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爭執(zhí)
豎日,慕敏柔破天荒的獨自一人領(lǐng)著冬梅、冬雪兩位心腹乘上了往辰王府行駛的馬車。
今日之事事關(guān)重大,她必須要獨自一人前去,即便是自己的親妹妹,也決不能讓她知曉!
她趕到辰王府門前時,南絮已經(jīng)帶著柳馨、柳惠、上官檸蘭等在王府前了。
南絮是故意的,在得到消息慕敏柔已啟程前來,她便估摸著時間來到王府門前,不為別的,就是不想慕敏柔再有任何接口踏入辰王府,去惡心里面的人!
慕敏柔拉開馬車車簾,頭方探出,赫然入目的是,并肩而立的兩道白色身影,她的眸中嫉恨涌現(xiàn),恨恨的放下車簾,平息好心中的情緒才緩緩下了馬車。
她款款走上前,朝著楚墨風(fēng)行了一禮,“太子表哥與南姐姐真是恩愛,就這么一會,還要親自想送!”
南絮聞言,面上露出嬌羞之色,“那是自然,反正今個兒無須早朝,如若不是全是女眷不方便,我還想著要他同去呢!”
慕敏柔心中的嫉恨愈發(fā)濃烈,只是她還未想到如何開口,耳邊再次傳來南絮的聲音:“柔妹妹,我早上起來想了想,反正你我此行只為求平安符,與其去凌云觀不如去伽葉寺,畢竟伽葉寺更近,我們又何必舍近求遠?!?p> “不行!”慕敏柔聽聞此言急了,不知不覺中反駁的話說出口,隨后意識到自己反應(yīng)太過,于是又解釋到,“求平安符講究心誠,既已選了凌云觀,再改伽葉寺,只會顯得你我不夠心誠!”
南絮冷眼望著慕敏柔,“柔妹妹言之有理,方才的提議便當我未提即可?!?p> 慕敏柔聽聞南絮如此這般回答,心底松了一口氣,她還真怕南絮不管不顧要去伽葉寺,如若那般,自己與那人的謀算便落空了!
不是自己心狠,誰叫她要跑出來搶楚墨風(fēng),且還善妒,只許楚墨風(fēng)娶她一人,連妾亦不許納!
如若南絮此刻知曉慕敏柔心中所想,定會呵呵一句,搶楚墨風(fēng),自己與他未出生便定了親,若論名正言順,世上女子誰能與她比?
至于納妾,不錯,只要楚墨風(fēng)是自個的男人,便決不能有其她女人,這是自個的底線!
可那又如何?這些不過是自己與楚墨風(fēng)之間的私事,關(guān)他人何干!
南絮冷眼望著慕敏柔那掩飾完好的精致面容,自己方才提伽葉寺,一方面是試探慕敏柔,一方面亦是給她一個懸崖勒馬的機會。
如若慕敏柔還與一絲絲良知,便該舍了那個計劃,誠心悔過,或許看在皇后與慕太傅的面上,放過她,可惜慕敏柔此次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陷害自己。
慕敏柔望著那個視線一直放在南絮身上,未曾給過自己絲毫的白色身影,暗自磨了磨牙,“南姐姐,距離凌云觀的路途較遠,我們是否該盡早啟程?”
南絮微微頜首,與楚墨風(fēng)告別之后,眸光轉(zhuǎn)向,早已停在王府門前,那輛普普通通的馬車。
隨后在楚墨風(fēng)的注視之下,帶著柳馨、柳惠、上官檸蘭三人,朝那輛馬車走了過去。
楚墨風(fēng)那依依不舍的神情,更是刺痛了慕敏柔的眼睛,不過分開一日不到的時間,便是如此的不舍么?
“南姐姐,妹妹見你們主仆四人共乘一輛馬車,是否過于擁擠,既如此,南姐姐何不過來與妹妹同乘一輛馬車?”
同乘一輛馬車?南絮心神微動間,轉(zhuǎn)過身朝慕敏柔的馬車走去。
南絮打開慕敏柔所乘坐的馬車車簾,瞟了一眼車廂里的一主二仆,“看來柔妹妹此處人數(shù)亦并不少,我還是回自己馬車吧!”
“南姐姐說哪里的話,奴婢么,自是該乘一輛馬車才對,”慕敏柔言畢,側(cè)過身朝車中另外二人冷聲吩咐,“冬雪、冬梅你二人去另一輛馬車!”
侍奉一旁的冬雪、冬梅二人雖不愿過去,卻亦無奈的下了馬車,只是臨離開前,暗暗的狠狠的瞪了南絮一眼。
南絮冷眼望著二人那狠狠的眼神,嗤笑一聲,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而已,自己懶得收拾她們!
她飛身一躍,在慕敏柔的對面坐下。
對面的慕敏柔只見人影閃動,南絮已經(jīng)坐到了自己對面,不覺得心底暗暗吃驚。
看來,坊間的傳說不是空穴來風(fēng),這南絮果真有幾分本事,不由暗自慶幸,好在自己早有準備,不然今日的謀算結(jié)果真難預(yù)料。
她的神情被南絮不動聲色的盡收眼底,看著對面之人變幻莫測的面容,南絮心中的嘲諷更甚。
“駕,”隨著一聲吆喝,二人乘坐的馬車緩緩開始行駛,接下來又是一聲吆喝,兩輛馬車,一前一后邁著平穩(wěn)的步伐,往京都西方城門駛?cè)ァ?p> 馬車里,南絮自上馬車不久后,便一直閉著眼睛,不再理會對面的慕敏柔。
望著對面那閉著眼睛,也照樣美的驚人的面容,一向驕傲的慕大小姐,在覺得自己被輕視的同時,心中對南絮的嫉恨愈發(fā)濃烈。
她執(zhí)起馬車里矮桌上的茶壺,連續(xù)斟了兩杯茶,把其中一邊捧至南絮面前,“南姐姐,過去妹妹心有執(zhí)念,做了許多惹姐姐不悅之事,今日此馬車中,只有你我二人,妹妹便以茶代酒,敬姐姐一杯,希望姐姐能原諒妹妹過去的荒唐!”
南絮睜開眼睛,接過慕敏柔手中的茶盞,把那茶往鼻尖一湊,“散功散”,顧名思義,中此藥之人,一日之內(nèi),內(nèi)力盡失,渾身無力,任人宰割,看來為了對付自己,慕敏柔倒是做足了功課。
南絮故作不知的把茶盞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如蘭在舌,沁人心脾,芬芳甘冽,清香怡人,果真是好茶?!?p> 慕敏柔眼見南絮把杯中之茶飲盡,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南絮不動聲色的放下茶盞,把對面慕敏柔那計謀得逞的模樣盡收眼底,自心底發(fā)出陣陣冷笑,如若對方知曉自個的身體幾乎百毒不侵,不知她會否后悔不迭?
放下茶盞,南絮繼續(xù)閉眼假寐,“散功散,”要一刻鐘后才會生效,慕敏柔接下來即便要有何動作,亦須得一刻鐘之后,只得閉目養(yǎng)神,等待一刻鐘后的到來。
南絮此次明顯算錯了慕敏柔,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她已經(jīng)忍不住開口:“南姐姐,你可知曉,世人皆以為我是兩年多以前才與太子表哥相見,其實早在十年前,我與他便見過了?!?p> “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慕敏柔重復(fù)了一遍,“你可知,十年前,他救過我,而我自那時起,便一直期待著長大后嫁于他為妻?”
慕敏柔此時的面上的神色明顯很不對勁,她忽的大笑起來,“我自小頑劣,嬌縱,不服管教。
為了他,我收起了性子,琴棋書畫,歌舞詩賦,……所有能想到的技藝,皆拼命去學(xué)。
因他一直在無為山清修,我還特意拜了清水觀靜月師太為師,修習(xí)道法,只愿它日與他能有更多談?wù)摰脑捹Y!
為了他,我經(jīng)常進宮陪伴皇后姑母,討好她,只要她喜歡的我便去做,她不喜歡的我絕不會去碰!
我一直以為,自己如此的為了他付出,它日定能感動于他,即便不能獨占于他身旁,至少他的身旁會有我的一片立足之地?!?p> 慕敏柔說完這些,她的眸中忽的冒出濃濃的怨恨與不甘。
“可結(jié)果呢?兩年多以前,我終于等到他結(jié)束了清修生活,回到京都,也等到了皇上為我二人的賜婚,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居然不顧一切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慕敏柔言至此,又停了下來,不過此時她的模樣已經(jīng)臨近瘋狂。
她倒了一盞茶,“閬山白眉,多好的青茶,是他清修時最愛喝的茶,”言畢她把那盞茶一飲而盡。
“被當眾拒婚,對我是何等羞辱,可我卻不怪他,畢竟方從無為山回京,他需要時日,來接受這凡塵俗世的種種。
可是,我未曾料到的是,經(jīng)過兩年的時日,他是融入了這俗世凡塵,可陪在他身邊的女子卻不是我,我恨自己當初為何要離京,以至于被你趁虛而入,把他從我身邊搶走!”
慕敏柔此話惹來了南絮的一陣冷笑聲,“慕敏柔,你真可笑,楚墨風(fēng)從未有正眼看你,你不離京又能如何?
本姑娘把他從你身邊搶走?你的臉呢?楚墨風(fēng)何時成為你身邊之人了?我還要告訴你,他從始至終都是我南絮一個人的!
畢竟……我與他……可是……在肚子里便已指腹為婚了!”南絮最后一句話說的異常緩慢,她是故意的,越是這樣慕敏柔越會失去理智。
“不可能,你與他既有婚約,為何皇上當初還要為他賜婚,且賜婚不止一次!”
“那是他不知道有我這個未婚妻,再說即便如此,他不也是全部拒婚了,我可是唯一一個賜婚后他愿意接受的未婚妻子!”
南絮本以為自己此番言語一出,慕敏柔便會徹底發(fā)怒,未曾想,她不僅未發(fā)怒,整個人反而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