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皖粵看到丁一薇站在那里,明明素色素面的,卻還是美好得不像話。
美好到,有時候他根本不忍心去觸碰。
他不知道什么事,只是聽袁青楚說,暖暖找他有事,就匆匆趕來了。
暖暖,已經許久沒有同他聯(lián)系過。
“暖暖?!瘪T皖粵快步走到她面前。
“你……你來了?!倍∫晦碧ь^看他,卻不知道怎么開口。
“怎么了?青楚說你有事找我?!瘪T皖粵的聲音一貫溫軟。
丁一薇想,該說什么呢,問他,你是不是喜歡過我?
明明他現在有女朋友了,她根本就不該下來。
馮皖粵看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還是他先開口了。
“暖暖,我工作定下來了,就在南城,我現在實習的地方?!?p> 他實習的地方是一家央企,從事的工作也與他畫畫的專業(yè)并不相關。
丁一薇知道他之前想考公務員,這份工作雖不是公務員,也是有職稱的,做得好還能轉行政崗,算是曲線救國。
“嗯,恭喜你?!?p> “我不想聽你說恭喜?!?p> “那你想聽我說什么?”
“青楚說,如果我還喜歡你,就趕快來找你?!?p> 馮皖粵說話溫軟,上挑的眉目依然像狐貍般,帶著魅惑人心的力量。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丁一薇顯得很戒備。
“暖暖,你知道我什么時候認識你的嗎?”馮皖粵沒有回答,反而問了丁一薇一個問題。
“和遐邇一起吃飯的時候?!?p> “不是,在剛入校沒多久的時候?!?p> 那個時候的丁一薇,在夏末秋初的陽光里像是一張令人舍不得挪開視線的畫,她不知道,他卻知道。
學校那條小路旁的香樟樹散著香,彌漫在空氣里帶著微微的甜。
她就那樣慢慢地踱著步子。
一向步履匆忙的他卻在走過去之后放慢速度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看到他看她,對他爽朗地一笑。
他刷地臉紅,想起不知道在哪讀到過的一句詞:
傾城巧笑如花面,恣雅態(tài)、明眸回美盼。
眼前的這張笑臉,好看到周圍的任何顏色都失了光彩。
剛開學的時候,馮皖粵剛從家鄉(xiāng)到南城,從一個出門到處是山的地方,到了他們這邊最繁華的城市,考進這個城市里最好的大學。
他雖有一身驕傲,卻總歸帶著一些因陌生環(huán)境而起的靦腆。
丁一薇是他在這個城市、這所校園,遇到的最美好的善意。
她就那樣對他一笑,燦如暖陽,吹散了他心中因多年奮斗積累的孤寒。
丁一薇待人向來友善,只是和陌生人的一個擦肩,她并沒有記在心上,卻讓足夠讓馮皖粵終生難忘。
“暖暖,我們走一走好不好?”
認識近四年,馮皖粵從來沒有機會和丁一薇一起在這所校園里走一走。
他曾憧憬過,哪怕有一次,他可以和她一起,走在去圖書館的那條路上,
那條,他總是守在那兒,等著和丁一薇偶遇的路上。
馮皖粵往前走,腳步有些沉重,丁一薇尚未消化完馮皖粵說的話,有些呆呆地跟上他的腳步。
他們從寢室樓下出發(fā),繞著學校慢慢溜達,距離不遠也不近,卻是丁一薇離馮皖粵最近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