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翻身上馬,朝著刺客消失的方向追去,后面跟著十幾個御林軍。
十四和賈敏被刺客挾持到半路,二人被打暈丟下路旁的小山坡。
林衍帶著御林軍一路沿著刺客痕跡都沒有找到兩人,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回去和康熙復命,康熙擺擺手表示知道了就沒有再說什么。
出了這樣的大事,這地方是不能在留了,只是十四和賈敏失蹤,太后和德妃又是著急又是擔心的,還不得不跟著隊伍走。
“哀家不走,哀家要等敏敏回來!”
烏蘭嬤嬤著急的勸她:“您要是不走皇上總不能自己先走啊,這一國之君的安危是何等重要,況且要是縣主知道您這樣,肯定不會同意的。”
太后左右為難,終究同意了烏蘭嬤嬤的話,只是要求一有賈敏的消息就要立刻告訴她。
......
賈敏醒來已經(jīng)是次日晌午了,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人躺在半坡,渾身像被車轱轆碾過一樣,衣衫都被樹枝和石子劃破了,身上和臉上都是淤青劃痕,背后是一顆大樹擋著。她緩緩坐起身,醒了醒神,不對,還有胤幀去哪了?
她環(huán)顧四周,自己應(yīng)該是被人從上邊丟下來的,剛好碰到這棵樹攔住了,那胤幀就很可能也和自己一樣。
賈敏雙手撐在地上,站起身,扶著一旁的樹慢慢往山坡下走。
這坡看起來不大,走的時候才發(fā)覺很長,她走走停停,終于到了坡底下。可是坡底也沒有十四的蹤影,難道是被那群刺客帶走了嗎?
太陽已經(jīng)開始下山了,這種荒郊野嶺的地方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經(jīng)過。她往前走了一小段距離,發(fā)現(xiàn)前面的大石頭后面似乎有人。
賈敏趕忙上前,果然是十四,不過,他明顯受了重傷,額頭上有一大塊傷口,應(yīng)該是滾下來的時候磕到了石頭,整個人昏迷不醒,身上的衣服面目全非,胸口被血染的通紅。
“胤幀,十四爺......”
賈敏試著叫醒他,但似乎沒有什么用。她忍不住從心底生出一種絕望,在這樣的地方,能不能活下去還不知道,現(xiàn)在十四又昏迷不醒,要是他出了事,即便他們回得去,康熙和德妃也不會饒了她,說不定還會連累父親。
何況,他是為了自己才被抓的,看了眼遍體鱗傷的十四,賈敏深吸了口氣,無論如何也不能自己先放棄。
她抬起手,皓腕上的玉鐲通透翠綠,主人卻沒有心思去欣賞它的美麗。賈敏閉上眼,想著拐杖的形狀,綠意彌漫,玉鐲頃刻間幻化成一把通體碧綠的拐杖。
她蹲下身子,把十四背在背上,撐著拐杖,一步一步朝前挪動,眼看著太陽就要落山,他們要趕在入夜之前找到可以落腳的地方。旁邊有一條清淺的溪流,小時候父親和她說過,在叢林里沿著水流的方向就可以走出林子,如今想來也差不多。
賈敏一介弱女子,拖著十四這么一大號走的實在艱辛,所幸他們的運氣還算不錯,居然在山腳下找到一個小山洞。
洞口不高,只有一個成年男子胸口的高度,里面還有些許干枯的雜草,大概是山里的某些動物挖的。賈敏把十四拖進洞里,安置在枯草上,看著已經(jīng)有些暗下來的天色皺了皺眉頭。
她必須去找點可以燒火的樹枝,不然這個夜晚只怕不好過。方才在溪邊有看到火石,正好順便弄點水回來。
心神一動,玲瓏盒化作一個玉碗。
賈敏到溪邊洗了把臉,撿了幾個火石,又裝了碗水,急匆匆的回到小山洞。東西放下就又跑了出去,沿著溪流撿干枯的樹枝,把它們堆在一處,足足堆了有半人高。
這些應(yīng)該夠了,她抱起樹枝往回走。
也不知道十四怎么樣了,自己剛剛在一棵楊樹下發(fā)現(xiàn)了幾株凝血草,不知道對他的傷有沒有幫助。
賈敏放下樹枝,看到十四還沒有醒,伸手在他額上量了量。
“好燙——”
他發(fā)燒了。
這樣不行,賈敏也顧不得男女大防,直接解開了十四的上衣,左胸上一個猙獰的傷口展露在她面前,血液有一點凝固住的樣子,因為十四不安分的掙扎又開始流出來。
她拿起自己剛剛摘的凝血草,毫不猶豫地放在嘴巴里嚼,一面拿出自己懷里的手帕,包著嚼碎的草藥敷在傷口上。
凝血草是做金瘡藥的一味主藥材,生食有毒,賈敏熟讀醫(yī)書自然清楚,不過卻是顧不得這些了。
書上說,凝血草味道由澀轉(zhuǎn)甘則是藥效最佳的時刻,她不是大夫,要是用研磨的辦法錯過了用藥的最佳時機就太可惜了。
賈敏猶豫了一下,還是用力撕下一塊裙紗,固定好位置,包住十四的傷口,又替他系好衣服,喂了點水。
“冷,好冷?!?p> 十四無意識的呢喃,整個人不住的發(fā)抖,嘴唇微微發(fā)白。
賈敏抽出幾把干草,用火石擦出火花。運氣還是不錯的,她欣喜的看著著起來的干草,選了幾支細小的樹枝引火,不一會兒,一個小火堆就燒了起來。
她學著以前林衍給她起火烤魚的樣子,往火堆里添柴,火勢一點點變大,山洞里一下明亮了起來,也不像剛才那樣陰冷了。
十四漸漸平靜了下來,賈敏幫他額頭換了塊帕子,又往火堆挪了挪。
秋日的夜晚冷的刺骨,這樣的荒郊更甚,賈敏圍著火堆,不時添點柴火,或是給十四喂點水。
玲瓏盒早就被她換做匕首別在腰間,防備突然從黑暗中竄出什么野獸來。
半夜,十四被火舌跳動的光晃醒,眼睛睜開一條縫,就見一個狼狽的女孩坐在他身邊小憩,自己還枕著她的腿。
女孩灰頭土臉,發(fā)髻早就歪的不成樣子,臉上有幾道細小的傷口,流出的血和泥土混在一處,閉著眼睡得香甜,她應(yīng)該是累壞了。
這是在哪?十四還沒反應(yīng)過來,再看女孩已經(jīng)睜開眼看著自己。
“你醒了?”
賈敏開心的看著十四,伸出手就往十四額頭上放,沒有那么燙了,應(yīng)該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