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樊江紅
生于嘉定十年八月初七今年十九歲
原本我?guī)啄昵熬蛻撓衿匠9媚镆粯娱T當戶對嫁給一個我沒見過,但是父母認為門當戶對的男人??墒且驗閼?zhàn)亂,自己的婚事也一直沒有著落。
我的家鄉(xiāng)在河南鄧州,自己的父親樊宏宇是當?shù)氐氖貙?。一年前我的家鄉(xiāng)被規(guī)劃到了南方宋朝的版圖中,父親也因為投靠有功升了官職,調(diào)到了襄陽城。
盡管她生在大金朝,可是父親總是說,自己是漢人,要當大宋朝的官,這一次他應該如愿了吧。
一個月前,我們一家啟程從鄧州趕往襄陽,盡管很舍不得這里,但也不得不離開。
希望以后的日子,會更加精彩吧。
端平二年三月二十七于胡山嶺
樊江紅放下筆,雙眼微閉貪婪地呼吸著清晨清爽的空氣,于庭院之中,身心仿佛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舒爽。
距離自己醒來,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了。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成功地在腦中與那股記憶完美融合,仿佛那就是她真實的過去,親身經(jīng)歷過一般真實。
“小姐,您的朝食。”采薇端著托盤放在了她桌子的一側(cè),乖巧的站在了一旁。
樊江紅看了看托盤,一碗粥飯,一碟自己叫不上名字點心,不過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一看這個樊江紅就是個端莊的大家閨秀,要是自己......吃的東西怎么可能叫不出名字......”
“您嘗嘗吧小姐,聽店里的伙計說這是這里的特色呢?!辈赊笨闯隽怂悬c遲疑。
“好”她把本子挪到一邊,小采薇立刻過來拿回了屋里。
她收了下袖子,只用食指和拇指,十分優(yōu)雅的拿起一塊。下一刻采薇進屋的關(guān)門聲傳來,她立刻像是松了一口氣,把那一小塊點心直接塞進嘴里。
“哇....這小姐姐也太難了這十幾年都是這么吃東西的嗎......”
“點心倒是不錯,感覺跟蛋糕差不多......”
她想起自己以前高中歷史課老師講過宋代市井生活十分豐富,連冰淇淋都有,不知道有沒有奶茶......
“小姐,老爺今天......”
采薇出了房間剛想說話,就看到樊江紅面前剛剛還滿的點心盤子......空了。
“怎么了?”樊江紅假裝什么也沒發(fā)生的看向她,見她不說話了,便開口問道。
“沒什么,小姐今天好胃口啊?!?p> 樊江紅內(nèi)心一萬個捂臉哭......
“老爺剛剛讓我轉(zhuǎn)告您,今天得上路了,讓小姐吃過飯收拾一下行李,準備出發(fā)了?!?p> “好,你去告訴他們,江紅等收拾好了就過去?!?p> “好嘞,小姐您輕著點,一會我和曉霞一起來幫您。”說著采薇快步離開了院子。
“也沒有什么東西要收拾吧,一會跟采薇裝幾件衣服就好了”她沒有急著去收拾,吃了口粥飯,在庭院里轉(zhuǎn)了轉(zhuǎn),哼了哼歌...這可能是回憶“過去”最好的辦法了。這才回到屋里,準備去看看書。
既然是大家閨秀,肯定是要飽讀詩書的啊.....不過換到自己頭上就有點頭大了。要是臨考試了背個題什么的自己還行...她從自己的一個盒子里找出了一張紙單,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上面一個一個古體字有點高血壓......不過在自己的“記憶”里,這是當時的自己給自己定下的小目標......
“待著也是無聊,收拾一下吧,這采薇咋還不回來。”
她也沒當回事,坐到書桌前,隨手拿了一本書看了起來.....一想到自己以后的娛樂就只有看書......沒看多一會,就開始望著窗外發(fā)呆。
就在這是,庭院之外“轟”的一聲響把她驚住,她趕忙放下書,起身往外走。只見院墻之外像是起了大火,黑煙直冒。雜亂的喊叫聲和腳步聲瞬間充斥。
“怎么了?”她有些害怕了,一步步的挪向門口,伏在門上,聽著外面的動靜。
直到漸漸平靜,她方才打開院門,把頭探出去張望。
這一望不要緊,眼前的景象讓她差點嚇得坐在地上。只見不大的庭院當中,尸體遍地,無不是身中數(shù)刀,有的甚至尸首分離,奇慘無比。
“采薇!”她一眼就看到那個倒在墻邊的小女孩,趕緊跑過去把她摟在懷里,卻發(fā)現(xiàn)早已沒了氣息。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采薇......”
她哭泣著,緊緊抱著已經(jīng)逐漸冰冷僵硬的小姑娘,像是希望能用自己的體溫喚醒她。
“紅兒快逃!”一聲叫喊從遠處傳來,她抬頭望去,只見樊宏宇踉蹌的跑進院子,右手緊緊捂住沾滿了鮮血的左肩,左臂已經(jīng)被利器斬斷只剩下一節(jié)破碎的骨骼。
樊江紅一輩子也沒想到自己會見到這種情形,當年自己高考報志愿的時候,自己的分數(shù)原本可以學醫(yī),可就是因為恐血才放棄了。此刻見如此場景頓時嚇得呆在了那里、
見到樊宏宇如此模樣,在那一瞬間自己的胸口仿佛被誰一記重拳擊中,腦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眼前那個向自己跑來那個血肉模糊的人。
樊宏宇沒有成功,喊出那句話得下一秒,樊江紅只看見一柄血色的槍尖從他的腹部刺出,然后收了回去。她臨死都在死死地看著自己......
“父親!”
樊江紅想跑過去,剛一起來腿卻軟了下來,摔在了地上。但她沒有放棄,兩只小手狠狠地抓著地朝著樊宏宇爬過去,鮮血混著沙土,在地上留下一道印記。
“大哥,這人殺完了,咱走吧?!彼犚娨粋€人說道。
“別介啊,這不還有個女兒呢么,不得給咱哥幾個點報酬啊?!?p> 樊江紅吃力的抬起頭看著官兵打扮的幾個人,狠狠地問候了一聲他們的母親。
“這小姑娘挺硬啊,來來來?!闭f著,一個當兵的上前一下就把她頭上的釵子扯了下來,接著拽著頭發(fā)就把她往旁邊拖。
樊江紅拼盡全力的掙扎著,淚水和汗水混在一起順著臉頰滴落在地上,手臂和腿上已經(jīng)在地上摩擦的滿是血跡。
突然,耳邊傳來“嗖”的一聲響,樊江紅只覺得自己的頭發(fā)被松開了,自己也摔在了地上。剛剛還一臉得意的官兵此時抱著自己的斷臂打滾哀嚎著。
“誰!”一旁的官兵意識到不好紛紛拔劍,厲聲問道。
“荊湖制置司,天雄軍統(tǒng)制在此!我看誰敢動!”
樊江紅側(cè)過臉,只見不遠處,一個身著鎧甲的男人正手持長劍看向他們這里,身后是一排手拿勁弩的士兵。
“他是來,救我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