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亂的大牢中,顧清流渾身赤裸的躺在草席上,身上有一個地方放置了一片隨手撿到的大樹葉。
不是顧清流有暴露成性,而是衣物濕透了,再穿下去非得生病不可。
好在之前滾下山坡受得傷都緩過勁了,不然顧清流覺得自己的穿越之旅就在這畫上句號了。
只是現(xiàn)在身處這盜匪的老巢里,能不能活著出去還真是未知之數(shù)。
顧清流仰頭看著牢籠之外的石頂,眼神有些空洞,他現(xiàn)在也是無計可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是只要有活下去的機會,顧清流都不愿放過,除非觸碰到了自己的底線,至于有沒有底線,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現(xiàn)在是底褲都沒得一條。
還好在出發(fā)前把雞骨頭放在鏢行了,不然藏的地方都沒有。
“咕咕咕!”
在這個時候,肚子還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顧清流站起身來,一手捻著樹葉,踮著腳小跑到牢門前,叫嚷道:“來人啊,來人??!有人越獄了?!?p> 這招還真靈,沒多久,就有三個盜匪火急火燎的擠進了地牢,在發(fā)現(xiàn)是顧清流所為后,其中一個盜匪惡狠狠地罵了起來,“你個死變態(tài)瞎嚷嚷什么,整個大牢就關了你一人,還能有誰越獄。”
“不是,大哥,我就是想討一口吃的?!鳖櫱辶髡~笑道。
“沒有,剩下的飯菜都喂狗了,要吃也得等明天了?!北I匪是一口回絕。
顧清流沒有失落,眼睛反而更亮了,“那大哥能不能把狗牽來。”
“你小子要狗干嗎?”三個盜匪都是一愣。
“我不忌口,狗肉也是可以吃的。”顧清流樂呵呵道。
“馬的,你小子是不是餓瘋了,誰特么說給你吃狗了。”這樣的腦回路,逼得盜匪破口大罵起來。
“別管了,這小子就一傻子,我們回去繼續(xù)喝酒吃菜?!绷硪槐I匪勸說了一句。
盜匪冷冷地瞪了顧清流一眼,隨手關上了大鐵門,就此離去。
“不是說飯菜喂狗了嗎?到底是什么樣的狗?”看著關上的大鐵門,顧清流口中喃喃自語。
不管了,先想辦法看能不能把飯菜弄到手,顧清流又把腦袋擠回牢門的欄柵間,熱情道:“大哥你們進來吃唄!我聞聞味就行了。”
“而且我還可以給大哥們唱個曲助助酒興,要不跳個舞、蹦個迪那也不成問題。”
話音還沒落下,就聽到門外瓷器碎了一地的響聲。
緊接著,一個盜匪拿著一個雞腿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
“吃吃吃,吃了就給老子閉嘴。”盜匪信手把雞腿丟進了牢門,指著顧清流的鼻頭,警告道。
“謝大哥,謝大哥。”
顧清流點頭哈腰,滿是感恩戴德,或許是過于激動,又叫住了正在關門的盜匪,“大哥,你看跳舞不,我給你跳個吧!”
一邊說,一邊扭動著腰肢,捏著樹葉的手還不停交換,某個地方是若隱若現(xiàn),那姿態(tài)……沒法看。
從門后探出頭的盜匪哪見過這等騷氣逼人場面,兩只眼睛都掉地上了,鼻孔放大數(shù)倍,一道粗氣噴出,“滾?!?p> “嘭!”
大鐵門狠狠地關上了。
“哼!我打不過你們,但能惡心死你們?!?p> 顧清流得意的瞥了一眼大門口后,彎腰撿起地上的雞腿,吹打了幾下,躺在草席上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一只雞腿下肚,饑餓感總算是緩和了不少,顧清流舔了舔尚有油水的嘴唇,意猶未盡的合上了眼。
養(yǎng)精蓄銳,明天還得和盜匪纏綿……
不是,是斗智斗勇。
應該是第二天,也不知道具體什么時辰,顧清流被餓醒了,在大牢里呼喚了半晌,也沒有人理會他。
顧清流以為自己逃生的機會來了,但是當看到眼前比手臂還粗的鐵木欄柵,他認為還是躺下睡覺靠譜,至少沒白費力氣。
又在草席上翻滾了一個多時辰,正在他神游天外之際,大鐵門外傳來了響動,顧清流趕緊坐了起來。
鐵門打開,出現(xiàn)的正是給他送過雞腿的盜匪,只是這盜匪沒有立馬進來,而是低頭耷腦的站在了一旁。
看來是嚴鶴來了,顧清流當即把衣服套在身上,站在牢門口翹首以盼。
果不其然,一頭赤發(fā)的嚴鶴隨后便彎腰跨過了門檻。
“喲!小的咋說今天一早就有喜鵲叫,原來是大王登門啊!真是蓬蓽生輝,三生有幸?。 鳖櫱辶麟p手在膝蓋骨上一拍,滿心歡喜的笑道,那模樣像極了接到客人的老鴇。
這突如其來的操作,整得嚴鶴一愣,在左右看了幾眼,再三確認后,罵道:“你小子有病吧!這是老子山寨的大牢,你當是你家啊!”
“大王,你看小的這不是餓糊涂了嗎?從上山寨到現(xiàn)在小的可是滴米未進,滴水沒沾?!鳖櫱辶鞅г沟?。
一旁的盜匪不服了,質問的目光看向了顧清流,我昨晚可還給了你一條雞腿。
“你看著我干嗎?趕緊去給大王搬個凳子,這樣站著多累?!鳖櫱辶鳟斪鰶]看見,反而指責起來。
這般無恥之尤,盜匪感覺自己手中的長刀都在顫抖了。
“余明桂,你去拿個凳子來,我有件事和這個小兄弟商量一下?!眹历Q冷冷地看著顧清流。
“是。”
當家的發(fā)話了,余明桂自當遵從。
“大王找小的有何貴干?。 鳖櫱辶鲉柕?。
“不急著說什么事,我先告訴你一個消息?!弊谟嗝鞴鸢醽淼牡首由?,嚴鶴嘴角泛起了冷笑。
“什么消息。”顧清流問道。
“據(jù)我手下的眼目來報,你們磐石鏢行的鏢隊在昨日連夜把鏢送達了黃仙鎮(zhèn)后,便馬不停蹄的往回趕,卻唯獨鏢頭石猛單獨離開了,而就在剛才我手下發(fā)現(xiàn)石猛出現(xiàn)在了我們蜈蚣嶺,看樣子像是在找什么?!眹历Q注視著顧清流,緩緩說道。
聽到這一消息,顧清流臉上神色淡然,但內(nèi)心顫動起來。
他一直以為自己被磐石鏢行放棄了,卻沒想到石猛為了找尋他,獨自一人留在了兇險萬分的蜈蚣嶺。
“石猛找什么?難道他掉錢了?”顧清流平復下內(nèi)心的激動,揣著明白裝糊涂。
“這個你心里清楚,現(xiàn)在來說說我要找你商量的事。”嚴鶴壓根就不吃這一套,一手輕拍著鞋面上的灰塵。
“不用說了,大王應該是想要利用我除掉石猛吧!”顧清流笑著說道。
磐石鏢行的人馬都離開了,只留下了一塊難啃的硬骨頭石猛。
稍加細想就能明白,嚴鶴定是想借他的身份謀害石猛。
嚴鶴手上一頓,顯然沒想到顧清流還有這腦子,由衷說道:“你很聰明,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那大王想怎么弄他?!鳖櫱辶鳒惖嚼伍T前,擺出一副虛心受教的姿態(tài)。
“很簡單,我這里有一種無色無味的藥粉,你拿著這個藥去找到石猛,然后趁其不備撒向他的面部,剩下的事你便不用管了,交給我們就行了?!眹历Q一臉陰冷,接著說道:“當然了,在辦這事得時候,為了保證你不?;樱視o你吃下一樣好東西,事成之后,我留你性命,還你自由?!?p> 顧清流認真聽完之后,眉頭緊鎖,不知是覺得這事棘手,還是下不去手。
嚴鶴正待再問,誰知顧清流猛地一拍掌,豎起了大拇指,高呼道:“好,好主意,真是滴水不漏,天衣無縫,這下石猛死定了,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哈哈……”
這一驚一乍的舉動,看得嚴鶴和余明桂是一愣一愣的,怎么為了殺個石猛,這小子比我們倆還高興,到底是誰跟誰有血海深仇?
“不是,你和石猛有仇嗎?”嚴鶴問道。
“沒有啊!”顧清流搖了搖頭。
“……”
“沒有,那你高興什么?”嚴鶴臉色一黑。
“我不能高興嗎?不是石猛死了,我就可以活下去嗎?”顧清流睜大了雙眼,不解道。
嚴鶴噎住了,這話合情合理,怎么就不能高興了。
“行了,少廢話,我就問你答應還是不答應。”聊了這幾句,嚴鶴感到自己頭有點痛。
“不答應。”顧清流笑了笑,一字一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