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沖突
“微臣參見太子!”廖不歸緊隨元和身后來到司馬煌面前,恭敬的行禮過后,抬頭一望,便是司馬煌那鐵青的面容!
上首的司馬煌望著廖不歸那恭敬模樣,冷聲一笑,出口之言更是毫無溫度,“廖不歸,自你跟在本王身旁,本王自認對你不薄,何已要幫著楚墨風(fēng)、南絮二人,對本王撒謊!”
廖不歸聞言,心下暗驚,面上卻不動聲色的予以否認。
司馬煌見他不肯承認,再次冷笑著,就廖不歸,不僅半路攔截楚墨風(fēng)、南絮的馬車,還進入馬車一刻多鐘時間,才離開馬車之事,表示對廖不的懷疑。
因此對于先前南絮的診斷結(jié)果亦同樣予以懷疑,畢竟無人知曉他與楚墨風(fēng)、南絮到底在車廂里到底做了什么!
聽聞司馬煌之言,廖不歸心下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自己暴露了,未成想是因此事。
他不慌不忙的再次朝司馬煌行了一禮,言道,“太子莫惱怒,請聽臣下辯解一番!”
“辯解?那本王便聽聽你的辯解!”
“臣下之所以攔馬車,是因?qū)τ诖饲疤柮}一事心生疑慮,畢竟對方是連天絕散之毒亦能解之人,想必在脈象上動個手腳亦不是甚難事。”
“哦?是嗎?不知廖太醫(yī)有何收獲?”
“臣下無能,沒有發(fā)現(xiàn)有何異常之處!”
“廖太醫(yī)果真忠心,看來是本王誤會于你了,此次便罷了,以后記得,凡事須得經(jīng)過本王同意才能有所動作,如再像今日這般擅自動作,本王必不會再姑息,一定會嚴懲不貸!”
廖不歸聽聞司馬煌威脅般的言語,臉色蒼白不少,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言道,“下臣……謹遵太子殿下旨意,如今日這般……先斬后奏之事,定不會再發(fā)生!”
“如此甚好,廖太醫(yī),依本王之見,你既名號藥癡,便專心弄你的藥材即可,其余混雜俗事,你大可不必理會!罷了,此事到此為止,你先退下!”
“臣,告退!”
司馬煌望了一眼匆匆離去的背影,一招手,一抹黑影飄落下來,他對著黑影冷冷的吩咐道:“給本王盯緊了廖不歸,如果他再與。楚墨風(fēng)等人接觸,事無巨細皆需稟報!”
待房中只于他一人,司馬煌才微閉著眼睛,眉間緊鎖,他不明白到底是何處出了問題,明明幾個月前,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如今,國師府地牢中人被劫,與閔太后里應(yīng)外合,與其它幾國結(jié)盟攻占南楚的計劃皆無疾而終。
這一切,定與楚墨風(fēng)脫不了干系,看來,自己幾個月前便想除去他的想法是無比正確的,必須盡快將他除去,否則它日,楚墨風(fēng)定會是自己征戰(zhàn)天下的勁敵!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洛昌的驛站前,兩匹通體雪白的駿馬,拖著一輛豪華的馬車,踏著月色星光緩緩行駛過來。
到達驛站門口時,馬車緩緩?fù)O?,兩道白影一前一后從馬車上下來。
楚墨風(fēng)與南絮站在馬車旁,兩人眸中余光皆瞟到了幾個黑影,兩人對望一眼,嘴角皆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南絮更是眉頭一皺。
“好了南絮,別因為一些蒼蠅壞了心緒,”楚墨風(fēng)亦不知為何,如今的他是愈發(fā)不愿看到南絮皺眉。
“放心,此等小事還不至于影響到我的心緒,走吧,我們先進驛站再說,”南絮邊說邊扯住楚墨風(fēng)的袖口,拉著他往驛站里走去。
楚墨風(fēng)眸光一閃,望了一眼袖口上那白嫩的小手,忽然間他大掌反手一握,把那只小手包裹其中。
他察覺到掌中的小手,初時的僵硬,好在不一會兒,那僵硬便不復(fù)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軟綿滑膩,回握住自己手掌的小手。
楚墨風(fēng)感覺到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手指,先前譏諷的唇角被喜悅代替,他借著寬大的袖口,遮住了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兩人就借著袖口的遮擋,牽著手回到了所住驛站的大廳。
望著大廳里好些個身影,雖然不舍,楚墨風(fēng)仍舊松開了緊握著的大手,南絮亦趁機把手收了回來。
手心中沒有了身旁之人那大掌的溫暖,她心中多了幾分不舍,有種想再次握住那溫?zé)岬氖终?,以及那修長的手指。
一旁等了一天的柳馨、柳惠早已等不及的迎上前來,“少……小姐,一整天了,可把您盼回來了!”
南絮未曾開口,一旁的閔如珍嘲諷之言已出,“辰王兄與南絮姑娘,雖未曾大婚,卻宛如一對恩愛夫妻,日日相伴不離左右,真讓人羨慕不已!”
閔如珍言外之意,無外乎是說南絮不知廉恥,如此明顯,南絮豈會不明?
她眸光一暗,嗤笑一聲道,“本姑娘與楚墨風(fēng)乃未婚夫妻,我與他在一起,發(fā)乎情,止于理,不像某些人,明明還有幾日便是大婚之日,偏偏等不及,行那種與宮婢同時侍奉一人之丑事!”
“你……”閔如珍沒想到,南絮如此不留情面,把此等難堪之事擺于面上,她的臉青紅交替,惡聲道,“果真江湖草莽之女,言語粗俗無狀,不知進退!”
閔如珍之言,惹得南絮冷笑一聲,她向來不是喜歡委屈自己之人,于是立即出言譏諷,“草莽之女,不錯,南絮的確來自江湖,卻知禮義廉恥,只是閔小姐自視名門貴女,所行之事樁樁件件,又有那件事是知禮義廉恥的!”
南絮譏諷完心中升起一股煩悶,與人互懟真真惹人心煩,還是江湖上好,不愿浪費口舌,便拔劍解決即可,又快又省事!
一旁的楚墨風(fēng)仿佛察覺到她突如其來的煩悶,扯了扯她的衣袖,言道:“南絮,無須與那等人浪費口舌,若實在惹你心煩,直接拳腳解決即可!”
“……”屋中之人對于辰王殿下方才之言集體無語中,辰王殿下,如此護短好么?未來的辰王妃,手上功夫可是放眼整個江湖都排得上號,長寧公主如此嬌滴滴的美人,在她手中,一招便會半殘。
屋中之人心中何感南絮倒是不知,不過方才楚墨風(fēng)之言,倒是把她將將升起的煩悶打消不少。
話雖如此,不過自己不會真的對長寧公主動手,至少目前不會,畢竟她如今是南楚的和親公主,真要動手,也要等大婚之后!
一直坐于一旁默不作聲,充當背景的驍勇將軍閔元誠,此時站起身來,走到閔如珍身旁,冷冷的回護著她,“辰王,長寧公主好歹是楚靈帝親封的和親公主,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此番言語是否太過!”
閔元誠言畢,發(fā)現(xiàn)楚墨風(fēng)與南絮皆不出聲理他,心中愈發(fā)惱恨不已,此次來北秦,他可是肩負著與司馬煌聯(lián)手對付楚墨風(fēng),再出兵與閔太后、靖王里應(yīng)外合,一舉掌控南楚的任務(wù)。
可是,自打自己到了北秦,才得知太后乃蕭王府之人,靖王與蕭王府、太后如今可是斗得不可開交,哪里還能分神顧及北秦這邊!
自己亦曾經(jīng)旁敲側(cè)擊過司馬煌,卻發(fā)覺如今的他是否亦忘記了當初的約定般,閉口不談聯(lián)合出兵一事,想來必定是司馬煌這邊亦出了岔子。
閔元誠思及此,望了一眼身旁的閔如珍,看來祖父與太后的算盤打錯了,白白把閔如珍送來北秦!
他愈想,心中愈發(fā)的覺得,自己當初便不該聽祖父之言,為了與司馬煌結(jié)盟,為了那所謂的里應(yīng)外合計劃,親自送親至北秦。
如自己沒有離開京都,鎮(zhèn)南軍怎的會便宜了薛晏白!
閔元誠愈想愈不是滋味,心底的后悔不甘如潮水般涌上心頭,不行,自己已經(jīng)來到北秦,決不能無功而返,定要做點什么,才不枉自己千里迢迢、跋山涉水走這一遭!
楚墨風(fēng)、南絮不理會閔元誠,不代表其他人不會,這不,柳惠這里已經(jīng)開口維護自家主子了。
“閔將軍,雖然閔小姐被封為和親公主,可是我家小姐與辰王身份尊貴,亦不是她可以置喙的!
至于閔將軍你,雖為將軍,在辰王面前,亦不過是一名下臣而已,作為臣下,又是誰給予你的底氣如此這般質(zhì)問辰王!”
閔元誠本就心中憋著一股怒火無處發(fā)泄,柳惠之言徹底激怒于他,忽然間,他一把抓住柳惠衣領(lǐng),橫眉怒目的呵斥她,“好個伶牙俐齒的賤婢,如此不懂尊卑,膽敢教訓(xùn)起本將軍來了,不給你點教訓(xùn),以后本將軍,還有何面目,面對手底之人!”
“是嗎?閔元誠,你動動她試試,本姑娘定然讓你后悔來此世上走一遭!”南絮冰冷無情的聲音在整個大廳響起,她的眸光凝結(jié)成霜,讓人心底莫名發(fā)寒。
那些護衛(wèi)、侍從紛紛低頭,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就怕一個不小心殃及池魚。
“是嗎?”閔元誠聽聞南絮之言,冷笑一聲,手一松,一腳踹向柳惠,柳惠不動聲色身形一閃,他那一踹落了空。
閔元誠一腳不成,正待重新來過,卻發(fā)現(xiàn)身后一直冷風(fēng)襲來,接踵而至的是后背的劇痛與南絮寒冰般的聲音,“本姑娘方才之言,閔將軍以為是玩笑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