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許瀾?瀾—南,許—絮,原來如此……”楚墨風此時腦中思緒萬千,“我有急事需離開片刻,南絮你且在此等候,我很快便會回來!”
南絮未來得及回答,那白色身影早已不見蹤影,南絮撇撇嘴,急事?莫非得知自己身份,嚇跑了?她端起茶杯,滿滿品嘗幾口,罷了,看在此茶不錯的面上,就在此侯半個時辰。
梧棲宮,帝后與南鴻義、柳飄飄夫婦,皆平靜的望著面前匆匆而來的辰王殿下,各自瞟了一眼他那急切的面容,相互交換一個得逞的眼神。
特別是帝后兩人,望著那早已不再平淡的面容,心中皆腹誹,不是清淡如水,無欲無求么,看你往后還如何端出那副模樣!
“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
楚墨風接著又來到南鴻義與柳飄飄跟前彎腰行禮道:“小婿給岳父岳母大人請安!”
“等等!辰王殿下,岳父岳母萬萬不能亂叫,假如是今早之前,殿下如此稱呼,亦無不可。
只是此刻已物是人非,殿下與小女婚約已然解除,這聲岳父母草民與拙荊實不敢當!”
“婚約已解除?本王沒到場怎能就此解除,本王不同意!只要本王不同意,此婚約就一直作數,任何人皆不能擅自做主!”
楚墨風聽聞婚約解除,一想到自己與南絮也許從此會相忘于江湖,心中頓時如亂麻,哪里還能保持冷靜。
分別一個多月以來,楚墨風獨自一人時,那抹清冷的身影時常會出現(xiàn)在腦海之中,他便知那人在自己心中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只是自己不清楚,自以為是由于她的幾次出手相救,自己出于感恩之情才會如此。
此次再見,心中的歡喜與那滿足感讓自己認識到或許自己對于她不僅僅是感激之情。
沒成想在自己初初明白心中情義,卻得知自己心悅之人竟然是自己一直想要退婚之人。
此刻皇宮中更是在上演著退婚戲碼,于是他施展輕功,以最快速度趕來皇宮,以阻止這次的退婚,沒成想還是晚來一步,怎讓人不惱、不怒、不怨!
“辰王,休得胡言!當初退婚乃是你親口應承,如今又為何有此做派?大丈夫一言九鼎豈能出爾反爾!”
楚靈帝忍住心中翻騰的笑意,板著臉把楚墨風訓斥一遍不算,心中還暗戳戳的腹誹道:看你以后還作不作?
面對自己父皇的訓斥,楚墨風有剎那的無言以對,只不過片刻之間,他便想好對策,“我……父皇、母后,兒臣最后問再問一遍,此事果真無轉圜余地?”
“不錯,南兄夫婦倆人已決定,此次回去便為南絮姑娘另擇佳婿,”皇后慕思嫵惋惜道。
“如此,兒臣無話可說,我本是清修之人,就不該對女子動心,如此看來,此乃天意,天意注定我要孑然一身。
也罷,紅塵萬丈,本就不該是我之所在,父皇、母后,請應允兒臣重返無為山清修!”楚墨風此時臉上又恢復往日的無欲無求,眼神中更是透露出死灰模樣。
“你……你這個混賬,不孝子!”楚靈帝此刻是真被氣著了。
“皇上消消氣,”慕思嫵瞪了一眼楚墨風,隨后好生安撫一番楚靈帝才使他平靜下來。
“辰王此言差矣,大丈夫何患無妻,以辰王之才貌、權勢,只要你松口,愿入辰王府中女子定如過江之卿,又何來孑然一身之說!”
南鴻義聽聞楚墨風之言心中對他升起滿意之情,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勸說一番。
“岳……南大俠此言真真可笑,以你之才貌、名聲想必青春年少時亦有不少女子趨之若鶩吧!何以大俠只擇夫人一人相伴?”楚墨風突兀的反駁。
“我與夫人乃兩情相悅,自是該彼此相伴!”
“南大俠又如何得知,本王與南絮不會兩情相悅!”
“兩情相悅又如何,你終歸不是南絮的良緣!”
“是否良緣不去求證又何以得知!”
“不知辰王殿下又該如何求證?”柳飄飄見時機已差不多,便出聲詢問。
“半年,請二位給我半年時日,假如半年之后你們亦或南絮覺得本王不是良配,本王愿解除婚姻,放南絮自由!”
“半年?”柳飄飄柳眉輕蹙,她轉過身對身旁之人道:“夫君,既然辰王有此情義,不如就成全一番,況半年時日,也不過是在彈指之間!”
“夫人所言極是,此事全憑夫人作主即可!”
慕思嫵此刻也適時規(guī)勸楚靈帝一番,在楚墨風的堅持下,四人“勉為其難”同意了他的半年之約。
慕思嫵從袖口拿出屬于楚墨風的玲瓏相思佩,緩緩來到他面前,楚墨風小心接過這枚差點失之交臂的玉佩,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皇兒,此次這枚玉佩乃你親手接過,母后不希望它會再次回到母后手中!”
“辰王,我與夫人雖答應半年之約,然,只要南絮不愿,我等定不能強迫于她!”
“父皇、母后,岳……伯父、伯母請放心,本王定不會讓她為難!”楚墨風回答完畢,眼見自己離開聚緣樓已有一段時間,他急急的躬身與四人拜別一番,便匆匆離去。
望著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慕思嫵擔憂的問:“風兒這邊是解決了,就是不知南絮那邊會如何!飄飄,你說他能否勸說得了她,打消退婚之念?”
“放心,南絮對他并非毫無情義,只是之前為那清修道人身份所累,南絮未往兒女私情這上面想,如今即便她一時半會意識不到自己心意,本能的她也不會對他過于決絕!”柳飄飄老神在在的言道。
“飄飄,你與鴻義兄就此留于京都可好?”慕思嫵話風一轉,挽留之言脫口而出。
“這……”柳飄飄有些為難的看向南鴻義。
“鴻義兄,你可愿入仕?”楚靈帝在此時接過話來,詢問道。
“草民多謝皇上美意,不過在下閑云野鶴慣了,受不了朝中的約束,還望皇上收回金口,準許草民繼續(xù)縱情山水之間!”
“人各有志,既然南兄寄情山水,無心仕途,寡人也不再勉強,只不過它日朝廷如有需要,望南兄莫再推辭!”
“皇上吩咐,草民自當遵從。”
……
聚緣樓,楚墨風離開后不足一刻鐘時間,南絮所在包房北人蠻橫踹開,兩名身著青衣,一副侍衛(wèi)模樣的青年,兇神惡煞闖了進來。
南絮眸中寒光一閃,桌上的竹筷飛了出去,頃刻間方才還兇神惡煞之人,已經跪倒在地。
“誰!是誰敢暗算小爺!給小爺等著!”其中一名侍衛(wèi),從地上爬起,捂著膝蓋惡狠狠的喊道,只是,當他抬起頭,望見不遠處的白衣女子,眸光中一片驚艷!
他顧不得還跪倒在地上,捂腿痛呼的同伴,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跑去,不到一盞茶時間,附近再次響起一片腳步聲。
“主子,您看,便是那白衣女子!”方才的侍衛(wèi),瘸拐者腿,邊走邊指著不遠處的白衣女子。
他話音方落,一身紫衣的楚墨非,隨著他手指方向,望見了不遠處的白色背影。
又是白色,楚墨非望著那白色身影,心中升起一股怒意,他一揮手,身后的幾名侍衛(wèi)往白衣女子身邊圍去。
南絮雖背朝著那些人,對于身后所發(fā)生的事,卻一清二楚,在那幾名侍衛(wèi),走到離她約莫一丈多遠之處,才施施然轉身,冷冷望著那些不請自來之人!
跟在侍衛(wèi)身后的楚墨非在南絮轉身過來那一瞬間,眸中盛滿驚艷,他自十六歲納侍妾,如今后院紅肥綠瘦,各種美人無數,卻無人能與面前的女子相比。
面前的女子,墨發(fā)如瀑,一半用鵝黃錦帶隨意綁起,一半垂于身后,膚若凝脂、黛眉如柳,眸如秋波,一對殷紅朱唇輕抿,眉宇間透著冷清疏離。
“閣下是何人?何以帶領一眾侍衛(wèi),不請自來,本姑娘給你一次機會,帶著你的人立刻離開此處!”方才輕抿的朱唇一張一合,吐出冷冷的字眼。
“你這女子是何人?敢如此對主子言語,你可知我家主子乃是……”
“明安!退下,休得無禮!”楚墨非打斷了那名為明安的侍衛(wèi),他緩步來到離南絮約莫三尺之處停下,眸中閃過貪婪,如此絕色,不納入后院豈不可惜!
“姑娘,只因在下往日來聚源樓皆坐于此間,手底之人不明究理,如有冒犯姑娘之處,望姑娘見諒!”
“既知冒犯,何以不趕緊離開,在此嘰嘰歪歪做甚!”面前男子眸中明顯盛滿垂涎貪婪,自己頂著這副容貌,這樣的目光見過太多,皆一樣令厭惡!
“姑娘,在下無意冒犯,不過是為屬下方才的無理過來賠禮,你又何苦如此咄咄逼人!”楚墨風此時面色也陰沉下來。
靖王楚墨風,乃當今貴妃之子,又有太后與閔氏一族合力撐腰,在京都除了楚墨風,誰敢如此下他臉面。
偏生南絮看不到他陰沉的臉色,再次冷冷的接過話來:“本姑娘無須你的賠禮,你帶著手底這一群人離開便是最好賠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