眼里透出絲絲寵溺，敲了一下趙靈兒的頭，道“天氣有些涼，你先回宮去，朕和沈?qū)④娺€有事要談?！?p> “略。”趙靈兒沖欽歸做了個鬼臉，卻是聽話的喚了守在附近的宮人離去了。
“不知陛下喚臣有何要緊事務(wù)？”待趙靈兒離去，沈一抬眸看向欽歸。
“沈?qū)④娤缕鍐?？”欽歸倒也沒有回答，自顧自擺上一盤棋，將白子遞給她。
沈一輕啜了一口茶，接過棋子。
“沈?qū)④娪X得朕的皇后如何？”欽歸將棋子落在棋盤上道。
“皇上覺得好的，自然是好的。”沈一道。
“沈?qū)④娢疵庖蔡^敷衍了。”欽歸道，“我問的是你覺得。”
沈一自然是聽到了欽歸的話，自是從朕換了我，大抵還是須得回應(yīng)幾句。
沈一頓了頓，道：“還不錯?！?p> “哦?”欽歸道，“難道從沈?qū)④娮炖锫牭娇洫勅说脑?。那朕就要好好聽聽不錯在哪？”欽歸落下棋子，顯出幾分興致。
“第一，家世不錯?！鄙蛞宦湎乱涣０鬃?，道，“第二，長得不錯，外人眼里夠嫻熟端莊，私下也夠俏皮可愛。不過......”
“不過什么？”欽歸認真的瞧著棋局，道。
“瞧著年紀有些小，大抵還有些天真?！鄙蛞坏?。那小姑娘大抵十五六的模樣，聽她之前那話估摸著在鄉(xiāng)村長大，不知道能否適應(yīng)這深宮里的生活，“估摸著你這后宮自有了這皇后，大概便是不會太平了，沈檜今日既然提及了，估摸著也定會往你這后宮里塞上一塞。”
“大抵年幼了些，終歸不會對立著朕，向著朕，朕自是會護著她?！睔J歸笑笑不甚在意。
“既然如此，臣便恭喜皇上了。”沈一話里倒也透出真心實意，雖說她與欽歸是有過一段青蔥歲月，但那時年幼，大抵覺得難以忘卻，如今看來，倒是也就如此，情這一字大抵是這官場之上最過輕薄之事。雖說有時還會念起，但是如今看來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是嗎。
“還有一事?！鄙蛞豢粗毂黄遄诱紳M的棋盤，道：“我覺得這次匈奴之事不太正常，雖說是勝，但我總歸覺得有甚蹊蹺，退去太快了?！?p> 欽歸放下棋子，望著天上的滿月，輕嘆道:“總歸是變天了?！?p> 沈一看著攪成一團的棋盤，取下幾顆棋子，局勢瞬間傾倒。
“有舍才有得。這個道理我們不是早就明白了嗎？如今，你又在猶豫什么呢？欽歸?！鄙蛞坏溃骸皶r辰不早了，我該走了。”
沈一放下手里的棋子，告退。
欽歸望著中天上掛著的月亮，他在猶豫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