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再等等,于是,錯過……
晉安三年,安和殿。
“哇——”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劃破了慢慢長夜。
帝王抱著心愛的女人,看著懷中的孩子,連帶著眉梢都染了幾分喜色。
“傾傾,是個女兒,這是朕和你的孩子”
“她生得這樣惹人憐愛,今兒又是月圓之夜,不如就叫憐月”帝王摟著虛弱的女人。
女人笑了“憐月,月兒,你看你父皇多疼你”她撐起了虛弱的身子。
摩挲著女兒的臉蛋。
日子一天天過,憐月滿月了。這天帝王賜了憐月月和公主的封號。
從此,整個安和殿日日充滿著銀鈴般的笑聲。
好景不長——
晉安九年,傾貴妃的兄長,也就是右相的嫡子,憐月的舅舅造反。
皇帝下令,誅九族。除了憐月,其他人都得死。
這天,天氣是多么好啊。御花園的花也開了。
憐月回到了母妃的宮殿。
傾貴妃穿戴得十分正式,身上是貴妃品級的宮裝。發(fā)上一只淡金色的釵,抹了正紅色的口脂。
小小的憐月看到母妃如此打扮,乖巧的問“母妃你是要去哪里玩嗎”
女人拉過憐月,慈愛的說,
“是啊,母妃要出趟遠門,月兒要乖乖的”
“母妃,帶上我好不好”
女人搖了搖頭,若是仔細些便能發(fā)現(xiàn)女人面色慘白的嚇人。
她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放到憐月手中。
“月兒,母妃可能看不到你長大了,等到你過了十二歲生辰。便去西靈山拿著玉佩找一個姓趙的老人”
“你可記下了”
“是,月兒記下了”
女人聽到了,露出了一抹微笑,想去摸摸女兒的臉。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
憐月看到女人嘴角溢出一抹鮮紅。隨后女人又笑了,她撐不住了,嘴角的血液越積越多慢慢浸濕了玫紅的宮裝。像是一朵罌粟花綻開在嘴角。
憐月沒有哭,握緊了手中的玉佩。
養(yǎng)心殿——
“皇上,傾貴妃薨了?!?p> 帝王正在批奏折的手頓了頓,墨跡暈染了一片。
好一會兒他才反應(yīng)過來。
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養(yǎng)心殿。身后的德公公只得快步跟上。
安和殿——
憐月坐在在母妃身邊,此時的貴妃已經(jīng)沒有氣息了。嘴角的血跡小憐月已經(jīng)擦拭干凈了。唯有地上那一抹刺眼的紅。
男人疾步來到安和殿,看到貴妃安詳?shù)奶稍诖采?。他突然不敢靠近,只想著催眠自己,告訴自己貴妃只是睡著了。
憐月看著男人,沒有任何表情。在男人面前跪下來,
“皇上,傾貴妃死了,既然我母族如此罪大惡極,便讓她葬在宮外吧?!?p> 到嘴的拒絕看著憐月單薄的身子,那張酷似貴妃的臉,心里猛得一疼。
“好”年輕的帝王身體晃了晃。
“皇上”德公公擔心的叫出聲。
男人擺了擺手。
他走上前,伸出手想再撫摸這個他深愛過的女人。可手確僵在了半空,好一會兒他才悻悻收回了手。
帝王突然轉(zhuǎn)身離開,沒有人發(fā)現(xiàn)六歲女孩嘴角的諷刺。
宮里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死了一個貴妃無人管,更何況還是母族還犯了事。
憐月靜靜的守在貴妃身邊。向往常一樣,自己弄吃的,看書。就好像貴妃真的睡著了。
整整三天,安和殿寂靜的沒有人。那些婢子奴才早在聽到風(fēng)聲的晚上就逃走了。
小憐月明白了先生口中世態(tài)炎涼的意思。
帝王聽到這邊的消息后,下令讓人將貴妃葬在宮外,追封為皇貴妃。
下葬那天,憐月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就在旁邊跪著,看著一抔一抔的黃土落下。
四月的柳絮在空中飄著。最后看著墓碑上“皇貴妃”三字,憐月突然起身。
發(fā)了瘋般把墓碑弄倒,可墓碑是堅硬的石頭做的豈是一六歲小女孩能推倒的。
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手確緊緊扳著墓碑。小手因為用力而泛紅。
“公主這是要干什么。”旁邊的人看不下去了。
“換掉?!?p> “???”
憐月從懷中掏出了一袋銀子。
“墓碑換掉,改成凌氏之女,凌霜?!?p> 看到銀子他們自然不會拒絕。
從此,小憐月便被遺忘在這深宮。
在宮中失了勢的公主活得連宮女都不如。
“唔~”床上的女孩好像被夢魘纏住了,額頭布滿了汗珠,夢中是一片鮮紅。
夢中的她想努力睜大眼睛,也許這樣就能看見母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