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法子可以解毒?”江心越人看著南梁京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即跪下乞求,“閣下若有解毒之法,千島上下愿為閣下做牛做馬?!?p> “你總不能下一句就是縱然要你為奴為婢你也心甘情愿吧?!蹦狭壕┬Φ?,他負(fù)手望夜空,一副高人做派,倒是讓江心越人愈發(fā)相信他有解毒之法。
顯然這份代價是難以接受的。
“解毒之法我可以給你,但是你也知道我要什么?!彼枚床斓哪抗夥路鹉芸赐溉诵摹?p> “千島一定會退兵的?!彼艁y地祈求,顯然平日里為自己主上的毒也付出了不少。
“不,我要你不退兵?!?p> 他高深莫測的一笑,連宇文翎都驚訝地看著他,搞不懂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我要你保守秘密,解毒方法不是我告訴你的,你不用退兵,在追捕宇文翎的過程中你務(wù)必盡心盡力,只要在關(guān)鍵時刻放他一馬就是了?!?p> “好。”
她抬起頭,看到了南梁京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眸。
漠然的冰藍(lán)色占據(jù)了滿滿的瞳孔,連黑暗都沒有一絲空隙。
毫無余地的討價還價里沒有任何銅臭,只有冰冷的色澤。
宇文翎望著她離去時毫無生氣的沒有靈魂的背影,她與惡魔做了交易,雖然也不違反初心可終究是向敵人做了妥協(xié)。
“你到底是要她做什么?”
“加魯達(dá)王?那不過是條瘋狗罷了,他這人原先猜疑心就重的很,江心越人若是能將他治好了,只怕他還要懷疑當(dāng)年食用無心毒蟒是江心越人一手派人策劃害他的陰謀,再者說江心越人本就醫(yī)毒雙絕,誰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早就能治好卻一直不動聲色,直到如今千島叛出龍荒她才將加魯達(dá)治好,若是叛亂敗了罪責(zé)由加魯達(dá)王一力承擔(dān),若是叛出龍荒成了大可以接著給加魯達(dá)下毒再對外說余毒未清,誰知道加魯達(dá)會怎么想呢?”
猜忌。
懷疑。
這是一條斬斷信任鐵鏈的刀,已經(jīng)在江心越人的心底暗暗埋伏上。
“下一個咱們該請誰?”
“杏雨的村山也該請了吧?”
杏雨是大陸上的新貴,村山則是杏雨的新貴,新上加新,何況杏雨地理位置極為偏僻,與龍荒中間隔著西漠。這兩年宇文翎也沒怎么與他交過手,除了幾次宇文翎發(fā)覺西漠邊疆有布防安排羸弱的去偷襲發(fā)覺村山也帶兵來了最后兩人聯(lián)手進(jìn)軍才發(fā)覺是何餮獸安排下的圈套就等著有人來鉆。
故此這兩人是沒有什么交手經(jīng)歷的,然而這次杏雨對宇文翎的追捕也是異常積極,想來是實(shí)在太過恐懼宇文翎的名聲,若是龍荒依舊擁有宇文翎,想來不出幾年也可以打到杏雨了。
“你對村山有什么了解?”南梁京向宇文翎詢問道,“我當(dāng)時行走大陸的時候杏雨還未開國,對村山我是實(shí)在不熟悉。”
“村山這人聽聞是極其奇怪的,杏雨是近二十年才開的國土,村山也是近兩年來杏雨新帝登基后逐漸冒尖的人才,我也只知道他是出了名的美男子,他原先好像并非是司職兵部的,只是國內(nèi)權(quán)貴的公子哥,也不知道是怎么被杏雨皇帝捧上來的,不過他也并非是個紙上談兵的無用將帥,何餮獸幾次信函里都說到他確實(shí)是個難纏的對手。”
“你不跟人家姑娘好,還跟人家互通書信?流氓!”南梁京打趣道,他的注意點(diǎn)顯然的歪偏了。
宇文翎紅著臉辯解道:“我……”
他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漲著緋紅色的俊臉卻一個字也無法辯駁。
南梁京笑嘻嘻地看著他,心下了然。
“快去把杏雨的村山請來,還愣著做什么?”南梁京又撇頭反問道,給他一個臺階下。
他立刻就走了,不過就算是夜色也遮掩不住他的紅臉。
無盡的黑照舊是籠罩著天空的夜色,深夜未過,三家已退。
宇文翎瞧著逐漸將要日出的時分,目光看過山脈下掩映著璀璨的新生驕陽,而天空依舊是昏暗的。
他亦喜上眉梢,悄無聲息地溜進(jìn)杏雨的大營里,心中暗自夸贊,杏雨雖然國力弱了些,的確沒有什么好手能夠察覺自己的行蹤,但村山的守夜安排確有獨(dú)到之處,周到縝密,竟沒有半分破綻。唯一可惜的只是沒有高手坐鎮(zhèn),他聽得主帥帳里有安穩(wěn)均勻的呼吸聲,料想是村山此時正在打坐調(diào)息,更是頗覺贊賞。
他鉆入大帳里,正想跟坐在主帥席位這個招呼,旁邊一柄武士刀便劃破長空呼嘯而來,好在宇文翎反應(yīng)快捷,縱身閃過,雖說不敢像傳言中的那些絕頂高手那樣兩根手指夾住兵刃,可他卻用一指輕輕點(diǎn)在刀刃上,刀被彈遠(yuǎn)了,在空中錚錚作響。
他轉(zhuǎn)身使出擒拿的功夫,雙爪扣住了偷襲者的脖頸,膝蓋上提順手擋住了對方往小腹里打來的一拳。
“村山,放下吧?!本毠Φ哪贻p男人喚道。
他的氣質(zhì)出塵,總有一種跳出五行中的高雅,視線總是下俯的,有種高高在上的意思在。
“這位先生能夜闖我軍大營,必定功夫不凡,村山你肯定不是他的對手,您覺得我說的是嗎?宇文翎大人?”他輕輕挑眉。
宇文翎被人識破了身份,也不慌張,內(nèi)心里也隱隱約約有個念頭猜到了這人是誰,但總歸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是,陛下。”偷襲的果然是村山,他收回了戒備,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像個守衛(wèi)一般。
果然是杏雨國的皇帝!第五炯!
“想不到陛下也在此處,倒是我失禮了?!庇钗聂峁笆中卸Y,算是客氣過了一番。
“此次前來,原是想邀請村山將軍與我一道上山飲酒商談大事的,既然皇上也在,那就……”
“那就不便打擾了?”村山在旁補(bǔ)充道,他以為宇文翎是要這么講的,所以幫他補(bǔ)了上去。
“那就一同前去,如何?”
“樂意之至。”第五炯與村山眼神交流了一會,好像是沒得出什么結(jié)果來,最終還是由皇帝陛下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