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校廣播里響起了課間操的音樂聲，而此時，程木拉著何若雨從隊(duì)伍中一路偷溜到食堂，解決他們的早餐。
“若若……我想……有件事……和你說件事?！?p> 程木扭扭捏捏的說道，她非常想和眼前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女生分享她的心事，詢問她的意見。
“等等。”
何若雨一聽這開場，立馬扔掉手中吃泡面的叉子狐疑的望向程木，先行大膽預(yù)測。
“看你這表情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程木搖了搖頭。
“我暗戀。”
何若雨扶了扶額頭，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按住了程木的肩膀。
“小姑娘，21世紀(jì)了，搞什么暗戀，喜歡就去追呀！”
程木一聽就覺得是個餿主意，連忙搖了搖頭。
“不會是……”
何若雨愣了愣望向她，表情一言難盡，試探問道。
“余凡凡?”
“怎么可能?！”
程木瞪了她一眼，一臉無語。
“那，不會是郭盈上次說的，輔導(dǎo)班的冷漠的帥哥?”
何若雨又繼續(xù)猜測，只見程木默不作聲還臉紅了起來，便馬上笑著摟過了她的肩膀。
“沒想到呀！我們家程程原來喜歡這一款，快告訴我你怎么看上人家的?！?p> 程木便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何若雨，包括從在101教室那次少年的“跟我走”，到前幾天兩人一起戴著耳機(jī)吃中飯。
說著說著，她便覺得雖和少年相處不到兩個月，但好像認(rèn)識了很久一樣。
“程木，雖然我不敢保證他喜歡你，但他肯定對你有些在意。”
何若雨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對著滿臉發(fā)懵的程木說道。
“你說他在輔導(dǎo)站誰都一臉冷漠，那為什么會主動和你說話呢?”
程木搖了搖頭。
何若雨一臉恨鐵不成剛。
“那你接下來準(zhǔn)備干嘛?”
程木抿了抿嘴唇，心中盤算了一下。
“一切照舊？”
程木一向是個靦腆甚至有些自卑的女生，打死她也不會像何若雨一樣主動去勇敢告白。
況且她習(xí)慣于安于現(xiàn)狀，每天晚上能在輔導(dǎo)站看見他，放課能一起回家，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
更何況這是她的初戀，初次暗戀的人。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他走了呢?”
何若雨的一句話，打亂了程木的思緒。
“或者說，畢業(yè)了呢?”
程木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她確實(shí)不知道，因?yàn)樗攵紱]有想過會有這一天。
“好巧，你們也沒做操，溜來食堂呢?”
突然間，一個熟悉的身影握著一杯奶茶走了過來，帶著笑意問道。
程木拍了拍何若雨的肩膀，白了她一眼。
這不正是身邊這個大小姐的小男友何超?
程木看著眼前著兩人眉來眼去便想到這場“偶遇”沒那么單純。
“你們慢慢膩歪，我回教室了。”
程木揮了揮手，知趣的她不等何若雨說什么，馬上走出了食堂，給這對小情侶留下了單獨(dú)相處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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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程，你和若若大課間不做操，又跑去食堂了吧?”
程木一進(jìn)教室便和剛想沖出教室的張希撞個正著。
“是呀，我倆餓了，去吃了碗泡面?！?p> “我說到處找你都沒見著你。”
張希連忙掏出了個東西往程木口袋里塞去。
“我?guī)湍惆研赂柘潞昧?，別被老師發(fā)現(xiàn)了。”
程木摸了摸口袋中的MP3，想起了她昨天讓張希幫忙帶回家下汪蘇瀧的新歌，便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
“謝啦，好姐妹。”
說罷，便回了自己的座位掏出了張希給她的MP3，熟練的將耳機(jī)線帶進(jìn)校服里，用散落的碎發(fā)擋住耳朵中黑色的耳機(jī)，便點(diǎn)開了新歌。
耳機(jī)里傳來兩個男聲的聲音，除了自己期待的那個聲音，她馬上便分辨出來另一個是網(wǎng)絡(luò)歌手徐良。
“你若離去，后會無期。”
這八個字重復(fù)了三遍，而程木也不知為何想起了剛剛何若雨在食堂的話。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他走了呢?”
怎么可能呢?
程木自嘲的笑了笑，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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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空烏云漫布，空氣里混合著一股粘稠的潮味，程木很不喜歡這種味道。
她慵懶的趴在課桌上閉著雙眼，而講臺上的地理老師卻當(dāng)做視而不見，依舊拿著教科書原封不動的將上面的文字念著。
像程木這樣的在班上并不是個例，這要?dú)w根于地理這門科目在中考的總分只有30分，便成了普通班眼中并不重要的分?jǐn)?shù)。
況且地理老師教學(xué)水平實(shí)在有限，連全班成績?nèi)f年第一都經(jīng)常聽著便犯困了，大家便更有借口去做自己的事情。
“老班來了。”
身邊的余凡凡突然推了一下程木，程木一聽到“老班”兩個字警覺的睜開眼睛，立馬恢復(fù)聽課的坐姿，余光又向窗外瞟了幾眼。
“余凡凡，你找死！”
教室外空無一人，程木迷茫的轉(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男生正在偷笑，便明白自己被耍了，皺了皺眉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別生氣，我把你喊醒是有東西給你?！?p> 余凡凡忍住了笑意，從抽屜中遞過來了一盒奧利奧。
而程木也覺得肚子是有點(diǎn)餓，便壓了壓怒火，沒出息的接了過來，趴在桌上偷偷的拿起一塊直接塞進(jìn)嘴里。
“有件事找你幫忙?！?p> 聽見余凡凡突然來這么一句，程木立馬后悔接他餅干了。
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她就知道對方突然獻(xiàn)殷勤，準(zhǔn)沒好事。
“你先說，我量力而行?！?p> “我們勸物理老師開個補(bǔ)課班，他說至少十個人才同意開班，你物理成績也就及格水平，要不要一起?！?p> 余凡凡和程木用一樣的姿勢趴在課桌上，望著她偷偷吃餅干的臉龐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行呀?！?p> 程木爽快的答應(yīng)讓余凡凡意想不到，他還做好她直接拒絕的準(zhǔn)備，心里準(zhǔn)備好了很多說辭。
“你為什么答應(yīng)這么快?”
余凡凡問完這個問題便后悔了，他心中開始慌亂，也不知道自己想求證什么。
“正好你幫我補(bǔ)化學(xué)，我在補(bǔ)一門物理。”
程木又塞了一塊餅干進(jìn)嘴里，轉(zhuǎn)過頭看向余凡凡有些不自然的神情，一臉嚴(yán)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含糊不清的說道。
“我覺得我能上清華?！?p> 余凡凡哭笑不得。
“想啥呢，你高中都還沒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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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木吃著晚餐，邊和郭盈閑聊時，便發(fā)覺陳子恒滿臉寫著悶悶不樂。
他很不對勁，平時他會參與她們的討論，并且接他們的話茬，此時他竟然一反常態(tài)，安靜的吃著盒飯。
“他咋了?”
程木撞了撞郭盈的肩膀，小聲詢問。
“他物理周考考砸了，83分，難過了一天?！?p> 郭盈壓低了聲音，似乎不太想勾起身邊這位的傷心事。
“83分也難過?！”
程木滿臉震驚，想了想自己平常考上了70就謝天謝地的場面，便向陳子恒安慰道。
“83分不用這么絕望吧！在我們班可以進(jìn)前五?！?p> “他在他們班倒數(shù)第三?！?p> 聽完郭盈的話，程木便沉默了。
果然腦子和腦子之間是有參差的。
“還好下午報了個物理補(bǔ)習(xí)班，要不我這樣的成績不知道高中考的上不。”
程木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便說道。
“你在外面找得?”
“不是，是我們班自行組織的。好像是余凡凡拉了十個人成班，物理老師才答應(yīng)的。”
程木向郭盈解釋。
“現(xiàn)在徹底沒有休息日了，周一到周六來輔導(dǎo)站，周天補(bǔ)物理?！?p> “我聽說你們物理老師教學(xué)水平蠻高的！好像是從一中調(diào)來的。”
郭盈聽得程木的話便試探的問道。
“教的是蠻好的，我們班物理成績還算不錯的，就是我有點(diǎn)拖后腿?！?p> 程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能去你們輔導(dǎo)班嗎?”
郭盈突然眼睛閃著光，滿臉期待的問向程木。
“我呢?”
在旁一直悶不吭聲的陳子恒，突然眼中也亮起了光，同樣期待的望向程木。
程木嘴里的飯差點(diǎn)噎到自己。
自己何德何能讓兩位學(xué)霸來需求幫助，便不假思索答應(yīng)了。
“我明天幫你們問問?！?p> “我們都交給你了?！?p> 郭盈略顯慎重拍了拍程木的肩膀，仿佛將天大的使命交付了給了程木。
程木哭笑不得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不是很能理解學(xué)霸的腦回路。
“你們在討論什么，我能加入嗎?”
當(dāng)程木她們聊的正歡，突然走來一個身影，三個人抬頭一看，鄭欣瑤拿著一袋炸雞笑著站在一邊。
“行呀！”
雖然郭盈心里對鄭欣瑤沒有什么好感，但她也對別人向來沒什么惡意，便讓鄭欣瑤找個椅子坐在旁邊。
“我剛買的零食，一起吃呀！”
通常情況下，女生之間友誼的建立不外乎分享零食和八卦，而鄭欣瑤也簡簡單單的通過這兩點(diǎn)成功做到了。
雖然不清楚郭盈怎么想，但程木通過和她的對話，便覺得自己之前的揣測太狹隘了。
眼前這個自來熟的女孩，一直和她們分享各種各班的八卦，明明很好聊，沒那么難相處。
“你剛剛說田濟(jì)才怕老婆?！天天看他那么一本正經(jīng)的嚴(yán)肅表情真看不出來。”
郭盈樂呵呵的聽著鄭欣瑤說的八卦，順手拿了一塊炸雞啃了啃。
“那你是不知道她老婆是誰。”
鄭欣瑤賣了賣關(guān)子，便露出神秘的笑容，主動揭曉了答案。
“就是我們年級主任！”
程木和郭盈對視了一眼，想到了她們年級年級主任就不寒而栗。
這個主任可是出了名的嚴(yán)肅，只要她往哪里走，所有學(xué)生看見都繞開她，連招呼都不敢打。
“天呀！怪不得，看來田濟(jì)才在家地位不保呀！”
郭盈聊起八卦倒是開心了起來，便更加好奇。
“你還有啥八卦分享分享?！?p> 鄭欣瑤用手撐住腦袋，思考了一下，便突然驚喜的指向程木說道。
“想起來了，還有一個是你們班的?！?p> “我們班?”
程木皺了皺眉頭思索了下話題人物，滿臉好奇的問道。
“誰呀?”
“你們班是不是有個叫余凡凡的男生?你們熟嗎?”
我同桌能不熟嗎?
程木愣了愣，剛想將心中所想說出來，便聽見郭盈搶先她一步問道。
“余凡凡咋了?”
“小道消息，我也是聽說的?！?p> 鄭欣瑤頓了頓，并壓低了聲音。
“聽說余凡凡喜歡男生?！?p> “啊?！”
程木和郭盈面面相覷，心中都覺得這個傳言足夠離譜。
“那他喜歡的男生是誰呀?”
程木雖然不是很確信，但想想余凡凡平時好像和誰都玩的很好的樣子，便想深入了解一下。
鄭欣瑤見面前兩人都一副很好奇的樣子，便回答道。
“就是天天早上和他打籃球的那個，邱言?！?p> “我好像上學(xué)路上經(jīng)過籃球場的時候見過幾次?！?p> 程木回想了下便搖了搖頭。
“但不能因?yàn)樗麄兗s著打籃球說他們是gay吧?也可能是很好的朋友呀！”
郭盈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認(rèn)同程木的話。
“當(dāng)然不是這個?！?p> 鄭欣瑤一副認(rèn)真而又篤定的表情。
“我一個同學(xué)看過他們在男廁所親嘴?！?p> 程木當(dāng)場愣住了，而且那一刻她腦補(bǔ)出余凡凡和邱言在男廁所接吻的勁爆畫面。
頓時覺得這個八卦有夠震撼，興奮的感嘆道。
“沒想到呀，他還好這一口。”
她反應(yīng)過來便望向郭盈，本以為她會和自己一樣一副吃到大瓜的表情，沒想到此時身邊的女生少見的臉色蒼白，眉頭微微皺起，那表情似乎是......
煩躁?
“老師來了，該回位子上了?！?p> 程木本想問郭盈怎么了，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一句。
不知不覺中班上人都來齊了，程木連忙把椅子安放好，朝著自己位置上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低著頭想著剛剛聽來的八卦，想著想著便傻笑了起來，完全沒有意識到剛走進(jìn)教室的身影，直直的撞了上去。
一股類似中藥香味撲鼻而來，程木連忙退后，低著頭的說了句抱歉。
沒有看清對方臉上的神情，馬上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對方也沒有多說什么，徑直回到了自己座位。
撞到了周逸！
好尷尬呀！
程木早已把有關(guān)于余凡凡的八卦拋之腦后，低著頭裝作寫作業(yè)，而心中全是自己剛剛橫沖直撞的畫面，對那刻的分心很是懊惱。
他不會覺得自己是個莽撞的笨蛋吧！
左思右想著要不要主動道個歉，但又偷偷瞄了瞄，見對方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
程木大膽的抬起腦袋，望著少年的背影發(fā)愣，回憶起剛剛沖撞之時，似乎聞到了少年身上帶有的中藥味道。
程木記得這種味道，因?yàn)槌棠钢暗闹兴幬兜篮瓦@個類似。
清香中泛著微微苦澀的氣味，她并不排斥，甚至覺得有些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