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嶺位于華國最東,三面臨海,寧貝貝自上而下看去,只覺得那一方丘地在碧瑩瑩的海面之上,宛若燦燦明珠。
待落至嶺前,但見那——
煙霞淼淼,松柏森森。煙霞淼淼采贏門松柏森森青繞戶。
橋踏枯槎木,峰巔繞薜蘿。鳥銜紅蕊來云壑,鹿踐芳叢上石臺。
不似瀛洲好顏色,由勝仙庭夢蓬萊。
逍遙嶺的仙門雖取了“嶺”字,但門中弟子大多居于山下谷地之中。逍遙嶺并不像堯山門一般廣收弟子,加上只招收女子,所以谷底雖不寬闊,但也足夠起居修習(xí)之用。
守門的仙子想來是認(rèn)識李清嵐與柳清歌,一見是他們,不曾詢問便笑著領(lǐng)了他們?nèi)诉M(jìn)谷。
一路行來,寧貝貝一直留心著周圍,然而從她身邊走過的女弟子雖多,但沒有一人是她在伸向中所遇見的那個。
“宋師兄今日怎么沒與你們一起過來?”領(lǐng)路的仙子還在和柳清歌打聽宋清川的行蹤,那廂聶暢已經(jīng)和葉琬瑜向他們這邊走了來。
她二人還是寧貝貝在畫水鎮(zhèn)所見的那般模樣,一個溫潤如玉如芝蘭玉樹,一個嬌弱惹憐似病中西子。
“沒想到這么快就再見了。”聶暢含笑與寧貝貝三人打完招呼,就開始寒暄起來,“兩位師妹一路辛苦,要不要先去客房修習(xí)一會兒?”
話是對著兩個人問的,但寧貝貝總覺得聶暢的目光一直落在三師姐身上。
可柳清歌并不作答,寧貝貝剛想謝絕聶暢好意,李清嵐卻是替兩人拒了,“不必,此行有要事,,還請聶師妹領(lǐng)我們至嶺主處?!?p> 一直在旁沉默的葉琬瑜見他如此作答,笑道:“既是要事,大師姐還是快些領(lǐng)著李師兄去師父那里吧?!?p> 不知為什么,寧貝貝總覺得聶暢、葉琬瑜和柳清歌之間的氣憤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不過沒時間讓她多想,聶暢已經(jīng)抬腳往前走去,她知得趕緊跟上。
逍遙嶺嶺主楚柔的居處與譚紫陽一般并不起眼,只是一間稍大一些的清靜院落。
“師父我領(lǐng)李師兄他們來了。”聶暢輕叩了兩下門板,靜靜等著。
寧貝貝半晌才聽見從屋內(nèi)傳來了一個冷淡的女子聲音。
“進(jìn)來?!?p> 得了回話,聶暢便推開房門,引寧貝貝他們進(jìn)去。
寧貝貝一進(jìn)到屋內(nèi)就注意到了桌邊的那位女子。女子和逍遙嶺其余人一樣都是白色外袍,只是在袖口和領(lǐng)口上用金絲繡了魚紋,看起來十分別致。至于那女子相貌也是極柔美,只是她周身都是生人勿進(jìn)的冷冽空氣,讓人生生斷去了三分春思。想來,這位就是那位與自家掌門有過婚約的逍遙仙子楚柔了。、
三人施了禮,楚柔卻絲毫沒讓他們坐下的意思,寧貝貝只好垂著手立在一旁聽大師兄與那嶺主說話。
“祁山有異動?”楚柔冷笑一聲,“當(dāng)年紫元真人可是說那封印能保兩百年,這才過了多少十日?”
李清嵐依舊不卑不亢地回答,好像完全沒聽出楚柔話里的嘲諷意味,“雖不知是什么原因,但祁山上已有不祥之兆,況且我們一路行來多有阻力,恐有人心懷不軌,還望嶺主能借‘逍遙魚’一用?!?p> 楚柔一聽“逍遙魚”三字,當(dāng)即就把茶盞往桌上重重一磕,“無知小兒,這東西豈是你能借得的!”
“師命難違,晚輩定不忘嶺主慷慨借助之恩?!崩钋鍗沟恼Z氣平靜無波,依舊有禮有節(jié)地應(yīng)答著。
這話卻是不知怎的惹惱了楚柔,“師命難違?他現(xiàn)在倒是知道這四個字了!”
聶暢見情形不對,連忙上前一步道,“師父!”
未等她說些什么,楚柔已經(jīng)截去了話頭,“莫要為外人求情。”
一時間氣憤尷尬無比,寧貝貝一向脾氣好,可這逍遙仙子實(shí)在是太欺負(fù)人,她從來沒見過大師兄被這么對待過,當(dāng)下心生不忿,邁步走到李清嵐身側(cè)對楚柔道,“嶺主不愿將那物借給我們這些外人便罷了,只是有一件關(guān)于逍遙嶺中的事貝貝想和嶺主請教一二。”
楚柔聞言,上下打量了寧貝貝片刻,嗤笑一聲,“你們掌門現(xiàn)下倒是什么人都敢收到門下?!?p> 寧貝貝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自己是狐妖這件事,雖然心中不快,帶還是強(qiáng)忍下一口氣,并未開口。
“我便聽聽你對我?guī)X中之事有何不解。”楚柔再次拿起茶盞看向?qū)庁愗悺?p> “那貝貝便直接問了。”寧貝貝抬起頭看向坐著的楚柔,“不知逍遙嶺上可有仙子是用冰刃防身的?”
楚柔眼皮一跳,“你此話是何意?”
寧貝貝依舊盯著楚柔,沒有漏掉她臉上的任何表情,“畫水鎮(zhèn)馬氏一事想來嶺主也是知道的,其夫在馬氏身亡當(dāng)日曾見過一位身穿逍遙嶺弟子服的高挑女子。而我們在次日晚上也與一位同樣打扮的女子打過照面。那女子自稱‘雪色’,偷襲我們的正是一把四寸長一寸寬的冰刃。”
聽到寧貝貝對那冰刃的形容,楚柔的臉色一下子白了白,未及寧貝貝看清她眼中神色,楚柔已經(jīng)站了起來,背向他們,“一路上過來,想來你們也是累了,先讓阿暢領(lǐng)你們在這兒住下吧!”
聶暢應(yīng)了聲“是”,便要領(lǐng)著寧貝貝他們出去。,
寧貝貝還想說些什么,一左一右的袖口都被人拉了一下,寧貝貝看向李清嵐,又看向柳清歌,見他二人都是復(fù)雜神色,只好默不作聲跟著往外走。
幾人臨出門前,就聽楚柔對聶暢道,“我這幾日在屋中閉關(guān),無事莫來打擾。”
聶暢雖是奇怪自家?guī)煾附袢沾偷膽B(tài)度,但還是恭敬應(yīng)下,帶著寧貝貝他們出了院落。
“想來今日師父心情不好,你們莫要往心里去?!甭檿碀M臉歉疚地與三人說道。
李清嵐并未作答,而是直接問道,“不知聶師妹可知‘雪色’其人?”
聶暢略想了想,便搖頭道:“我管理嶺中事務(wù)已久,但并未聽過‘’雪色”之名,也不曾看見過哪位師妹是用冰刃防身的,想來是有人故意陷害我逍遙嶺。
“既如此,是我等唐突,以后便不再問了?!崩钋鍗巩?dāng)即回道。
聶暢先是領(lǐng)了李清嵐和寧貝貝去了各自客房,最后才將柳清歌引至另一處客房前。
“清歌,好久不見?!甭檿车皖^看向眼前的柳清歌,只見她低著頭,絲毫沒有回她話的意思,只好輕嘆一口氣,繼續(xù)道:“你便這般討厭我?”
“不是的!”這話幾乎是沖口而出,柳清歌咬了咬下唇,抱緊了懷中的阿七,不再說話。
聶暢卻是因?yàn)樗脑?,眼睛亮了幾分,正欲說些什么,身后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師姐”。
回頭望去,就見葉琬瑜站在回廊拐角處,正幽幽看向他們這邊。
柳清歌在撞上葉琬瑜目光的下一刻就推門進(jìn)了客房,不待聶暢發(fā)話已經(jīng)合上了房門。
丁家大千金
貝貝揮了揮自己的小爪子,哼哼,看誰還敢欺負(fù)他家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