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老頭來江南的這三年里,司南夢總覺得恍若隔世,第一年學醫(yī),認字,品毒。
第二年學暗查,暗殺,當中還間雜著姨三天兩頭的武道身法訓練和老頭的體能訓練。
這簡直比她初高中時的軍訓還要慘!
但讓南夢不得不承認的是,在這個時代里,這樣的日子其實還挺……別有一番滋味。
也說不出是新鮮還是滿足,就是體會到了那種不一樣的人生,既不同于現(xiàn)代的快節(jié)奏上班生活,也不同于苦行僧的吃齋念佛,是南夢夢里的那種人生。
當然,不包括那些陰暗殘忍的事,畢竟她可是社會主義接班人!
如果說她來到這個世界,記憶占據(jù)了司南夢的身體之后,還能有什么別樣的收獲的話,那大概就是這樣的兩個親人了。
姨是從她五歲時就來到了她身邊,還記得當時她還叫著姨淼淼姐。
老師是她六歲的時候來的,中途溜出去了三天,然后就一直在她跟前,幫著姨一起“教育”她。
司南夢和他們一起度過了三個年關。
第一個年關,老頭給她下了哥羅芳,讓她睡了整整兩天,將煙花完完全全錯過了,還有那個紅薯之仇,南夢還記著呢!
第二個年關,老頭還算有點良心,親自給她放了煙花。據(jù)說那是殿長大人好不容易從兵器司克扣出來,再經由情報司運往邊界的線路給他們帶過來的上好煙花。
對此,南夢玩的更有滋味了一點,放了好一些,還差點把老頭的屁股給燒著了!
第三個年關,老頭將殿長和他之間往來的書信給南夢看了一些。
每當南夢看到老頭字里行間不知不覺流露出的驕傲時,她心里總會溫暖幾分,想必老師該是很高興有自己這樣一個徒弟的。
可對于殿長的那些信,南夢總是有一種隔閡感,雖然那語氣更像是一種朋友之間的囑托和念想,但在南夢心里,卻演變成了生疏和害怕。
就感覺……比起那樣的真情實感,那些不走心的官方慰問更能讓她安心一些。
可是每當她看見老師讀信時臉上露出的笑容時,她總會覺得應該是她心里關于殿長大人精于謀算的形象太過根深蒂固了才會如此隔應,但她又無法放心這個防備和警惕。
所幸,這一年有個高興的事,那就是姨終于答應了她想經商賺錢的想法。
于是乎,在南昭二十三年的夏天,老頭終于結束了對她為期三年的培訓和教育,和姨帶著她來到了山下的小村莊里實地考察。
那年,南夢九歲。
山下的村莊很小,基本上只有百來號人,除了一些獵戶,村民們平常也不會來山上,他們也不會下山,平時有什么吃的用的,都是姨下山操辦的。
所以對于山上的這所小院子里究竟住著什么人,村民們不知道,而對于山下的農田和莊稼,南夢也不知道。
今日一來,南夢才發(fā)現(xiàn),這個村莊雖小,但農田面積卻很大,他們一行三人來的時候,正值春夏交替時節(jié),是農耕的好時候。
所以,他們很幸運的沒有在一戶人家碰到過出了小孩子之外的人……
說來也怪,那些小孩子同南夢的年齡差不多,卻在見到南夢時都有一種自然的疏遠感。
南夢也很自然的不會同他們玩耍,而是和老師并排站著,遠遠地看著他們嬉戲,露出老態(tài)龍鐘般的笑容來。
“我說你像個大人,你還真真擺出個大人模樣了。也不去和他們玩?”
南夢抬頭看了一眼老頭,嘆息了一聲,“唉,誰會和一個會下毒會陰招的孩子玩!”
“你不說他們怎會知道!”
“氣質就看出來了?!?p> “……我看是你老人家的氣質吧!”南夢無奈地攤了攤手。
這時,皓淼淼終于在把他們撂下了半個時辰之后成功的將村長從農田里拉到了這邊。在相互的簡短介紹之后,南夢跟著姨和風韓齡坐到了村長的待客間。
“村長,我們此番前來就是想了解一下您們這的買賣是如何做的,您看著方便嗎?”風韓齡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村莊的規(guī)模不是很大,所以待客廳簡單來說就是吃飯的廳堂,只有一個普通的正方形木桌和四周的四個長凳子。
村長則被很自然的請到了主位上,老頭坐在他左邊的長凳上,南夢則靠著老頭這邊在他們中間站著,而姨則是拿著把劍負手站在老頭的另一側。
似乎在皓淼淼的理解中,從來沒有尊卑禮度,生來就是一個保護者守衛(wèi)姿態(tài)。
“您是要做生意嗎?”村長兩眼放光的瞧著老頭,像是在看一個大財主畢竟這兩年皓淼淼在他們村買的農物也是可觀的。
所幸他們一行三人都是穿著粗布麻衣,否則若讓村長知道了老頭醫(yī)藥司司長的身份,估計會立馬嚇的暈過去,還何談什么生意!
“也不算是,只是想了解一下這買賣方面的和收租的大概個情況。這不,我家小妹呀,打算經商,您看這些情況,您方便給我們說說嗎?”風韓齡說著,看了一眼皓淼淼,笑著示意了村長一下。
“哈哈……原來是這樣??!”
村長捋著花白的胡須,笑談著,“您這可算是找對人了!早年間,我就在這鎮(zhèn)子上呀,開過商鋪。只是后來生意不好,便沒做了。不過關于這方面的買賣啊,我還是有些經驗的?!?p> “是嗎?”風韓齡和村長笑談著,似乎對拉家常這門功課很有很深的體會。
“當然噢!當年啊……我做的是茶商生意,主要是給一家大掌柜賣茶葉,每年店鋪所得,除去稅收后,我能拿三成,賣的多,賺的也就多。
但是后來呀,生意越來越差,價格啊,是越降越低,實在是沒法養(yǎng)活了,這才從鎮(zhèn)子里回來做農活。不過好在這農耕的稅收并不算高,除去稅收的三成,不僅能養(yǎng)活了一家子,還能有余!”
村長說著,不自主的捋了捋胡須,似乎對于自己當年回來的決定感到很明智,還小意提醒道:“這些年,商賈生意不景氣,您還是提醒一下您小妹,謹慎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