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你的嫌疑尚未排除
第三十二章你的嫌疑尚未排除
“你家表少爺是溺死的嗎?”鹿凝把藥箱的帶子往肩膀上提了提,一邊跟小廝走,一邊問道。
小廝:“不是,是死后被丟進(jìn)井里的?!?p> “流血了嗎?”
“流了很多血,井水都染紅了,廚房的廚娘去打水,發(fā)現(xiàn)打上來的是血水,往井里細(xì)看,發(fā)現(xiàn)里面有個人,嚇得嚷嚷起來,等撈上來才發(fā)現(xiàn)這是表少爺。”
小廝依舊說得云淡風(fēng)輕,鹿凝又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表情也平淡得出奇,但她沒說什么,又問道:“你家二公子呢?”
小廝:“二公子和二少夫人是死在房中。”
鹿凝點了點頭,認(rèn)真回想了一下昨晚打水的情景。
昨晚沒有在客院找到水缸,也沒有找到水井,只能出去找,恰巧看到一個拎著水桶的家丁往這邊走,知道她是去打水的,便帶著她去了,他還說她是客人不該自己來干這種粗活的,還說回去叫人給她送水去,鹿凝沒答應(yīng),自己拎著水回去了。
這小廝說的目擊證人難不成是那打水的家???
她很確定昨晚她去打水的時候井里肯定沒有尸體。
她是醫(yī)生,血腥的味道已經(jīng)刻入了她的骨子里,別說血液濃度已經(jīng)染紅了井水,哪怕很淡,她照樣能聞得出來,更何況,她還用井水洗漱過,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
也就是說,人肯定是她走后被拋尸的。
客院和后院其他地方簡直就是兩個天地,一出院門便聽到罵聲和哭聲,以及慘叫聲。
院外有兩個人等在門口,其中一人一見鹿凝便狠狠地瞪著她,甚至還上前來一步,另外一人趕緊拉住他:“老爺夫人還等著呢!還不快走!”最后一句自然是對鹿凝說的,惡狠狠的。
鹿凝沒說話,跟著他們到了一處院子,還沒進(jìn)去便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好幾個奴仆,躺在地上呻吟,身上已經(jīng)血跡斑斑。
作為醫(yī)者,鹿凝想上前查看一下他們的傷勢。
但一個嬤嬤看到她進(jìn)來了,附在那位哭得快要暈倒的夫人耳邊說了什么,鹿凝猜得沒錯的話,那應(yīng)該是縣令夫人。
縣令夫人如同被打了雞血一般鮮亮起來,指著鹿凝:“把他給我?guī)蟻?,我要他千刀萬剮!”
帶路的兩人,以及好幾個家丁立即沖著鹿凝走來,氣勢洶洶,鹿凝:“......”
這哪是來問話,這分明就是斷定是她殺的呀!
她吃飽了撐的?去殺人?還是在人家家里?不逃?睡人家客房?等人來抓?
有沒有腦子??!
但鹿凝還沒說什么呢,小廝擋在了她的面前,將沖上來的奴仆都擋了回去。
“反了反了!給我拿下!”縣令夫人氣得手指哆嗦。
這時一直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語,沒有什么表情的李縣令開口了:“住手?!?p> “老爺你......”
李縣令擺了擺手,縣令夫人就算再不甘也不敢再說話了。
鹿凝看著擋在身前的小廝:我太陽!
她要是現(xiàn)在還猜不到這人跟太子殿下有關(guān)系就真的是白瞎了她那在別人大學(xué)畢業(yè)的年紀(jì)完成博士學(xué)業(yè)的智商。
“昨晚,有人看到你去了廚房,你去干什么?”李縣令語速很慢,雖然沒有縣令夫人那般歇斯底里表現(xiàn)出來,但嫡子的死對他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就在自己的管轄范圍內(nèi),就在自己的家里,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兒子兒媳在新婚之日被殺害,這是挑釁,這是對他的挑釁,這是對衙門的挑釁!
還有王景浩。
王家的嫡孫死在了李家,哪怕有姻親,也沒有辦法交待,鹿國公夫人對這個侄孫可是很疼愛的。
“回大人,我是去打水的,途中還碰上了貴府的家丁,他和我一起去取水,我先他一步離開。”鹿凝不慌不忙地說。
“是他嗎?”李縣令一指地上趴著的一個男子,他臉著地,鹿凝看不清,走近了幾步,看清后點了點頭:“是他。”
李縣令:“可他說是王少爺是你殺的。”
“不可能!”鹿凝皺眉:“我離開時他尚且在打水,我如何殺害王少爺?!?p> “你怎么說?”李縣令問那家丁。
“他……他……他撒謊!打水這種粗活自然有我們這些下人做,何須他親力親為,他定然是早就殺害了表少爺,想找個地方毀尸滅跡,他去打水是去踩點的!對,就是這樣!”家丁仿佛說服了自己,肯定地點頭,帶著一身血爬向李縣令:“是他,是他殺了二公子和表少爺,老爺饒命,饒命??!”
老爺夫人說了,要是找不到兇手,昨晚服侍的人都要給少爺陪葬!
他不想死,他不想死??!
鹿凝并沒有驚慌,只是問道:“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污蔑我?”
“我……我沒有污蔑你,就是你殺的,你……你……一定是昨晚表少爺說了你幾句,你懷恨在心殺了他?!奔叶喩眍澏?,不知是心虛還是痛的,話也說得磕磕絆絆的。
“景浩……景浩罵了你幾句你居然殺了他!好狠的心哪!我兒哪里開罪過你,你為何也要下此毒手!老爺啊——”縣令夫人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一條手帕都哭濕了。
“夫人說得對,我和二公子無冤無仇,我為何要?dú)⑺慷疫@是縣衙,我在縣衙動手殺人是瘋了嗎?再者,我殺了人,我不跑,我還留宿,是等你們來抓我嗎?”
“你是以為我們查不到你!”家丁大聲說道,仿佛已經(jīng)定了鹿凝的罪。
“查不到?呵——你是覺得李縣令是昏庸無能連發(fā)生在自家的命案都破不了嗎?”鹿凝輕蔑一笑:“我連二公子表少爺都?xì)⒘?,還留你?你命貴?”
“陸寧,你放肆!辱罵朝廷命官你知道是何罪名嗎?”一名師爺打扮的中年男子喝道。
同一時間,那家丁笑了:“老爺老爺您聽,他承認(rèn)了,就是他殺的!”那笑聲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驚喜。
“閉嘴!”一名衙役一腳踹了過去,怎么會有這么蠢的人!
李縣令看了鹿凝一眼,抬了抬手,便有衙役將家丁架走了,家丁嚇得哀嚎:“老爺饒命老爺饒命!”
“大人,小懲大誡,畢竟那人還有用?!甭鼓笆值馈?p> 李縣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陸寧,你的嫌疑尚未排除?!彼疾恢麨楹芜@么鎮(zhèn)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