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倫大人!請留步!”希帕索斯一邊喊,一邊疾步走到梭倫身邊,小聲道,“梭倫大人,您教訓的很對,剛才我確實讓驕傲蒙住了雙眼,我在在這里給您道歉了。”說著,后退一步,深深的朝梭倫鞠了一躬。
“哈哈哈。不錯,不錯,確實是個不錯的小子?!彼髠愓f,“行了,我可沒那么小氣。回去好好反省就行了,用不著和我客氣?!?p> “我知道,您放心,我一定記住這次教訓?!毕E了魉挂贿呎J真的點頭,一邊指了指觀眾席上的林煒國,“梭倫大人,我想請問一下,您說的那位華國人是不是那位?!?p> “是啊,就是他?!彼髠慄c了點頭。
“不知你是怎么認識他的?”
“呵呵,這個可有意思嘍。”梭倫笑了笑說“他是我在奴隸市場里買回來的奴隸?!?p> “奴隸!你說他是個奴隸?”
“是啊,他就是個奴隸?!?p> 希帕索斯一臉懵逼的盯著梭倫看了一會,接著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眉頭一緊,臉色瞬間拉了下來,“您這是在故意羞辱我嗎?”
“羞辱你?”梭倫楞了一下,接著立刻明白過來,哈哈一笑道,“不,不,不,小朋友,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沒有騙你,他此時的身份確實是個奴隸?!?p> “這怎么可能?”希帕索斯驚叫道,“能夠想出那種證明方法的人,怎么可能是個奴隸?!?p> 梭倫也不知道如何說希帕索斯才能相信,只好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為什么會是一個奴隸,這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的確是在奴隸市場上遇到他的。至于你信不信那就看你自己了。”
他微微的彎了下腰,朝希帕索斯行了個禮,然后便轉(zhuǎn)身朝觀眾席走去。
希帕索斯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一步不落的緊跟在梭倫身后,“梭倫大人,您能不能讓他和我聊聊,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想出那個證明方式,還有你剛才說他是華國人,我想知道,他們?nèi)A國的數(shù)學到底發(fā)展到什么樣的水平了。”
“這我可做不了主。”梭倫搖了搖頭,然后抬手指了指林煒國的方向,“你自己去問他吧,如果他愿意見你,你就跟我們一起走,如果不愿意那就沒辦法了?!?p> “您不是說他是您的奴隸嗎?為什么我還要問他?您直接吩咐他不就行了嗎?”
梭倫一聽這話,心里頓時有些惱火。雖然林煒國現(xiàn)在名義上是自己的奴隸,但是自己早就把他當成了朋友,希帕索斯這種說法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他面色一凝,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對希帕索斯說,“抱歉,他目前雖然是我的奴隸,但我并不以奴隸的身份待他,對我來說,他不僅是一個從華國來的客人,還是我的朋友,所以請你說話的時候最好放尊重一些。”
希帕索斯被態(tài)度驟變的梭倫搞得蒙了一下,其實對他來說,想要和林煒國說話,先詢問梭倫的意見,這才是充分尊重梭倫的表現(xiàn),因為目前在古希臘來說,奴隸的身份就等同于主人的私人財產(chǎn),自己要用別人的東西,自然應該和主人打招呼。
不過聽梭倫這么一說,他自然也就明白了,急忙道歉道,“對不起梭倫大人,是我莽撞了。像他那樣的人才,那怕不幸成為了奴隸身份,也應該得到我們的尊重?!?p> 梭倫滿意點了點頭,心里也覺得這人雖然性格有些狂傲,但知錯能改,而且對于數(shù)學研究確實非常執(zhí)著,和那些整天只知道玩樂的紈绔子弟確實不同。
他笑著拍了拍希帕索斯的肩膀,轉(zhuǎn)身朝觀眾席喊了一句,“林煒國大人,這個年輕人想和你聊聊,你的意思呢?”
梭倫和希帕索斯兩人站的地方離觀眾席并不遠,林煒國早就聽到了他兩人聊天的情況。其實如果不是非常必要,他確實不太想和希帕索斯深入交流,如果剛才不是為了給梭倫揚名,他是絕對不會在這種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上出風頭的,畢竟他來這里的目的并不是為了給自己揚名。
但是現(xiàn)在既然梭倫都這么說了,他自己不能直接拒絕,這樣不僅太過無理,而且也沒有考慮梭倫的心情,所以只好起身從觀眾席上走了過來。
他有些無奈的朝梭倫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后轉(zhuǎn)身面對希帕索斯,對方的臉上沾滿了碳粉和淚痕,全是一道道的花黑的痕跡,身上也斑斑點點,看起來極為狼狽。
但是林煒國卻仿佛并沒有注意到這一切,微微一笑,抬起右手朝對方伸了過去,“希帕索斯大人,很高興見到你。我就是梭倫大人所說的那個華國人,我叫林煒國?!?p> 希帕索斯沒想到一個奴隸舉手投足間竟然如此的瀟灑自然,頓時呆了一下,過了幾秒才注意到對方的手還在半空中懸著,急忙抬手和林煒國握了握,“您好,我是希帕索斯?!?p> 林煒國從容的收回右手,順勢背在身后,平靜的注視希帕索斯的眼睛道,“您是想和我聊一聊剛才那個證明的事情嗎?”
“是的。是的。我想知道。。?!?p> 希帕索斯突然停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表述現(xiàn)在的想法,對他來說,剛才的那個證明實在太震撼了,就仿佛自己數(shù)十年建立起來的信仰大廈突然崩塌了一般,自己的眼前現(xiàn)在除了殘垣斷壁之外,就是白茫茫一片,既沒有方向,也沒有道路,只剩他孤零零的立在天地間,茫然不知前路到底在何方。
林煒國淡淡一笑道,“你想知道你的老師到底錯沒錯,如果錯了,錯在哪里?然后你將來應該相信什么?不應該相信什么?”
希帕索斯心里一震,‘這不就是我此時此刻的感覺嗎?就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感覺,為什么這個人卻仿佛早已看透了一般,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表達的清清楚楚?’
他愣了一會,點頭道,“是的,我心里現(xiàn)在害怕極了,就好像諸神背棄了我,我想知道我們畢達哥拉斯學派的未來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