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強行給自己打氣,但溫暴心中的警惕已經達到了極點。
趙積劍出如風,直指溫暴膻中要害,溫暴腦海中靈光閃動:“他專攻我膻中要害,一定有原因,我要盡力防住?!?p> 趙積長劍閃動,劍光揮舞間,竟然只看見光影,而看不清長劍。
“我要謹守不攻,千萬不能大意?!睖乇┬闹邪迪?,“他的劍法招式過于精妙,但是人的腦力是有限的,花團錦簇的招式靠著千萬次的練習就可以達成,可是這些招式間所謂的精妙變化,非常年累月的研修不能做到,這個少年卻不明白這個道理,招式再復雜,如果不能窮究其變化的根源,那么這樣的高招反而不如簡單實用的劍招有效?!?p> 溫暴雙手防護上身要害,心中打定主意,要硬受他幾劍,直到找到他的破綻,這才出手。
他是警惕到了極點,但是他的土匪部下卻并不知道這一點,見他不閃不避,只當他又要展示自己金身的玄妙,就如同他過去無數次做過的那樣。在場沒有一個人感受到了他心中的驚懼和憂慮。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劍,到底能不能破開我的金身!”溫暴心中想道。
趙積長劍一挑,刺向溫暴胸口,溫暴雙手移動,擋住了長劍。
趙積眉頭一揚,長劍如風,連攻溫暴上身多處要穴。
溫暴雙手護住膻中、兩大要害,其余諸處,能救則救,不能救則以金身受之。
只聽長劍擊打身體,聲音便如同金石相擊。
“我真是大錯特錯,剛剛竟然會認為他的劍法只是花架子!他每一劍都是對準了穴位,而且中途隨我招式變化,不斷調整劍招,我根本躲不開?!睖乇┦芰艘惠喒?,只覺金身護體,并沒有被對方擊破,總算心中稍定,“以他認穴之準,應變之強,不要說拿的是把長劍,就算拿一根木頭,也能輕易殺人。幸好,我的金身完全防住了他的攻擊,他破不開我的防御,我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不能讓他逃走,他是世家公子,又是少年高手,不論是在官府還是武林,都是前途無量!”溫暴心中想到,“得罪了這樣的人,以后只能提心吊膽過日子了。再試一招,如果抓不住他的破綻,就讓兄弟們一起出手,今天務必要將他拿下?!?p> 與此同時,趙積也下了決心。
“時間拖久了對我不利,他怕我的劍攻膻中,說明之前的兩劍確有奇效。他雙手護胸,看似穩(wěn)健,其實動作軌跡已經固化,下一招可以稍微冒點險,我要一招解決他?!?p> 趙積深吸一口氣,說道:“看好了!”
溫暴微微一笑,心道:“我只管防守,任你花里胡哨,也是屁用沒有?!?p> 正要出言嘲諷,只見眼前劍光閃動,光影移動間,竟然不見劍影,浮現在他眼前的,仿佛是一團云霧。
溫暴神色大變,雙手合攏,護住胸部。
“看不懂!這一招我完全看不懂!我只管護住膻中,以不變應萬變!”
只聽叮的一聲響,雙手剛剛交叉的一瞬間,長劍擊在兩手手腕的交匯之處。兩只手臂受力向外彈開些許。
溫暴強行運氣,重新護住胸部,忽的雙手手肘受力,兩只手手掌對了一掌,隨即彈開。這一下,就仿佛是溫暴的左右手互相推開了對方一般。
“他準確擊中了我手腕,隨即在一瞬間擊中我兩手手肘,速度快到就像是兩劍同時擊出一般?!睖乇┬闹心懞?,“好快的劍!好準的劍!好精妙的劍法!”
溫暴腦海中一剎那間,閃過這許多念頭,可是在現實中,他已經無能為力,在空門大開的一瞬間,趙積的長劍已經準確的擊在他膻中要害之上。
“金身是沒有破綻的,他憑什么這么自信!”
溫暴回手救援只需要一瞬間,可是他心中卻有了不祥的預感。就在這一瞬間,趙積已經擊出了三劍。
三劍連發(fā),先后擊落在膻中穴上。
勁力卻同時透入溫暴的要害。
“噗”的一聲,溫暴委頓了下來,緩緩癱倒在地上。
趙積長劍架在溫暴的脖子上,淡淡說道:“溫大當家,你現在還能刀槍不入嗎?”
兩人兔起鶻落,交手兩個回合,其實是片刻的事情。
眾土匪目瞪口呆,本以為是一個富家公子不自量力的找死,萬萬沒想到戰(zhàn)無不勝的大當家竟然被擊破了金身。
眾土匪大驚之下,持刀就要上前。
林鏢頭心中靈光一閃,忽然明白了趙積先前交代的意思。
他快步擋在趙積身前,大聲道:“溫暴在我們手里,你們還不退后?!?p> 鏢師們跟在他身邊,分散開擋住土匪。雖然以他們的武功,無論如何應付不了人數是自己數倍的土匪,可是既然大當家被控制住,此刻土匪們自然不敢貿然進攻。
眾土匪叫道:“立刻放了大當家,不然殺了你們!”
眾鏢師冷笑以對,別說不可能放了溫暴,就說土匪們的威脅,就很可笑。不放大當家就殺了我們?沒抓住他之前他可是要剝我們的皮!
土匪人數雖眾,但大都是沒文化又暴脾氣的人,其中有人見鏢師們不讓步,感覺從業(yè)以來,從未受過如此侮辱,于是持刀步步緊逼。
其余土匪見同伴緊逼上前,也有樣學樣,土匪將鏢師越圍越近,眼看一個火星,就能點燃一場大戰(zhàn)。
土匪人多,雖然屋內只有二三十個,可是他們無聲無息解決了至少二三十個在王家警戒的人,其中還有十多個專業(yè)的鏢師。按常規(guī)推算,土匪里里外外,起碼要有上百人。趙積再強,也沒有信心能從這么多人包圍中突出去。
幸好現在,他們有了一個護身符。
“媽的,你們這是搞什么,要造反嗎!給我滾出去,退遠點!”
溫暴大罵道,眾土匪看去,只見他脖子上,緊緊的貼著趙積的長劍。溫暴向后盡力仰著脖子,想離劍鋒遠一點,可是趙積持著長劍,就是貼著他不放松。溫暴的脖子上已經有了一道長長的血痕,鮮血順著劍鋒留下,沾濕了衣裳。
“趙……趙公子,你看到了,我的金身是真的被破了,請你將劍松開一點,我沒法呼吸了?!睖乇┑吐曄職獾恼f道。
“快放了我們大當家?!北娡练艘灰姶螽敿伊餮?,那還了得。
“殺你全家!”
“剝皮抽筋!”
趙積微微一笑,手中的劍動了動,溫暴脖子上的傷口頓時深了一分,溫暴全身緊繃,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趙積再下黑手。
“哎呀,真對不起,手滑了?!壁w積抱歉地說道,“你帶來的人嚇到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