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路枝留意到門關處多了一雙男士皮鞋,秀氣的眉微不可察的輕皺,是爸爸回來了。
何瑾下樓接水看到路枝在玄關處,便說:“你爸回來了,他讓你回來去找他?!?p> “嗯。”路枝乖乖應著,臉上是沒有笑的。
她在外面是個普通的學生,在家里卻只能想著辦法和曾經(jīng)的自己不斷重疊,所有的反抗似乎都在逐漸消失瓦解。
路枝上樓,沒再與何瑾說話,后者忙了一天也累了她看著自家的乖女兒心里愁悶,她總覺得自己應該再說些什么,可話到嘴邊全變成了沒有感情的:“你這次質(zhì)檢考得不錯,繼續(xù)努力。”
樓道的人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明顯身子一震,卻也只是一瞬,隨后便上了樓。
這句話她好像在哪聽過。
哦,對了,何瑾對自己的學生也是這樣說的,她聽過很多遍。
路淮辦公的時候喜歡開臺燈,因此會把其余的燈關上,路枝進書房的時候里面昏黃只有書桌上的臺燈在發(fā)亮,路淮本就是從事嚴謹工作的,平時嚴肅慣了就算回到家也會習慣性的拉著臉不笑。
“回來了?”路淮問,手指滑動筆尖在紙上留下痕跡,泛著好聞的墨香,“你媽過些天要參加閱卷,我要忙著工作,我和你媽商量著你好久沒去外婆家看看了,這個暑假你先去外婆家過些日子?”
她坐在路淮對面,垂眸問:“那希辰呢?”
他嚴肅,聲音不帶一絲情感:“他放假比你早,我打算讓他直接去姑姑家住幾天,正好能好好跟你們哥哥學習?!?p> 路枝辯解,路希辰和自己一樣不喜歡去別人家住,即使那是姑姑家,“也可以讓希辰也去外婆家的,外婆很想他的。”
“他太鬧騰,你外公外婆年紀大了?!?p> 路枝輕輕點頭,她知道這事沒有一點回旋的余地了。
其實,路希辰很乖的,只是你們沒看到。
除了這,路枝找不到別的話題繼續(xù)和路淮聊下去,書房燈光昏暗是壓抑的,在這會讓她喘不了氣的,可從她進來到現(xiàn)在才不到五分鐘啊,“我明天要看考場先回去休息了?!?p> “嗯?!蓖瑯樱坊匆矝]說別的。
回到房間,路枝躺在床上,沒開燈,屋子暗的不見五指。
昏暗的環(huán)境里什么都會被放大似的,路枝的喘息聲有些粗重,仿佛是久久未得到氧氣的人???,這個時候她又好像是比誰都要清醒的,她側(cè)著身子,視線落在墻面上,其實這是個內(nèi)嵌的小型衣帽間,除了她沒別的人知道這里面會有其他的東西。
這一夜,她好像又失眠了。
再見到江深,是他突然出現(xiàn)在實高門口。
路枝是和梁哲姚桂一起來的,看到江深突然出現(xiàn)在身邊忍不住驚訝,又怕身邊的人發(fā)現(xiàn)她偷偷地把人帶到隔壁的奶茶店旁邊,這兒人多,梁哲和姚桂不會看見他。
江深看著路枝拉住自己手臂的手,忍不住笑著打趣:“怎么,我就這么見不得人啊?”
路枝沒認真聽,習慣性的應了一聲,“嗯。”
連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自己接了江深什么樣的話題,她繼續(xù)問:“你怎么過來了?”
江深把帶來的奶茶硬塞到路枝手里,看著她額上的細汗漫不經(jīng)心的說:“來見個熟人。”他沒帶紙巾,扯著袖子給她擦汗,動作親密刺激著路枝往后去了去,手里的奶茶是冰的手心卻不住流著汗,“我自己就能擦了?!?p> “嗯。”手落了空,江深失望的隨處看看,這里人多,太陽又大,溫度都在上升。
“冰奶茶少喝?!泵髅魇撬I的,最后叮囑的也是他。
江深忽然感到一些滿足。
她說:“教室里的溫度會涼一些的。”
“嗯?”江深愣了愣,路枝的意思是不是指她不會喝?
江深掃了眼路枝手里的奶茶,是萬達那邊的,他家的奶茶很好喝每次都會排上很長的隊,自己在那排著等到自己的時候他已經(jīng)熱的把衣服汗?jié)?,從萬達到這邊的距離遠,為了奶茶到她手上還是冰的他騎摩托的速度都比以往要快了不少。
所以他才會那么期待的見到她。
所以她把自己拒絕了。
江深陰著臉,站她旁邊聲音低沉:“你愛喝不喝?!?p> “行了行了,趕緊進去吧?!毙iT打開,江深等著人流較少的時候沒耐心的催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