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離這一站,把周圍人嚇了一跳,司徒曜也疑惑的看著司徒離,司徒離站起來后才意識到自己反應(yīng)過激了,但又不好就這么坐下,于是借口想去洗手間走了出去。
司徒離埋頭往洗手間走,卻在一個拐角撞上了一個人,那人拉住司徒離的手臂防止她摔倒。
“抱歉,先生”
“沒關(guān)系?!?p> 司徒離對陌生人的觸碰有些反感,不動聲色的抽回手臂,也沒抬頭看那人一眼,得到回應(yīng)后匆匆離開。
那人在原地站了一會,望著司徒離離開的方向,許久才離開。
司徒離在洗手間待了一會,一想到東方牧貞嘲弄的語氣,心里一陣氣悶,忽然不想回去了,偷偷溜出拍賣會場,她給司徒曜發(fā)了個消息,告訴她哥她想回去了,司徒曜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還是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回去,就讓司徒離在外面等著他。
司徒離看司徒曜出來,愧疚的看了司徒曜一眼,司徒曜無奈,但他們出門一趟,什么都沒做就回去也無聊,司徒曜干脆帶著司徒離去掃蕩商場,吃過晚餐才帶她回去休息。
煌城會所
司徒離從車上下來時,離會所還有點距離,她想要走走透透氣再回去,結(jié)果抬眼就看到了進(jìn)會所的兩個背影,其中一個她愈看愈眼熟,一直盯著那人辨認(rèn),司徒曜叫了她好幾聲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安安?看到誰了?”
“沒什么,應(yīng)該是看錯了?!?p> 司徒曜順著司徒離的視線看過去,那兩人已經(jīng)進(jìn)去了。
……
難得今天沒課,林子沐之前聽許冷弦說要帶他認(rèn)識一些朋友,鑒于之前許冷弦在M國的時候每次和他聊天提到過不下十次他那幾個不是親兄弟卻勝過親兄弟的人,林子沐提起了一些興趣。
林子沐跟著許冷弦進(jìn)入包廂時,覺得有幾道帶著探究的視線投了過來,他抬頭的瞬間,只見那個坐在正中央的男子站了起來,失態(tài)的叫了他一聲,一個陌生的名字。
“司飏?”
因為這個名字,氣氛一時凝固,直到另一個人走過去拍了拍男人的肩。
看到那個人,林子沐眼神晦暗不明,陸子晏,陸家二少爺,他嚴(yán)格意義上的“表哥”
陸子晏拍了拍他的肩后,江北霆才反應(yīng)過來,看著門口僵硬的許冷弦和無動于衷的林子沐,有些愧疚。
“抱歉,失態(tài)了?!?p> 自兩年前的那場車禍之后,這個名字就成了他們幾個人之間的禁忌,每個人都心照不宣的掩蓋著這道心里抹不去的傷疤。
許冷弦因為常年待在國外,并沒有見過后來才被老大帶進(jìn)來的老四,兩人還沒來得及見面,老四就出了意外,許冷弦將氣氛拉回來,林子沐很給許冷弦面子,在他介紹時,臉上始終掛著笑,無懈可擊,只是那笑意不達(dá)眼底。
林子沐看著席間言笑晏晏,不自覺對他有所照顧的陸子晏,陸子晏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是因為林子沐與那位早逝的老四過于相像的緣故。
林子沐找借口去了洗手間,站在鏡子前,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那雙和他的媽媽極其相似的眼睛。
這十多年來,司徒家給了他無數(shù)溫暖,甚至彌補回了他缺失的童年,把他當(dāng)做繼承人來培養(yǎng),讓他衣食無憂,但當(dāng)年的那場火災(zāi)成了他的噩夢,當(dāng)他想要毫無煩惱愉快生活的時候,媽媽那雙溢滿淚水和絕望的雙眼就會在腦海中浮現(xiàn),他會不停的思考為什么媽媽會有那種眼神?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像扎在他心底的一顆刺,多年來將他的心戳的滿目瘡痍。
想要查清楚母親真正的死因,他對這件事已經(jīng)執(zhí)著到病態(tài)的地步,甚至影響了他的日常生活。
思緒翻飛間,那雙含淚的紫眸再次浮現(xiàn)。
林子沐感覺心臟刺痛了一下,他接了一捧水潑在臉上,冰冷的液體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將思緒拉回現(xiàn)實。
包廂里
許冷弦惴惴不安的看著陸子晏,他感受到了林子沐出去之前不加掩飾的落寞情緒,嘴欠問了句陸子晏有沒有懷疑過林驍身份的真實性。
沒料到陸子晏立馬褪去臉上的笑容,臉色有些難看。
“老三,這個玩笑不好笑?!?p> 之前就因為有人質(zhì)疑過林驍?shù)纳硎?,讓林驍陷入?nèi)耗覺得自己真的不是林家的親兒子,那時候林驍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許冷弦平時不會開這種沒有分寸的玩笑,陸子晏何其聰明,再加上突然介紹給他們的朋友也姓林,他很快猜到了緣由。
許冷弦悻悻的摸了摸鼻子。
“二哥,我也是不久前才聽阿沐說的,剛開始我也不信,但我了解他,他不是那種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人,一直以來他媽媽的死都是他的一塊心病,我是知道的……”
陸子晏覺得荒唐,當(dāng)年他姑姑和林宇峰的感情有多好他們都是見過的。只知道他姑姑懷孕之后和林宇峰去了M國養(yǎng)胎,一去就是五年,五年后兩人帶回家的孩子就是林驍,姑姑因為生林驍?shù)臅r候落了毛病,三年后就因病去世,當(dāng)時的林宇峰因為他姑姑離世的那種頹喪的模樣不是裝的。他爺爺原本很反對他姑姑嫁給林宇峰,但看林宇峰婚后對姑姑百般寵愛的模樣,也不怎么反對了,在他姑姑去世的時候,還反過來安慰消沉的林宇峰,也因為林驍是姑姑唯一的孩子,多年來對林驍也是寵溺至極,現(xiàn)在告訴他林驍不是他姑姑的親兒子?難道當(dāng)年林宇峰和姑姑連孩子被掉包了都不知道。
陸子晏表情難看極了,這時,林子沐推門進(jìn)來了,他敏銳的感覺到氣氛不對勁。陸子晏見他回來,語氣不怎么好。
“看不出來,林先生心機這么深。”
林子沐握著門把的手緊了緊。
“二哥!”
陸子晏抬手制止。
“他非要在你要介紹我們認(rèn)識的節(jié)骨眼上告訴你這么一件密辛,我合理懷疑他居心不良?!?p> “是我逼問的!”
“阿弦,你不是這種會強迫別人的性格,別再說謊替他遮掩?!?p> 許冷弦一噎,將要把真相脫口而出的時候林子沐按住了許冷弦的肩膀阻止了他。
“阿弦,早晚有這一天的,我來跟他說?!?p> 林子沐對著對面三個人鞠了一躬。
“抱歉,打擾了你們的聚會,但我有話想和陸二少爺單獨講,可以給我一些時間嗎?”
“阿沐?”
許冷弦還要說什么,就被笑瞇瞇的徐庭笙拉出去了。
“走吧三哥。”
江北霆出門前拍了拍陸子晏的肩膀。
“冷靜點?!?p> 陸子晏點點頭,人都走后,包廂里只有剩下他們兩個人。林子沐打了一通電話,讓人將一早就準(zhǔn)備好的文件送上來,將資料遞給陸子晏,陸子晏見他早有準(zhǔn)備,冷哼一聲,接過文件開始翻看,越看越心驚。
林子沐無甚表情,仿佛是在闡述一件很平常的事。
“不怪陸家人識人不清,是林宇峰偽裝得太好,當(dāng)初陸老爺子阻止媽媽嫁給林宇峰是對的,林宇峰就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p> 林子沐查出自己的身世,雖然他媽媽從未在他面前提起過父親,但陸思媛這個名字在H國尤其是東陵市可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很快他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司徒藺寒不止是一個商人,在收養(yǎng)林子沐之后就查過他的身世,林宇峰在M國做的那些事并非毫無蹤跡,但卻無法完全查清,可是單單可以讓司徒藺寒查出來的那些事被擺在林子沐眼前時,就讓他遍體生寒。
林子沐知道真相后的第一個反應(yīng)是離開司徒家,他想調(diào)查清楚這件事,必定會觸怒林宇峰,他尚且不知道他這個所謂的“父親”會用什么手段來報復(fù)他,雖說司徒家或許根本不畏懼林家,但他不清楚林宇峰會做出什么極端的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獨立出來,他相信只要他獨立出來藺叔叔就不會讓任何人查到他與司徒家曾有過瓜葛。
但他沒料到當(dāng)他提出獨立的時候,司徒藺寒只是嘆了口氣,遞給他一個文件夾,里面有他母親留給他的一個公司,和天文數(shù)字的遺產(chǎn),他有些發(fā)懵。司徒藺寒沒過多解釋,只是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長的對他說了一句
“一定要小心,謹(jǐn)慎?!?p> 陸子晏聽林子沐直呼林宇峰的大名一點不在乎的模樣,開始懷疑他說的話的真實性,他態(tài)度緩和下來,試探的說了一句。
“他畢竟是你的父親?!?p> 林子沐一聽這話,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掛上一抹諷刺的笑容,在陸子晏眼里與另一張同樣經(jīng)常對他做這個表情的臉重合。
“殺妻還想殺子的父親?”
聽完這話后的陸子晏滿臉難以置信,林子沐瞇了瞇眼。
“我很好奇,林宇峰這些年在你們心中的形象是怎樣的?深情?溫柔?我看過和他有關(guān)的財經(jīng)報到,商業(yè)大腕?公益大使?他晚上睡覺的時候不會良心不安嗎?”
林子沐的語氣越來越過分,至少在陸子晏聽來是這樣的。
“夠了!”
陸子晏忽然吼了一聲,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林子沐平靜的看著他。
“不管你信不信,我來找你就是為了提醒陸家,看在母親的面子上,別跟林家走得太近,當(dāng)心惹禍上身?!?p> 說完,林子沐也不管陸子晏作何反應(yīng),徑直走了出去,陸子晏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他想起不久前陸氏和肆郁搭上線的時候,林宇峰想和他們一起投資的那個項目,萬一林子沐說的都是真的……
而林子沐在出了包廂之后,看到還站在遠(yuǎn)處的三人,他收了收身上的戾氣,深吸一口氣。
“抱歉,毀了你們兄弟的聚會?!?p> 許冷弦拍了拍他的肩,徐庭笙笑著搖了搖頭,江北霆看著林子沐那張臉,神情有些恍惚。
“我先回去了?!?p> 林子沐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感謝的看了一眼許冷弦就走了,他渾渾噩噩的向外走去,想起剛才陸子晏的反應(yīng),他開始懷疑他把真相告訴陸子晏是不是個正確的選擇。但他媽媽真的很在乎家人,在他為數(shù)不多的記憶中,媽媽總是會柔和的跟他講他素未謀面的外公外婆和舅舅,講著講著就會落淚。
他正出神的想著,在拐角處撞上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那人舉著電話驚訝的看著自己,見到那人,他喉嚨發(fā)緊,語氣有些顫抖。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