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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月圓

第一百二十六章 溫都祥瑞(下)

江山月圓 桑之一葉 2085 2020-06-25 00:17:18

  呼延良與溫瑜也沒曾想,下次再見那位青衫道士,竟然是在呼延皇宮內(nèi)。

  那道士不知何時搖身一變竟然成了欽天監(jiān)的占星使,而且看樣子竟然頗受呼延國君信任。

  今日本是宗親家宴,皇室成員攜家眷出席。呼延良帶著溫瑜一邁入長安殿,便見到了那青衫道士正立于殿中香爐一旁,鞠躬彎腰不知同國君回稟著什么星象。

  溫瑜悄悄扯了扯呼延良的袖子,湊到他肩上小聲問:“這不是,那日王府的那個老道士?”

  呼延良點點頭,牽著她落座,示意她不要聲張。那青衫道士卻好似從來沒見過二人一樣,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跪拜禮。

  “這位青道長,游歷名山大川,精于天象占卜。良兒你日后若是得了空閑,也可多與青道長接觸,統(tǒng)兵打仗時若有星宿輔助,必定也是大有裨益?!?p>  溫瑜沒想到這青衫道士竟然真的姓青,端著茶盞的手抖了一抖,連忙咽了一口熱茶平復著笑意。桌案之下,呼延良見狀摸了摸她的手背:“大殿之上,休要胡鬧?!?p>  溫瑜自然是識大體,將茶盞放下來,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坐著。那青道長卻手指著溫瑜問道:“敢問這位是?”

  溫瑜突然被點到,甚是疑惑。呼延良心里也納悶,這道長裝作不認識也就罷了,為何又多余問這一句。呼延良探了探身子,沉著著語氣先開口:“本王愛妃,溫瑜?!?p>  “溫……敢問王妃,可是溫都人?”

  呼延良忌憚地送過去一個眼神,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在心里揣測著青道長的意思。那日王府道長便暗指溫瑜命格不凡有母儀天下之相,今日又特意問了溫瑜的母家。這道長憑何對溫瑜如此關(guān)注?莫非……

  呼延良細細想來,只覺更為蹊蹺,唯恐道長于大王府不利。家宴之后,便特意派了幾名府兵,暗中監(jiān)察這道長的一舉一動。

  與此同時,呼延良暗暗調(diào)查著這突至西京的神秘道士,查著查著,線索竟然與神谷山有了交集。神谷山,呼延、塔城、南齊三國交接之處的神山,相傳山林深處有世外桃源之景,而世外桃源之中寓居著世外高人。

  大王府的人跟了青道長好些日子,發(fā)現(xiàn)道長近日與溫都府走得很近。

  “這溫都府有何值得道長關(guān)注的事?”呼延良聽著涂匡回稟,手上正翻閱著一本占星的古書,眼神中蒙上了一絲陰霾,劍眉微蹙,手指在書頁一側(cè)來回滑動著,“多派些人手盯著青道長和溫都府,必要的時候,可以動手?!?p>  涂匡在王爺犀利的眼神中領(lǐng)會到要義,這便著手布置人手。大王府的人手布置出去十幾日之后,終于遇上了青道長的風吹草動。

  那道長帶了一封信給溫都府溫都可汗,兩人在屋內(nèi)屏退下人密談許久。隨后,道長回了自己的觀星臺,草草擬了一份折子,這就要往宮里報。

  道長的馬車行至路中,被大王府的暗衛(wèi)攔住。車夫看著面前四位劍拔弩張的侍衛(wèi),只得乖乖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將道長的馬車引進拐角一個幽深的巷子里。

  巷子內(nèi)外已被大王府的人清肅妥當,眼下大王府的馬車停在巷子深處的暗角,大王爺閉目在車里歇著,聽見遠處又車轍聲響,鷹眼一睜,露出一絲兇狠的眼光。

  “青道長?!贝笸鯛斎宰谲嚴?,掀開帷??戳丝幢灰龑Ф鴣淼能囻R。

  青道長聽著大王爺?shù)穆曇?,有些許意外。他也掀開帷幔,與大王爺隔著三四步的當口在馬車里對望著:“王爺有何事?”

  “青道長從溫都府里測出了什么大吉星象,這么急著同父皇稟告?”

  “溫都祥瑞,于呼延自然也是幸事?!蹦堑篱L說得倒是冠冕堂皇。

  “溫都祥瑞?”呼延良瞇了瞇眼,果然這事情與溫都府有關(guān)。說著他掀開簾子,從馬車上躍下來,翻身上了道長的馬車。

  青道長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三下五除二那折子便落到了呼延良手中。呼延良的表情越看下來越是肅穆,最后只是一揚手便將這折子撕了個粉碎。

  “王爺……你?”那道長愣住,“溫都祥瑞的折子憑何就撕了?”

  “何來溫都祥瑞?本王看,道長怕是眼花了吧?”呼延良太了解自家父皇的性子,若是被他看到了這溫都祥瑞之事,按照父皇的多疑,必是要對溫都府不利的。

  “本王奉勸一句,為了保命,此事切莫再提。”

  “王爺你……”青道長自然是不明白為何這好端端的祥瑞吉兆在王爺嘴中卻成了殺身之禍,“貧道為陛下占星卜算乃是貧道職責,恕難從命。”

  呼延良冷眼一瞧,抬了抬手巷子暗處便涌出了十余名大王府府兵。

  “道長若您執(zhí)意如此,本王攔怕是攔不住的。本王只有心提醒你一句,這吉兆可以有,但是與溫都最好是了無關(guān)系。如若道長非要同溫都扯上關(guān)系,那為了本王愛妃安危,本王自然就不能客氣了?!?p>  青道長見此情形,識時務(wù)者為俊杰,眼下自然是不敢與王爺硬碰硬,只能打道回府另擬折子。彼時的青道長自然不知道,他以為可以邀功的一道祥瑞折子,日后會招來如何的殺身之禍。

  第二日早朝,青道長仍是不聽勸阻要將溫都祥瑞之事上報,呼延良當下聽著道長稟報的聲音,心中便知道泰山將崩。青道長滿臉得意地等著受賞,卻不想那國君在殿上見此喜報勃然大怒,當朝拂袖而去。緊接著,過了三五天,青道長便從欽天監(jiān)消失了。

  西京市井百姓們只知道,數(shù)月之后,一場血洗溫都的忤逆大案令半個西京城人人自危。溫都府被判了滿門收監(jiān),待秋后問斬,唯獨已嫁入大王府的公主溫瑜僥幸逃過。

  而朝中官員則大多口口相傳,那欽天監(jiān)的道長與溫都府姨母林如霜有私情,伙同溫都府謀逆。

  再后來,這青衫道長尸身便陳在溫都府中。官府報的是懸梁自盡,卻有知情人說死相極慘,是一劍封喉。

  這一道溫都祥瑞的折子,賠進去數(shù)百人的性命。凡是僥幸從這一場浩劫中逃脫之人,再提起當年溫都府慘狀,也皆是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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