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羽開口便要講昨日之事,宇文慧怡和小翠生怕他不知高低,說些有的沒的,急忙屏退婢女,然后讓人領著小初姑娘先到偏堂休息。
小初自是不太情愿,奈何身不由己,依依不舍起身,眼巴巴望向張羽。
小翠看不過眼,道:“沒事的姑娘,張羽和我們是過命交情,你不用客氣,到旁屋梳洗用餐,盡請隨意。”
小初見張羽并未出言挽留,只能聽憑擺布,于是跟著下人退到偏堂。
宇文慧怡見旁人都已走干凈,笑著問道:“羽兄甫入洛陽便逛青樓,真?zhèn)€風流??!”
小翠聽小姐話中陰陽怪氣,亦白了張羽一眼,恨恨地道:“你快說,昨天都發(fā)生了什么?為何要去青樓?”
張羽見她二人一個嬉皮笑臉,一個怒目斥責,感覺莫名其妙,于是便將昨日洛紅樓見聞,簡單述說一通。
起先,二女初聽張羽救了極樂教一人,還不覺什么。
待聽到宇文公子出現(xiàn)時,宇文慧怡和小翠雙目一接,宇文慧怡立即詢問那公子相貌穿著。
張羽簡單說了,還說了他身后有一人擎著一頭大鷹,宇文公子稱呼他為“鞴鷹”。
聽到這里,宇文慧怡俏臉煞白,失口驚呼道:“真是二哥!”
果然,張羽昨日洛紅樓所遇的宇文公子,就是宇文慧怡的二哥——宇文智及。
張羽聽了,亦是一震,沒想到那個宇文公子和這個宇文小姐,真是一家人,猛然起身道:“你二哥不是好人!”
宇文慧怡和小翠相視一眼,眼神中頗有幾分復雜難言之神色,皆溫言相勸,讓張羽坐下說話。
但是張羽不聽,兀自站著,怒氣沖沖。
宇文慧怡無奈,便道:“羽兄,你別急,說起我那大哥和二哥,我也頭疼。
雖說家丑不可外揚,但是他倆的事,天下都知了,也不怕說與你聽。
我那兩個哥哥,自幼頑劣,好打架斗毆,習放鷹狗,爹都管他們不住。
因他倆太過頑劣,曾惹得陛下雷霆震怒,差點沒砍了他倆的頭,唉?!?p> 小翠見張羽一臉肅容,從旁道:“我家小姐和大公子、二公子可不是一類人,咱們認識這么久了,你應是知道的。”
張羽并沒有血統(tǒng)偏見,回想起和宇文慧怡相處的時光,覺得她并無可憎之處,又想起是她出面聘請醫(yī)生,為爹治病,心中復又升起感激之情。
于是緩緩坐下,轉念想到小初,便道:“那小初不能留下?!?p> 二女聽得莫名其妙,因問其故,張羽便說了有意讓宇文小姐收留小初的打算。
小翠見他一心惦記著小初,妒意高熾,道:“你說,你昨日是不是已和……已和小初她……”
張羽不解其意,問道:“和她怎樣?”
小翠一跺腳,道:“是不是和她……同床共枕了?”
張羽按照“同床共枕”的字面意思理解,自認沒有,便道:“沒有。”
小翠不信,又問道:“那你們昨晚睡在哪里?”
張羽道:“洛水客店?!?p> “幾間房?”
“一間房。”
小翠氣急敗壞,眸中淚閃,道:“孤男寡女睡一間房,你還說沒有!”
說著一跺腳,把耳墜甩在張羽身上,扭頭跑了出去。
那耳墜在張羽胸上一彈,摔落在地上,叮當作響。
此時廳上空曠,聲音特別清脆。
宇文慧怡起身想拉住她,卻沒扯住,回頭問張羽道:“你們都睡一間房了,怎么沒有……同床共枕?”
張羽直言道:“她睡床上,我睡地板?!?p> 宇文慧怡秀外慧中,慧眼微微一轉,便已明白其中關鍵,白了張羽一眼,俯身撿起耳墜,道:“你以后說話能不能多說幾個字,說得不清不楚,害人誤會?!?p> 張羽自認為每句話說得都很清楚,卻總是被人無端指責,心里有氣,嘴上頂?shù)溃骸拔夷木湓挍]說清楚?為什么我說的話,你們總是不信?”
這話反倒把宇文慧怡問得一愣,呆了半晌。
想起自打認識他以來,確實對他諸般誤解,不免嘆口氣道:“你先坐下,沒事,女兒家心事,你不懂也是正常?!?p> 張羽見宇文慧怡握著那副耳墜,伸手道:“耳墜還我?!?p> 這話卻把宇文慧怡逗樂了,笑著問道:“羽兄,你不是恁地小氣吧?這送出去的禮物,還有要回去的道理嗎?”
張羽道:“她不是不要?還扔在地下,那我自然要拿走?!?p> 宇文慧怡看著張羽,忍俊不禁,心說你這亂軍叢中活捉縣令的大英雄,居然還會像小孩子一般置氣,當真好笑。
宇文慧怡道:“小翠她人就是這樣,性子急,過了氣頭就好了。你堂堂男子漢,不要和她女兒家一般見識?!?p> 二人正說著,突然有一婢女急匆匆跑進來,慌慌張張道:“小姐,不好了,小翠她……”
說著,拿眼睛不住往張羽這邊瞟。
宇文慧怡道:“有話快說,小翠怎么了?”
那婢女道:“小翠她去找小初姑娘了?!?p> 宇文慧怡一驚,起身道:“趕快帶路?!?p> 張羽見宇文慧怡神情不善,聽到事關小初,也起身站起,跟了出去。
穿廊過棟,來到旁邊一間客房,只聽房內不斷傳來女子叫罵之聲。
張羽立馬聽出,聲音中隱隱參雜著小初的哭喊。
宇文慧怡和張羽沖進屋去,只見小翠正扯著小初的頭發(fā),拽來拽去,還猛踢她的肚子,一口一句:“騷蹄子,讓你騷,讓你勾引人家的男人!”
小初雙手捂著頭發(fā),在地上滾來滾去,慘哭嘶嚎。
“松手!”
只聽張羽暴喝一聲。
這一吼,猶如牙縫間迸出春雷,聲震屋瓦。
在場眾女眷都嚇得花容失色,有些膽小的,捂著耳朵發(fā)抖。
小翠聞聲,渾身一震,轉過頭來,見到宇文慧怡和張羽立在身后,張羽臉色鐵青,怒目圓睜,似要吃人。
她用力將小初的腦袋一撇,拍拍手直起身,努著嘴站到一邊,神色十分倨傲。
張羽橫了她一眼,急忙上前扶起小初,道:“小初,你沒事吧?”
小初見救星到來,瞬間止不住,淚如泉涌,哭倒在張羽懷里,嗚嗚咽咽道:“公子你可……來了……”
張羽看著小初烏發(fā)凌亂,梨花帶雨,心煩意亂。
他猛抬頭,瞪了一眼小翠,眼中射出兩道寒光,看得小翠渾身發(fā)冷,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張羽慢慢扶起小初,攙著她胳臂,站起身來,直視宇文慧怡和小翠,咬牙問小翠道:“你為什么打她?她做了什么錯事?”
小翠怎會袒露心聲,支支吾吾道:“她是妓女,是婊子,勾引男人,教訓一下又怎么了……”
宇文慧怡聽了,狠狠扯了她一把,猛使眼色道:“你給我少說幾句!”
小翠見小姐向著外人,還是當著自家下人的面,還是向著一個卑賤的妓女,心中不勝委屈,眼中粉淚瑩然,跺腳道:“你們都向著外人,就我一個人錯,行了吧!”
說著,灑淚跑出屋外。
宇文慧怡怕她做出傻事,急忙吩咐兩個婢女跟了出去。
張羽茫然呆立當場,他真是越來越不懂小翠,不懂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小初止住了哭,低聲道:“公子,我們走吧,小初不想……不想呆在這里?!?p> 張羽原是沒有主意之人,這時聽了,覺得也好,便道:“好,我們走?!?p> 宇文慧怡可不愿讓他們就這么走了,不然誤會永遠也解除不了。
急忙道:“羽兄,你遠道而來,不能就這么走了。小翠做得不對,我先替她賠禮道歉,你看在我宇文慧怡的情面上,一定要在府上盤桓幾日?!?p> 張羽心想這句話在理,畢竟做錯事的是小翠,宇文慧怡什么都沒有做錯,當日她出面為父治病的恩情歷歷在目,不能不顧及她的感受,便道:“好,那你要答應我,不能讓小翠再打小初?!?p> 宇文慧怡臉色一沉,鄭重道:“羽兄放心,但凡有人敢動小初一根頭發(fā),本小姐絕對嚴懲不貸,即便是我親哥哥,都不行!”
此時,小初尚不知昨日那宇文公子便是宇文慧怡的親二哥,所以這話聽在耳里,不覺異樣。
張羽道:“好。”
接下來,宇文慧怡吩咐左右給小初沐浴梳妝,換上全新衣裳,并且嚴令任何人等不得接近小初,著重強調,尤其是小翠不能。
安排妥當,宇文慧怡陪著張羽又回到廳上。
此時,兩人已沒有剛見面時那般熱絡,中間似乎隔了一面隱形的墻,聊起話來,頗不自在。
二人坐在廳上,無話可說,好不尷尬。
當然,覺得尷尬的也就是宇文慧怡而已,張羽從來便不知“尷尬”二字是何物。
就算他將《千字文》都學完,也學不到“尷尬”二字。
二人正默然間,忽聽門外鼓樂聲喧,腳步聲起,似有數(shù)人向廳上過來。
宇文慧怡和張羽向門外望去,只見宇文智及頭戴束發(fā)金冠,身披紅袍,腰圍金帶,手捧一只通體雪白波斯貓,笑吟吟步入廳內。
鞴鷹跟在他身后,依然右手負后,左手擎鷹,一臉肅容。
鞴鷹身邊,有一和他服侍相近的武士,手里牽著一頭黃毛巨犬。
那犬體態(tài)雄壯,杏眼深邃,頭面寬闊,鼻梁堅挺,頸部長有長毛,便如獅子一般。
鞴鷹身后,站著鼻青臉腫的翻江佛鮑猛萬。
鮑猛萬猛地見到張羽,當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喘著粗氣,如一頭憤怒的水牛,盯住張羽一瞬不瞬。
宇文智及見到張羽,裝作不認識道:“呦呵,五妹在接待客人吶。”
士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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