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已經(jīng)站在王子越面前,李桐扶額,這下手機沒得跑,上交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恕?p> “從開學我就說了,上學不能帶手機!”班主任此時怒發(fā)沖冠,沖著王子越發(fā)出怒吼,“不能帶手機這句話你到底有沒有聽明白?”
李桐掏了掏耳朵,她離這發(fā)聲者比較近,耳膜都快震碎了。
王子越眼眶發(fā)紅,說話的聲音有些哽咽,“老師,能不能寬容......”
他將手機死死拽住,不放手。
班主任沒有王子越力氣大,紅著臉,指著他說:“今天叫你家長來,順便把座位搬至講臺邊,你成績一天沒提高,你就在講臺邊和粉筆灰作伴,直到畢業(yè)!”
朱老師拍了拍班主任的肩膀,試圖平息她的怒火:“學生嘛,總有幾個不聽話的,別太和自己過意不去?!?p> “15班,15班!怎么還沒動靜啊!”年級主任在門口探出頭,他的眉毛立成倒“八”字狀,隨著他說話的語調起伏。
班主任一把奪走王子越的手機,并用眼神警告他,隨后對年級主任的話語作出應答:“好的!第一大組,書都收拾好了嗎?扛起你們的桌子前進!”
班主任一鼓作氣,扛起喻錦陽的座椅走在前方。朱老師則在和李桐并排,搬上向婷落的課桌。
“朱老師,最近忙什么啊?”李桐用胳膊肘撞了下朱老師的手臂,試探地問。最近她老爸三天五頭往學校里跑,美其名約接她可愛的女兒上下學。
她尋思著,她老爸有些不對勁。前些日子要他來接,死活不來?,F(xiàn)在呢,每天跟打了雞血似的,每天問她的女兒幾點上課,幾點下晚自習......
“搬家了,最近住教室公寓,在找房呢!李桐,要不問問你爸,可不可以買房有個優(yōu)惠?”她發(fā)出詢問,并向李桐眨巴著眼睛。
這,朱bich今天吃錯了什么藥,這聲音咋這么惡心。她決定別過頭,拋去左邊骯臟的空氣,轉向右邊,看到了林茜茜。
林茜茜也注意到了她,憋了她一眼,頂著她那引以為傲的碩大黑眼圈,仿佛在向李桐彰顯她學習努力的勁頭?!跋聜€學期,學霸就會和我坐同桌,你就老老實實呆在后排吧!”
這有什么好值得高興的?和她比學習刻苦努力,就像對牛彈琴般困難。
等等!她好像遺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向姐兒要換座位?向姐兒竟然要拋棄她,和那個叫林茜茜的小賤人坐一塊?這怎么可以?她突然感覺右邊的空氣彌漫著一股酸醋味。
這換個教室,空氣都不新鮮了!
突然,李桐感覺誰踩了一腳她的腳后跟,本來不愉快的心情,被丟進了攪屎棍中,另她更加火冒三丈。
她回過頭,想一探究竟,到底是哪位人士沒事找事,踩了她一腳,還不道歉。
這個人她不認識,長得挺周正的。不過這人誰啊?雖然穿著本校的校服,怎么混進她們班里的?這隊伍長長一條,前后銜接得當,不可能插隊,唯一可能是,他們班級里有人幫他的忙,讓他提前進入班級的隊伍中。
“同學,你想找死嗎?我鞋很貴的。”她怒目瞪著面前的男生,活脫脫一副校園女霸王的模樣。她對這種不禮貌的人,向來沒有好脾氣。
面前的人優(yōu)雅一笑,順了順毛躁的頭發(fā),“同學,方便認識一下嗎?”
“不方便,我的鞋被你踩臟了!”她臉上明示著“我的心情很糟糕,別來煩我”的表情,就差貼張紙條寫在上面了。
“多少?我賠你?!?p> 男生像跟屁蟲一樣在她后邊,令她心煩。她放下桌子,轉過身,嘲諷道:“給你打個八折——一萬,這雙鞋是限量款的,你賠的起嗎?”她將腳踏在椅子上,讓那男生認認真真看清她的鞋,也想讓他知難而退。
“一萬??!”他的眼球咕嚕一轉,嘴巴抿成“一”字,“有點貴。要不咱們交個朋友,這一萬塊看我的心情,也不是不可以。”
“你......”李桐無話可說,拿錢也震懾不了的主,那就不能再和他繼續(xù)周旋了。她心中有些許不平,明明是他踩她的鞋子,怎么變成要她討好他?
李桐轉念又想,理這種無賴干嘛?活生生浪費她時間,還引得人群圍觀。果然,她斜眼看見一眉毛精怪走來——是年級主任。
“兩位同學,下課后來年級主任辦公室一趟,你,李桐,你.......”他撓著光禿的額頭,一時想不起這位男生的名字。
“許令輝,高二(1)班?!?p> 市一中重理輕文,一個年級二十五個班級,只有四個班級屬于文科班。其中兩個班更是魚蝦混雜,一半以上的同學屬于藝術生、體育生。所以年級主任對文科班級的成員不怎么重視。
年級主任一拍腦殼,尷尬得笑笑,“文科第一許令輝啊,瞧我這記性。記得下課來辦公室!”
“第一有什么好驕傲的,許大公子,我家向姐兒,向婷落次次第一!”李桐朝他翻了個白眼,真是的,人與人差距怎么這么大?同為第一,還是向姐兒好!
“你不是向婷落?”許令輝問。
“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是向婷落?”李桐趾高氣昂,“不是向婷落又怎樣?。咳思疫€不屑與你為伍呢!”
男生聽見李桐否認是向婷落的事實,溫文爾雅的面龐立刻轉變,他用輕蔑的眼神看著她。
“就這樣!”他拍打身上的灰塵,像是觸碰了狗皮膏藥一樣的東西,隨后,他急躁了起來,放下課桌,將校服外套一扔,踩踏幾腳,高昂著額頭從李桐面前離開。
什么人??!
“這什么人?。 彼砼缘哪昙壷魅伟l(fā)出相同的感嘆,“成績好也不能把校服這樣糟蹋??!”
“是啊,真是的。”李桐附和著。
“是什么是,下課記得來辦公室!”
“哦?!彼椭^,雙手捂面。剛才那熊樣是被整個年級的人看去了。天啊,她就這樣給廣大同學們留下這么不可磨滅的壞印象!
......
寬敞的教室里,坐著一位穿著市一中校服的少年。他將長腿擱置高處的桌子上,一副吊兒郎當?shù)哪印?p> 窗外的陽光正好,他神色慵懶,曬著太陽。
“許哥,我們已經(jīng)做了一百個深蹲了,還要嗎?”一個瘦高個擦拭臉上的汗珠,神色膽怯地問,他已經(jīng)累得站不起了。
少年微微睜開眼眸,一雙桃花眼很是迷人。他撫摸著下巴,打量著眼前的人,毫不留情面道:“繼續(xù)?!?p> “這......許哥,我是真累得動不了!”瘦高個在求饒,“我也不知道今天向婷落沒來學校?!?p> “你事先有說她長得怎樣嗎?”
瘦高個回憶著,“有些瘦,在女生堆里算高挑。”
他身子坐直,渾身散發(fā)著冷峻的氣息,“我按照你給的標記找,其中一張桌子被朱梓馨那賤人拿著,另一張拿著的女生,想必就是向婷落。你猜結果怎樣?”
“整個年級都知道了?!笔莞邆€瑟縮著肩膀,“您和一位叫李桐的女生吵了一架?!?p> “聽說朱梓馨搬回教工宿舍了,向她討要的東西,一樣也不能少!”他挑起瘦高個的下巴,“懂?”
“懂,懂!”瘦高個哈腰磕頭,恭敬道。
少年臨走前,給瘦高個一個提醒:“這個教室的門就別再鎖著了,有人起了疑心?!?p> “是是是,許哥您忙!”
他畢恭畢敬地目送許令輝離開后,心中一口濁氣吐出。他用力猛踢教室的門,發(fā)出“嘭嘭”的聲響。
“這許令輝仗著家里有幾個破錢了不起??!”他為他俯首貼里,又是鎖教室,又是拍照片,又是充當他泡妹子的工具。這前腳被朱老師甩了,后腳就忙著換下一個目標。
“老子不干了!”他摔門離去。
蕓翠樓三樓右手第一間教室人走樓空,徒留道道暖風吹拂著殘破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