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外,給對方簡單交代完一切,劉清純便在女孩兒滿臉的懵逼下上了樓梯。
什么末世,惡魔的。
楊紅櫻根本不懂。
她只知道剛剛這個男人,好像比自己還了解她的隱私與秘密。
這人該不會是網(wǎng)上傳的變態(tài)黑客吧?
楊紅櫻想到這里,臉色立馬一變。
……
殊不知已經(jīng)被錯認(rèn)為了變態(tài)的劉清純此時心情還算不錯。
楊紅櫻這邊的事情得到了解決,他就少了一個大心思,直接上了六樓。
六樓的人很少,是校級教務(wù)管理系統(tǒng)所在處。
此時一些學(xué)生正在“教務(wù)管理1”中值著班。
劉清純找到門牌,輕輕敲了敲,直接走了進(jìn)去。
在距離門口最近的一張桌子前,坐了一位對他而言極其熟悉的男生。
劉清純目光平和,看著男生淡淡道:“春江,你出來一下?!?p> 張春江是劉清純的室友之一,為人正直,樂于行善,成績優(yōu)異。
在老師眼中,他是好孩子。
在同學(xué)眼中,他是活雷風(fēng)。
在家中眼中,他是撐得起臺柱的好男人。
但在劉清純眼中,他卻只是個愚蠢的爛好人。
前世的張春江能為救別人而把自己的小命丟了,對這種傻瓜,劉清純不知道該說什么。
但當(dāng)對方那時救的人是自己,劉清純就不再能說什么了。
對張春江,他只抱了一種深深的愧疚。
張春江走出了門,看著這個似相同,又似完全不同的室友,皺了皺眉頭。
之前的劉清純可是系里面有名的爛好人,與自己并稱為“麻瓜兄弟”。
但現(xiàn)在對方的臉雖然還是那張臉,氣勢卻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了。
那表面的和善下似乎多出了三分冷靜,三分傲然,還有四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靜靜看著這個前世救了自己一命的“救命恩人”,劉清純簡單對他吩咐了一番,結(jié)果聽得張春江一愣一愣,甚至直懷疑自己的室友還是不是曾經(jīng)的那個人。
“這根撬棍你拿著防身?!?p> 說到最后,劉清純把自己手頭剛剛搜集來的唯一一個武器也留給了張春江。
畢竟在這個末世,最危險的也許不是惡魔,而是你身旁的友人。
張春江看到劉清純隨手掏出根制式撬棍,立馬傻眼了。
他的本意是拒絕的,但一想到宿舍小三的身世,他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怕傷了劉清純的自尊。
最終他滿臉苦笑接過了撬棍,小心翼翼地藏著掖著回到了辦公室,快速丟到了桌子的下面。
雖然知道對方還不怎么相信自己,但劉清純必須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處理完這些,他便只剩了最后一個目標(biāo)。
那位曾經(jīng)在他心中,拯救了無數(shù)人,女武神一般的女孩兒。
……
八樓,實驗室。
一推開實驗室的大門,一股子消毒水味兒撲鼻而來。
望著熟悉的人,在不熟悉的地方。
劉清純由衷地笑了笑,徑直走到了一張實驗桌旁。
他熟悉地拍了拍一位烏絲流云,正在做著細(xì)胞分離實驗的漂亮妹子,打趣道:“好久不見,盛世之弓,安落雪?!?p> 實驗室中此時就只有她一人在搞著實驗,本來看到男生進(jìn)入,她還沒怎么在意,但對方這一拍肩膀,她就不能再裝作沒看到了。
安落雪扭頭一望,就感覺自己面前的這個男生完全不認(rèn)識。
她微微蹙了蹙眉。
難道這又是一種新型的搭訕方式么?
看到劉清純依舊“猥笑”不語。
安落雪突然感到心中不安,她快速放下了試管,一巴掌拍下肩上的手掌,又不動聲色地后退了兩步。
當(dāng)她隱約擺出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防狼架勢,劉清純不由自主地咧了咧嘴角。
安落雪緊張道:“這位同學(xué),請問你是誰?另外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微微一笑,剛才的事情劉清純其實并未在意,他平靜道:“也沒什么事情,待會兒末世來了,你小心一點兒身邊的人。”
劉清純還記得前世安落雪最初的冷漠,那是一種創(chuàng)傷洗禮后的反應(yīng)。
雖然一直到最后,他也沒刻意打聽對方到底遭遇了什么,但作為一個身邊人,他還是好心提醒道。
安落雪聽到這話,面色更為嚴(yán)肅,內(nèi)心開始琢磨:
自己面前的這個男生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追求者。反而,像是一個溜了號的精神病一般。
“遇到精神病患者,我們該怎么應(yīng)對呢?我們要先穩(wěn)定住對方的情緒,防止他們對我們發(fā)動攻擊。”
上學(xué)期安老師教導(dǎo)過的話突然縈繞在了安落雪的耳旁。
她想了想,對著劉清純赫然一笑道:“好的?!?p> 哪怕前世見了千百次這種笑容,但在這一世,再次面對這股明媚,劉清純還是有些移不開目光。
他愣愣的看著,一時間居然呆在了原地。
見劉清純不說話,只看著自己發(fā)呆,安落雪雖然知道自己多美,但她的內(nèi)心此時卻非常焦急,畢竟她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對方的目的,與危險的程度。
如果只是簡單的妄想癥還好些,但如果是精分……
想到這里,安落雪的臉色隱隱有些繃不住了。
對方面色僵硬導(dǎo)致的崩塌才讓劉清純幡然醒悟。
呵,自己這是被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了啊。
只是前世他經(jīng)歷了太多,自然不會對這些小事太過在意。
今天劉清純來到這里,肯浪費(fèi)這份兒最寶貴的時間,也是因為前世的那份情誼。
如果不是前世對方與自己的那層關(guān)系,他才懶得拖著一個宅男的身體跑八樓一趟,把自己累的半死。
劉清純沒多在意,他站在原地表情依舊淡然,動作卻收斂了一些,他繼而平靜道:“這次來,也只是想跟你提個醒,除了提醒你對身邊人盡量保持警惕外。作為覺醒的風(fēng)行者,希望你之后不要再死磕剛毛老鼠,可以多嘗試刷刷褻瀆魔,褻瀆魔法師這種脆皮的惡魔,畢竟這對你提升經(jīng)驗也很有幫助?!?p> 說完,劉清純杵在原地,安落雪心中苦笑,卻不敢有什么出格的舉動。
自己面前的這個家伙估計還不是什么普通的精分,而是傳說中的網(wǎng)絡(luò)癮君子。
他們中有一些是深夜的舞者,鍵盤的領(lǐng)主,電競的噴子,夜夜笙歌,流連忘返,日日征戰(zhàn)在異世界,在這些人眼中自己就是天南海北的王者。
而僅僅作為一個凡人的安落雪,面對這種異界的“王”,自然慌亂不已。
“這些人搞不清現(xiàn)實與虛擬,在許多警察叔叔的眼中,他們是草菅人命的頭號種子。只要有誰發(fā)現(xiàn),切記事后一定要報警處理!”
再次回想起安老師的話,安落雪稍稍鎮(zhèn)定些許,臉色卻隱隱發(fā)白,她現(xiàn)在只是在努力保持心態(tài),盡量不轉(zhuǎn)身逃跑,免得引起對方的瘋狂襲擊。
反正被發(fā)現(xiàn)了,安落雪也就不再假笑,她僵硬地點了點頭,道:“好的。”
嘆了口氣,對方的態(tài)度赫然,雖然自己白跑一趟,但義務(wù)卻已達(dá)到。
畢竟不管這三人現(xiàn)在怎么看待自己,劉清純明白,他們早晚也會有明白的一天。
做完這一切,劉清純心情放松,他哈哈一笑,略有習(xí)慣性地上前兩步,就想照舊摸摸對方柔順的長發(fā)。
在前世,劉清純非常喜歡摸身邊女孩子的頭發(fā),雖然這個癖好很怪異,但如果理解在他的眼中,她們都像妹妹一樣,那也就很正常了。
但那是前世,這一世劉清純對安落雪而言,只是一個陌生的男同學(xué)。
劉清純的動作讓安落雪的臉色突然一變,她瞬間舉起了試管刷,大喝道:“你別過來!”
劉清純一愣,立馬頓住步子,心里卻微微有些不舒服。
前世誰敢對自己這種態(tài)度?更何況今天自己還是來好心了,卻只換來這一切。
頓在原地半晌,就在加熱的小酒精爐都要炸了的時候,劉清純才平靜道:“那我只從你那里過一下…請問可以嗎?”
安落雪的臉色已經(jīng)煞白到恐怖,她略有些結(jié)巴,卻依舊堅持道:“不!你…你從旁邊過!那…那邊!”
安落雪的動作與神態(tài)讓劉清純一下子沒了心情。
默默點了點頭,劉清純頭也不回,徑直走向了一旁的通道,直至走到大門,被一個人攔了下來,他這才頓住步子。
劉清純并沒有搭理面前的這個白褂貴族,他只是平靜回身,望著一直緊盯著他背影的安落雪一個寒顫,居然快速低下頭,眼睛卻瘋狂上瞟。
劉清純面容平靜淡淡道:“你不用擔(dān)心,我不是精神病患者,我很正常。如果你在未來遇到了無法解決的麻煩,可以來找我,我會幫你的。”
說罷,劉清純便轉(zhuǎn)過了身。
堵在他面前,足足一米九的英俊男子此時卻完全變了臉色。
“喂,小子!你一個孤兒還來蹭女神?怕不是屁股鍍了金?”
英俊貴族男一身白褂,面帶風(fēng)華,嘴中卻滿是大糞。
他叫溫庭然,是七大世家溫家的直系子弟,三歲創(chuàng)業(yè),五歲成立公司,八歲成立集團(tuán)。表面身份大學(xué)生,背地資產(chǎn)萬萬億,同時身兼黃泉公司總老板,天地銀行副總裁。
在他溫庭然的眼中,也只有自己這種成功人士才配得上校花安落雪,畢竟自己年輕有為,不論是家世還是容貌都是無人能比。
當(dāng)他再望向自己面前這個“卑賤的”家伙,溫庭然昂著頭,兩孔朝天,各走一邊,惡意諷刺道:“一個孤兒還妄想來找?;ㄅ瘢膊豢纯醋约旱募彝テゲ黄ヅ?!”
話雖極其惡毒,卻并沒說錯什么。
劉清純打小就是流浪兒。
后來隨著法律、法治逐漸完善,他才在12歲那年被一孤兒院捕獲,后參加全國高考,來到了這所全國最牛的院校,華大。
然而天賦歸天賦,家境歸家境。
相比安落雪的安家,安祖父那當(dāng)朝二品大員的身份,他也確實只能算是個小人物,低到塵埃里。
換個普通大學(xué)生,此時被戳到痛處,早就炸卵了。
但劉清純無所謂,別說對方說這種話,就算再惡毒一些,他也不會在乎。
畢竟說再多,也不可能影響到現(xiàn)實生活不是?
由于劉清純的背后現(xiàn)在還有安落雪,所以他也只是微微一笑,語氣略有些怪異道:“好的好的…你說的都對…所以,你可以讓開了嗎?”
溫庭然見這小子居然這么好說話,眉頭一皺,愣了一下。
這一愣的功夫,劉清純靈敏地鉆了出去。
一出門,劉清純?nèi)滩蛔⌒Τ雎晛怼?p> 這個素以風(fēng)流倜儻聞名的學(xué)弟,此刻儼然還不知自己將來的命運(yùn)。
一想到前世,對方那狗血的傳承“風(fēng)月女子”,直接把他變了個性,弄成了一個為了欲望而活的“女人”,四處勾搭帥哥,結(jié)果最后被人暗殺毀容,慘死在了荒郊野外,劉清純就感覺既好笑,又無語、無奈。
搖了搖頭,他現(xiàn)在已把這些事情都做完了。
現(xiàn)在,他該去準(zhǔn)備自己的事了。
……
輕車熟路地走進(jìn)了一間廁所。
劉清純鎖上門,拉上窗簾,躲到了其中一間獨立的蹲便間內(nèi)。
劉清純閉上了眼,喃喃自語。
隨著咒語波動,一個接一個怪異地符號突兀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轉(zhuǎn)起了圈圈。
兩個時辰很快過去。
當(dāng)天色已黑,劉清純才大汗淋漓地停下了動作。
眼前那些符文正慢慢地融合在一起,圍著他不斷旋轉(zhuǎn),且越轉(zhuǎn)越快。
隨著劉清純一聲大喝,所有的符文一時間全部鉆入了他那略微纖瘦的身體中。
光芒霎時間一閃,劉清純?nèi)滩蛔灪叱雎暋?p>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
他只需要靜靜等待,等待七日。
這暗夜刺客的傳承便會在他的體內(nèi)覺醒。
之后,他也將變成一名“英雄”,“有幸”成為一名所謂的“人上人”。
……
華大宿舍,一些“大魔法師”被驚雷驀然震醒,他們丟下手機(jī),提起褲子,跳下了床。
他們蹲在宿舍內(nèi),靜靜看著窗外好似石油一般的濃稠雨滴。
不知怎么,突然就來了興趣。
不少人拿著室友的臉盆,用“共產(chǎn)”的鞋刷勾著,將手直接伸到了窗外。
雨滴傾打在手臂的冰涼,讓他們突然有種想品舐其中味道的欲望。
沒幾秒,這些家伙無一例外地全變成了惡魔,對著朝夕相處的室友們進(jìn)行著慘無人道的殘殺工作。
畢竟,那是“冥河之水”萬億分之一的稀釋液體…
而他們,卻只是再普通不過的碳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