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里。
白謙已經(jīng)到了。
時簡看著蘇凌望被銬上手銬。
蘇凌望被帶走。
時簡和白謙也準(zhǔn)備要走,后廳卻突然傳來了聲音。
時簡一驚,然后就跑了過去。
―
林家主死的那天,白謙問了時簡一個問題。
“時簡,現(xiàn)在,蘇遠(yuǎn),葉家主,封家主,林家主都已經(jīng)去世了,接下來,應(yīng)該就是你父親了吧?”
時簡沒說話,她只是沉默。
的確,按照兇手的邏輯,下一個就會輪到她父親。
但是,時簡會努力,努力在那之前抓到兇手,所以后來時簡跟白謙說:“我不會讓我父親離開我。”
白謙聽到這話只是溫潤笑笑。
……
現(xiàn)在。
時簡已經(jīng)跑到了后廳。
有一個人背對著她。
那個人,穿著紅色的夾克,帶著黑色的帽子,反扣著。
那個人的旁邊倒了一個人,倒下的那個人穿著正裝,看著……很像時漢。
那個人的背影,很像已經(jīng)失蹤的蘇酒。
時簡不知不覺流了淚。
她走不動了,她就僵在那里。
那個人突然轉(zhuǎn)過身,他手上拿著一把利器。
時簡的淚水已經(jīng)模糊了雙眼。
那個人他把利器插入了某個人的胸腔,那個人又讓一個人死去了。
白謙和楊煙也頓住,沒有上前,他們有著和時簡一樣的顧慮。
他們不是怕被那個人傷到,而是,怕傷到那個人。
那個人,是有著紅唇,喜歡紅色,運動會上讓葉余一見鐘情的人。
那個人叫蘇酒。
那個人是蘇璃喜歡的哥哥,是蘇家的寶,是時簡憐惜,會出手保護的人。那個人受了太多傷,以至于所有人都知道他犯了錯,但是所有人都恨不了他。
恨他,都會成為一種罪。
錯的也不是他,而是傷害過他的人。
“蘇酒,你是殺人案的兇手吧?”白謙例行公事。
“是,我自首?!?p> “把人帶走?!?p> 時簡看著蘇酒被帶走,她的腦袋一片空白。
時簡很慢,很慢地走到時漢旁邊。
時簡的便宜老爸沒了……
時簡十二歲沒了母親,今年她十六歲,她沒了父親,可是她還未成年,而且她也沒怎么享受過父愛母愛。
母愛幾乎沒有,父愛她有,但是也不多。時漢也很忙,時漢怎么有那么多時簡陪在時簡身邊。更不用說時簡在初三的時候申請了住宿,后來時漢和她的聯(lián)系就更加少了。
時漢的胸口還在流血,時簡想撫摸時漢的胸口。
但是,時簡記得,時漢是說過的,人去世的時候流的血不吉利,讓她不要碰。
時漢閉著眼,看起來很安詳。
時簡的淚已經(jīng)干了,但她的眼睛還是紅紅的。
時簡一直是跪著的,楊煙也跪在一邊,滿目擔(dān)憂。
楊煙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時簡,他也不知道這時候該怎么讓時簡不要再看自己父親的遺體了。
“楊煙,我……我把我爸的尸體火化,然后,我把他的骨灰撒在陳家老宅花園里他最喜歡的那棵樹底下怎么樣?”
“好,好,伯父喜歡那棵樹,如果和那棵樹呆在一起,伯父會很開心的吧?”
“嗯……他開心就好。”
白謙把蘇酒安置后,就來找時簡了,白謙要把時簡也帶去警局。
一路上,時簡都沒有說話。
白謙坐在時簡的旁邊,多次張開嘴巴,想要安慰一下時簡,但話到嘴邊,他卻說不出來了。
罷了,這種事,肯定是要自己想清楚的。
到警局,白謙還得審問蘇酒。
關(guān)于那起殺人案,殺人手法和好多細(xì)節(jié),都得讓蘇酒告訴他們才行。
時簡和楊煙坐在一塊,因為剛剛發(fā)生的事,平時楊煙吊兒郎當(dāng)?shù)?,現(xiàn)在也挺正經(jīng)。
“想過離開,以這種方式存在……”
時簡的手機響起,聲音有點大。
葉余打的電話,時簡按了接聽鍵。
“簡姐,你知道蘇酒在哪嗎?我要找他!”
“……”
“簡姐你怎么不說話?簡姐,我求你了,我一定要見到蘇酒,我好想見到他,我……好想他?!?p> “……”時簡的聲音有點啞,“蘇酒在警局?!?p> “什么?是警察找到他了嗎?我馬上就來,你們等等我?!?p> 電話被掛斷。
時簡低頭,眼淚又流了下來。
葉余好想蘇酒嗎?
她好像……也有點想林遷吧。
如果林遷在她身邊的話,應(yīng)該不會像其他人那樣不敢安慰她吧。
可能林遷還會開上幾個玩笑,然后一直逗她,等她心情稍微好點然后和她說清楚,告訴她她其實沒有錯。
門被打開,一陣?yán)滹L(fēng)吹進來,時簡不禁抖了抖。
楊煙注意到,趕緊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套在時簡身上。
時簡感覺暖和了一點,然后她抬頭,就看到了風(fēng)塵仆仆趕來的葉余。
葉余的眼睛明亮如初,這讓時簡有一點恍惚,好像,他們還是像初三那會兒一樣,天天玩在一起,沒有什么太大的負(fù)擔(dān)。
時簡不知道為什么葉余看起來好像更堅定了,但是時簡知道,如果葉余知道蘇酒就是兇手,葉余一定會很難過。
時簡讓葉余坐下,讓他等。
葉余看起來很期待,又有點小心翼翼。
過了很久,已經(jīng)晚上九點,白謙才來到時簡的面前。
白謙問時簡:“困了嗎?要不要回家睡個覺?”
白謙想讓時簡睡個覺,好好休息一晚上,想讓她不那么在乎今天的事。
時簡淡淡開口:“還不是那么困?!?p> 時簡回答完,一旁很期待的葉余就開了口。
“白謙,蘇酒呢?”
白謙奇怪地看了葉余一眼,然后明白過來葉余還不知道蘇酒是兇手的這件事。
白謙搖搖頭:“不知道?!?p> 葉余滿臉問號:“怎么會?簡姐告訴了我蘇酒在警局的?!?p> 時簡突然出聲:“不用瞞他?!?p> 白謙這才說出實情:“蘇酒在里面,他剛剛被審?fù)?。?p> 頓了頓,白謙才說:“蘇酒就是殺人案的兇手?!?p> 葉余一臉震驚,心尖都在發(fā)顫。
“怎么會?”
對啊,怎么會呢?葉余想不清,時簡也想不清。
白謙松口:“你可以去見見他?!?p> 葉余剛站起來,似乎腳軟,差點就摔了下去。扶著墻,他才撐住。
到了審訊室,葉余就看見了那個他心心念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