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么等下去不行,需要靠自己往上爬。
可是爬上去需要借助工具,比如可以插在崖邊黃泥土的硬物,否則如此濕滑的崖壁,靠自己的四肢是無法爬上去。
她在叢林根部找到了兩根比巴掌長一些的小樹干,這灰黑色的小樹干看起來應(yīng)該是上面大樹掉落下來的,有好些日子了,但經(jīng)過下雨潮濕,這小樹干有些濕潤,大大降低了它的硬度。
林念無奈的嘆了口氣,沒有別的更好的工具,只能靠它了。
她走到崖邊,兩手分別握著樹干,用力將右手的樹干插進全是黃泥土的崖壁,左腳找了個合適的位置站穩(wěn),再抬起右腳平行站穩(wěn)。
接著她又將左手的樹干插進崖壁,確定插入穩(wěn)固之后,她想將右手的樹干拔出來。
隨即她發(fā)現(xiàn)右手的樹干陷入太深,拔不出來。
她松開右手,在空中甩了甩僵硬的五指,接著將手心附在露在外面的樹干上,五指握緊,一使勁,樹干拔出了,周邊的黃土也松動了,順著崖壁滾落。
這僅僅是跨出的第一步。
林念鼓足勇氣,右手握著樹干繼續(xù)向上方位置順利插入,她搖了搖樹干,樹干穩(wěn)固的沒有動搖。
她抬起左腿,找了個相對比較穩(wěn)的位置瞪著,整個人像壁虎一般攀附在滿是黃泥土的崖壁上,一身白色的衣服已經(jīng)滿是泥漬。
她低頭看著自己那雙原本白的耀眼的鞋邋遢不堪,她深深呼了口氣,這頂多才爬了一米。
只能繼續(xù)爬。
只要能上去,不管過程如何狼狽。
上不去,那今晚自己就將處于危險之地。
她左手握住樹干,她能明顯的感覺到左手樹干的內(nèi)部有些蓬軟,并且外部濕滑。
她心里有點虛,不知道這個小樹干能不能順利帶她上去。
林念閉起眼,深吸一口氣。
她左手緊緊握住這一小截救命稻草,準(zhǔn)備好將它拔出。
上天啊,請保佑我安全上岸吧!
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音,她倏然睜開眼睛。她手里只剩下一小半截救命稻草,而另一截正斷栽在崖壁上。
她一個重心不穩(wěn),左右失去平衡,作勢要往后倒去。她立馬兩腳撐住,右手緊握還能撐住的樹干子,左手手指死死扒住崖壁,將五指陷入濕軟的黃泥土里。
待站穩(wěn)了,她拿出陷在黃泥土中生疼的左手,指甲縫中全是泥巴。
她承認這次失敗了,只靠一根小樹干的沒用的,一是這腐朽的樹干撐不起她的重量,二是要把樹干插入崖壁再拔出,她無法承受這拔出的慣性,勢必整個人會往后栽。
她看看了雜亂的地面,找準(zhǔn)了個較為平穩(wěn)的位置,往下一跳,落在地上。
她坐在地上喘著氣,周邊的空氣濕潤又生冷,靜坐下來竟覺得有些寒涼。她無助的聆聽上方的動靜,單車輪子滑過路面的細碎聲,或沉重的腳步聲,在此時都是她的希望。
“有人嗎?”
除了鳥叫聲,微風(fēng)吹過的聲音,沒任何人回應(yīng)她的呼喊。
她抬頭透過茂密樹葉看天,天空已從晴朗變成灰沉的白色,沒過多久天就會暗下來。
她垂頭喪氣,看著自己手腿劃破的血道子已經(jīng)開始凝固起來,隱隱作疼。
她的手掌、膝蓋、衣服,布滿了淤泥。
不知道自己在這多久了,此時言言有沒有發(fā)現(xiàn)找不到我了呢?
她雙手環(huán)抱膝蓋,有點想哭。她不想在這里過夜,她怕蟲蛇會咬她,她不想在這溫度越來越低的環(huán)境不眠的過上一夜。
可是此時她的心里沒了指望,任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周圍的一切越來越暗,鳥叫聲讓她覺得詭異又可怕。她感覺到冷,雙手不斷摩擦雙腿以獲取溫度。
她越來越慌,眼眶泛紅,鼻子發(fā)酸,眼淚止不住往外涌。她環(huán)抱著自己,將頭埋進膝蓋,肩膀一聳一動哭起來,任眼淚模糊眼前的一切,
“把手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