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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澤拉斯時光法典

艾澤拉斯時光法典

抄錄姬 著

  • 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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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3-06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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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是奧里克斯·瑞文戴爾】

艾澤拉斯時光法典 抄錄姬 6609 2020-03-06 18:17:53

  秋分時節(jié),風高氣爽。

  斯坦索姆城南十二公里的城郊地帶,一望無垠的金黃麥田里隨處可見忙著秋收的雇農(nóng)。

  得益于年初的幾場春雨,莊稼長勢喜人,這意味著除去上繳給本地大地主瑞文戴爾家族的份額外,他們也能留下更多糧食。

  即使近來關(guān)于獸人的傳聞甚囂塵上——據(jù)說獸人已經(jīng)攻破了居中統(tǒng)籌數(shù)十座收容所的敦霍爾德城堡,南邊的人都在擔心,十幾年前荼毒東大陸的部落是否會卷土重來——也無法沖淡豐收帶來的喜悅。

  然而作為這片土地的主人,瑞文戴爾家族內(nèi)部卻縈繞著濃濃的憂愁。

  三天前出了件事。

  瑞文戴爾男爵的獨子奧里克斯·瑞文戴爾少爺,在前往地區(qū)首府斯坦索姆城的途中摔下馬,頭部受了重傷。

  落馬受傷是很常見的事情。

  不管是馬匹踩進土窩子里拌折馬腿,還是路遇郊狼受驚,都可能導致將騎手甩落。

  但奧里克斯不是一般人,自幼接受正統(tǒng)武技訓練,去年年初剛成年,就受洗加入白銀之手騎士團,成為了一名圣騎士。

  得知消息后,仆人們又驚又疑,心想以少爺?shù)纳硎?,又怎么會因為區(qū)區(qū)落馬就受傷呢?

  據(jù)路人說,他前一刻還在和同行的人說話,然后就一點征兆沒有地摔下去了。

  最后也是路人把他抬去阿隆索斯禮拜堂接受治療,等到輪值牧師認出他的身份,派人給瑞文戴爾莊園送來消息,已經(jīng)是當天下午了。

  莊園里的仆人們知道以后,這叫一個心急如焚。

  他們知道,老爺無比看重未來不可限量的少爺,就指著他給家族光宗耀祖了。

  老爺前段時間出了遠門,去迎接一位遠歸的摯友,如果得知了這件事,問責下來,他們是承擔不起的。

  但事情還遠遠不止如此。

  一番診斷過后,牧師們發(fā)現(xiàn),奧里克斯只是磕破了皮而已,按理說根本不至昏迷。多半是落馬前就突發(fā)急癥陷入昏迷,這才導致落馬。

  可就連這些深諳神圣法術(shù)、精通醫(yī)術(shù)的牧師也說不清,奧里克斯為何昏迷至今。

  仆人們無奈,只好用馬車把奧里克斯拉回莊園靜養(yǎng),并托人向白銀之手騎士團求助。但不管來了多少騎士團里的高階牧師,都無法喚醒奧里克斯。

  昨天上午,奧里克斯終于醒了。

  本該歡天喜地的一幕,沒多久就令人更加揪心。

  因為他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整整一天不吃不喝,誰叫門也不開。爬到二樓扒窗戶的仆人瞧見,少爺他光著身子站在穿衣鏡前,不斷重復誰也聽不懂的語言。

  根據(jù)這名仆人的復述,咕噥的好像是這幾個音節(jié)——“窩德瑪雅,窩腫么竄越辣?”

  仆人們都覺得,少爺恐怕是被什么邪穢附身了。

  “要不……咱們再找人給少爺看看吧?城里過幾天不是要處死一個獸人嗎,據(jù)說騎士團團長烏瑟爾大人和副團長達索漢大人也會出席處刑儀式。我去求求少爺在團里的伙伴,說不定能請來這兩位大人,他們一定能弄清少爺究竟是怎么了。”

  “圣光怕是治不好少爺了……要我說,咱們還是得去找達拉然的法師老爺?!?p>  “找到老爺了嗎?”

  “沒有……”

  此時,瑞文戴爾宅邸三樓,奧里克斯少爺?shù)姆块g外,一眾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著對策。

  突然咔嚓一聲,房門開啟。

  頭發(fā)亂得像雞窩的奧里克斯,睜著惺忪的睡眼走了出來。

  老管家蘭頓面露喜色,急忙上前問道:“少爺,您……您沒事了?”

  “嗯,沒什么事了,就是頭有些疼而已?!眾W里克斯·瑞文戴爾邊說邊走向樓梯,“誰能告訴我,現(xiàn)在是黑門歷多少年?”

  管家一愣,心想這叫什么問題?

  “黑門”指的是連通艾澤拉斯與德拉諾的黑暗之門,獸人就是通過它入侵艾澤拉斯的,這他倒是知道。

  可黑門歷是什么歷法?

  在洛丹倫,沒人會使用這么奇怪的歷法。不過據(jù)說南邊的暴風王國,倒是有人為了緬懷亡國之際的犧牲,在本國歷法之外用并行的黑門歷表述年份。

  管家蘭頓想了想,遲疑著答道:“少爺,現(xiàn)在是洛丹倫歷1068年,如果您是問距黑暗之門開啟過去了多少年,唔……第二次戰(zhàn)爭距今十三年,如果把黑暗之門開啟定為黑門歷元年的話,我想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您說的黑門歷的第19年……嗯,19年年末。”

  眾目睽睽之下,奧里克斯少爺如遭雷擊,就仿佛聽到了什么驚天的消息,在樓梯上呆滯了很久。

  “呃……少爺?”

  “我沒事?!?p>  臉色煞白的奧里克斯擺了擺手,踉蹌著走下樓梯,站在二樓露臺上,遙望起了遠方。

  眾人目目相覷。

  “少爺是不是把腦袋摔壞了?誤以為自己昏迷了好多年?”

  “我看像,我們還是找人給少爺看看吧……”

  仆人們竊竊私語起來。

  ……

  金黃的麥田一望無垠,休耕的方塊狀田地錯落有致地分布其中。放眼望去,這個被上百間民房包圍在中央的瑞文戴爾莊園,就仿佛坐落在一張巨大的棋盤之上。

  眼望斯坦索姆地區(qū)的美景,楚涵仍然無法相信,自己居然穿越了——他只是洗澡的時候滑了一跤,然后腦袋撞在馬桶上暈了過去。

  按常理來說,他覺得自己恐怕是撞死了,要不然也不符合穿越的先決條件。如果能再活一次,他一定會敬告天下同胞,淋浴的時候務(wù)必注意防滑。

  現(xiàn)在他是誰?

  是鼎鼎大名的大地主瑞文戴爾男爵的獨子,奧里克斯·瑞文戴爾!

  這對父子的歷史故事,完美代表了與天災(zāi)軍團沾邊的暴雪式父子劇情——不是兒子救爹反把自己搭進去,就是爹救兒子沒救成最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爹呢,是斯坦索姆地區(qū)的大地主,還與統(tǒng)治達拉然的肯瑞托六人議會的前議員克爾蘇加德是至交好友。

  沒錯,就是那個“巫妖王最信任的副官”。

  黑門歷19年,其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違反禁令研究通靈法術(shù),最終被肯瑞托議會驅(qū)逐。沒多久就在巫妖王耐奧祖的召喚下北上諾森德,接過了這位前獸人長者、現(xiàn)燃燒軍團入侵計劃“先鋒大將”的橄欖枝,回國秘密組建詛咒教派散播瘟疫。

  楚涵的便宜老子瑞文戴爾男爵,不光參與了進去,還出資與其一同組建了詛咒教派,堪稱是這一邪惡組織的元老。

  斯坦索姆城之所以淪陷,就有這位大地主的一半功勞。

  洛丹倫淪陷之后,瑞文戴爾男爵如愿以償?shù)孬@得了巫妖王許諾的力量,成為了一名死亡騎士統(tǒng)領(lǐng),指揮著數(shù)以十萬計的亡靈天災(zāi)鎮(zhèn)守斯坦索姆地區(qū)首府。

  頗為戲劇化的是,他的兒子,也就是楚涵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奧里克斯·瑞文戴爾,則完全與父親相反,是一個虔誠的圣騎士。

  洛丹倫淪陷后,奧里克斯輾轉(zhuǎn)多處,先后跟隨白銀之手殘部、灰燼使者亞歷山德羅斯·莫格萊尼整合白銀之手殘部組建的十字軍,在滿目瘡痍的亡國故土奮戰(zhàn)多年。

  在十字軍分裂為銀色黎明及血色十字軍后,奧里克斯因?qū)笳呖駸岬男艞l抱有疑慮而加入了銀色黎明,繼續(xù)在東洛丹倫抗擊天災(zāi)。直到在冒險者的幫助下,與銀色黎明的將士們成功殺入斯坦索姆,直搗黃龍,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終結(jié)了父親墮落的一生。

  可實際上這些努力卵用都沒有。

  之后不久,被銀色黎明攻破的納克薩瑪斯返回諾森德休整,擁有護命匣的克爾蘇加德復活,一并也把死于兒子之手的瑞文戴爾男爵給復活了,令其取代陣亡的亞歷山德羅斯·莫格萊尼,成為新的天啟四騎士之一。

  不光如此,死在斯坦索姆城的奧里克斯·瑞文戴爾,尸骨也被天災(zāi)軍團成員偷走,并施以強大的死靈法術(shù)奴役,轉(zhuǎn)化成強大的死亡騎士,繼續(xù)為父親鎮(zhèn)守斯坦索姆城。

  至此,奧里克斯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費,不光沒能拯救父親遭到奴役的靈魂,洗滌其滔天的罪惡,反而把自己搭了進去,淪為了巫妖王的奴隸。

  這就是這對父子的故事。

  楚涵對這對父子的怨念簡直不要太深,主要原因就是那匹永遠不存在于非酋掉落列表里的亡靈戰(zhàn)馬。

  那現(xiàn)在又是多少年?

  是黑門歷19年年末,一個醞釀著狂風驟雨的可怕年份!

  僅僅數(shù)月之后,恐怖的瘟疫就將在幅員遼闊的洛丹倫大地爆發(fā),起初人們以為這是孤立事件,殊不知天災(zāi)軍團實為燃燒軍團的馬前卒,直接為第三次戰(zhàn)爭拉開了序幕……

  在隨后十余年時間里,滅世浩劫接踵而至,艾澤拉斯迎來了有史以來災(zāi)難最為集中一段歷史時期。

  穿越而來的楚涵,就恰好站在了它的起點上。

  繼承奧格瑞姆衣缽的薩爾,剛剛攻破了敦霍爾德城堡,解放了所有獸人,即將向洛丹倫王國發(fā)表無意繼續(xù)戰(zhàn)事的聲明。

  被達拉然驅(qū)逐的克爾蘇加德恐怕已經(jīng)回來了。楚涵知道,自己的便宜老子瑞文戴爾男爵數(shù)日前去迎接的那位遠歸摯友,十有八九指的就是克爾蘇加德,兩人很快就會密謀組建詛咒教派的相關(guān)事宜。

  艾格文即將用僅存的永葆青春的魔力復活兒子麥迪文。

  來年開春,麥迪文就會化身先知來到北地諸國,把自己在與薩格拉斯的一縷靈魂糾纏不清,因而在死亡時被放逐到了扭曲虛空的靈魂狀態(tài)下,所見所聞的關(guān)于燃燒軍團的入侵計劃,以預言的形式警告世人。

  再不久后,洛丹倫王子與海國王女前去調(diào)查瘟疫事件,踏上墮落之路。緊接著就是克爾蘇加德伏誅安多哈爾、斯坦索姆瘟疫爆發(fā)屠城兩難,王子北上拿起魔刃,擊殺“萬惡之源”功成歸來,于王座之廳弒父弒君,隨后揮師東進,手持霜之哀傷,踏著瘟疫的浪潮席卷洛丹倫。

  人類七國中最為強大,最為輝煌的洛丹倫王國,將在遍野的哀鴻中淪為天災(zāi)的樂土,就此落幕……

  “我怎么穿越到了這么一個鬼年代,偏偏還在洛丹倫?!背男那楹軓碗s,仍然對穿越一事難以置信。

  前一段人生平平無奇,卻也勝在生命安全有所保障。這一下來到了險象環(huán)生的艾澤拉斯,還是在有史以來最為混亂的歷史時期的起點,這哪遭得???

  向往是一回事,設(shè)身處地地經(jīng)歷這一切,就又是另一回事了。他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這就叫葉公好龍。

  要一個前幾天還在加班趕工的社畜瞬間化身引領(lǐng)歷史潮流的英雄?還是讓一只雞變成大魔王實際點。

  理智告訴楚涵,面對迫在眉睫的浩劫,南下逃亡才是最好的選擇。因為自己不是死了就能復活的玩家。

  也不是坐在電腦前,對主創(chuàng)人員全部離職后,在弗洛爾團隊手里迅速由老當益壯淪為晚節(jié)不保的劇情發(fā)起瘋狂吐槽時那般,失望透頂AFK就好,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可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而自己是活生生的人,命只有一條,更何況還有無數(shù)種遠比死亡更加可怕的命運。

  不說那些或直接或間接毀滅了洛丹倫的存在,就是一次小小的受傷,一次微不足道卻不可逆轉(zhuǎn)的、連生命縛誓者阿萊克斯塔薩也無從治愈的瘟疫感染,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他想要做些什么,改寫歷史又何其艱難?

  人們總以為自己在上帝視角看清了一切,為推演出了某個歷史節(jié)點的改變而沾沾自喜,殊不知魔獸歷史從來不是一成不變的棋盤,任由拆解而絲毫不動。

  這盤棋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當歷史走向漸漸脫離原本的劇情,進入未知領(lǐng)域,你還能靠著信息優(yōu)勢和那些遠比你更具力量、更加狡詐、更加艱險的敵人對抗嗎?

  遑論真正的棋手,其實是被當做工具投入艾澤拉斯,卻一直圖謀著自立山頭的巫妖王耐奧祖;是燃燒軍團的副手級人物阿克蒙德與基爾加丹;是墮落泰坦薩格拉斯;是對艾澤拉斯惡意恒在的虛空勢力……

  是一個個站在六大本源力量的高層或頂點,掌握著難以想象的龐大力量的存在。

  說到底,拳頭大才是硬道理。否則就算是個穿越者,沒有力量的話,所謂的穿越者視角也毫無用武之地。

  要是穿越成阿爾薩斯那等存在,或許不是沒有改寫歷史的能量。

  但楚涵只是奧里克斯·瑞文戴爾,一個普通的貴族子嗣。家產(chǎn)是殷實了一點,可于歷史潮流而言又有什么用?

  這也就罷了,如果多給他十幾二十年的時間,他未必不能聚沙成塔,積累到足以扭轉(zhuǎn)歷史的力量。

  可幾個月后,災(zāi)難就要來臨了,哪還有時間。

  這些道理他都明白。

  然而說一千道一萬,心底卻有一腔熱血翻滾不休。

  穿越都穿越了,若是再甘于平凡,事事后退,那豈不是白活這一世?這個想法一經(jīng)浮現(xiàn),就怎么都揮之不去了。

  況且隨著時間尺度的拉長,只要燃燒軍團一日不除,虛空勢力尚未瓦解,那貴為宇宙中孕育著最強大的泰坦星魂的艾澤拉斯,就永無寧靜之日!

  逃能逃到哪去?還能離開這顆星球、離開德拉諾、離開所有劇情發(fā)生的地點不成?

  逃是逃不掉的,只能面對。

  “別跟著我,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p>  楚涵對身后的仆從說了一句,離開宅邸,穿過占地面積極廣的莊園,進入了外面的村子里。

  這是一個以瑞文戴爾莊園為中心,向四周輻散的中型村落。

  瑞文戴爾家族坐擁城南兩萬英畝良田,換算過來,差不多是十二萬畝地,方方正正,差不多橫著豎著九公里見方。

  家族內(nèi)豢養(yǎng)了大量佃農(nóng),依靠給瑞文戴爾家族種地過活。加在一起約摸千八百口人的樣子,就住在莊園外的村子里。

  除去收成時上繳一定比例的農(nóng)獲,他們安于在此的主要原因便在于,瑞文戴爾家族和大多數(shù)地主都不一樣,還會按月發(fā)給他們一定薪酬。

  雖然不多,但對窮苦人而言卻是維持生活的倚仗。

  一座小鎮(zhèn)該有的,這里都有。

  叮叮當當?shù)拇蜩F聲不絕于耳,那是從鐵匠鋪里傳來的。鐵匠們都在忙著修補、打造農(nóng)具。

  村口還有幾座大型旅店,總是人滿為患。因為攜帶有大量馬車的商旅,全都不愿意承受斯坦索姆城里高昂的留宿費用。這里離城里只有十幾公里,是最好的中轉(zhuǎn)落腳點。

  正值農(nóng)忙,村子里幾乎沒有行人。

  幾個小孩在街道上玩耍,一名禮拜堂的見習牧師,正無奈地把一群試圖翻進莊園的后花園摘果子吃的小孩抓回去上課。

  在這個時代,受教育永遠是貴族的專利。然而受到人類七國一致尊敬的圣光教會,卻會向平民階層的兒童提供包括識字在內(nèi)的免費教育——只是沒什么家長會把孩子送過去罷了。

  活著就已經(jīng)夠艱難了,孩子再小也能在農(nóng)忙時幫著干點活,甚至有可能,就因為這份根本不算勞動力的勞動力,就能讓一家人在秋后有所盈余,而不至于忙了一年還欠地主的錢。

  放眼斯坦索姆地區(qū),也就財大氣粗的瑞文戴爾家族會給佃農(nóng)相對優(yōu)厚的待遇,讓生活壓力有所舒緩的他們得以把孩子送進教會學堂,期盼子嗣長大后能去城里謀求比種地更有前途的差事。

  噠噠噠……

  一支遠道而來的商隊從村鎮(zhèn)的主干道走過,拉車的馱馬邊走邊拉,一粒粒馬糞蛋掉在干燥的土路上,啪嘰一下拍成癟癟的糞團團。

  一顆廢舊布料縫成的小球從某個角落飛出,恰好落進馬糞里。滿臉污漬的孩子們嘻嘻哈哈地跑來,從馬糞里拾起小球,你爭我搶,又嘻嘻哈哈地遠去了。

  微風拂面,歲月靜好??烧l又知道,可怕的第三次戰(zhàn)爭正在寧靜中悄然醞釀呢。

  楚涵幽幽嘆息。

  準備返程時,一本厚重的書籍從天而降,啪嘰一下拍在了他身前的地上,砸起一圈塵土。

  他不禁一愣,急忙抬頭看看,空中也沒有飛過的獅鷲,不像是某位騎手掉下來的。

  這書的封面看著像是金屬材質(zhì)的,厚約一拳,想來分量沉重。表面布滿繁復的紋飾,正中央鑲嵌著一個扁平的沙漏。細密的金色黃沙以恒定地速度穿過狹窄的中央管道流向下方,漸漸填滿另一個扁平的玻璃球。

  黃沙的流動方向似乎被某種魔法恒定了,就算書平著,黃沙也還是不合常理地朝另一個玻璃球里流去。按流動速度來看,黃沙很快就會流失殆盡,另一端則會被填滿。

  這一定是一件魔法物品,光是看著,就知道必定不凡。

  遲疑了好一陣子,他脫鞋扔過去砸了一下,又撿來一根樹枝捅咕半天,確定安全后才走上前去將其撿起。

  入手確實沉重,怎么也得有十幾斤的樣子,他終于能夠肯定,書封上鑲嵌的那個扁平沙漏,確實被魔法固化了流動方向。因為就算把書倒過來,沙子也會反重力地維持原先的流動方向。

  他隨手翻閱了一下。

  每一張書頁邊緣都繪有不同的圖案,或為沙漏,或為鐘表,或為原始的日晷,全都與時間有關(guān)。

  在某種魔法的作用下,書頁上黃沙涌動,組成了配著插圖的文字。

  楚涵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奧里克斯·瑞文戴爾的生平,全都在這本書里。

  哪年生的,小時候做了什么事情,何時接受教育,又是哪幾位名師教導的,學習了什么武藝,何時加入白銀之手騎士團,剛開始作為哪一位圣騎士的侍從,又在何時擁有了正式圣騎士身份……全部都在上邊!

  一共約摸三五十頁的樣子,配圖栩栩如生,甚至還會動!與其說是插圖,不如說是在纖薄如紙的軟質(zhì)顯示屏上播放的視頻影像,無比神奇。

  他又往后翻了翻,書里的內(nèi)容終于來到了近幾天。

  配圖中的奧里克斯正在騎馬趕路,卻忽然被一個從天而降的人型輪廓砸個正著,掉下馬去,頭撞在石頭上陷入了昏迷。

  楚涵知道,那個模糊的人型輪廓,就是穿越而來的自己的靈魂了。

  再往后翻,已經(jīng)被穿越者取代的奧里克斯醒了,一臉凝重的走出莊園散步,在某條小巷里撿起了一本從天而降的厚重書籍,正在低頭翻閱。而書中書的配圖,赫然也是奧里克斯在看這本呈現(xiàn)出了此時景象的配圖的時光之書!

  楚涵一愣,動了動身子,書中人竟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他悚然而驚,瞬間明白過來,這本書恐怕真的與時間相關(guān),絕非凡間諸族的造物。那可是宇宙間最為神秘的力量,不屬于六大本源力量的任何一個領(lǐng)域。

  在這個時間節(jié)點上,除了從泰坦阿曼蘇爾那里得到了賜福的時間守護者諾茲多姆,及其麾下的青銅龍軍團,還從沒有任何凡人能夠洞悉時間的奧秘!

  難道說,當鑲嵌在書封上的沙漏黃沙流盡,就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這就是我的穿越者福利?”忽然間,他腦子里冒出來了幾個字,不禁啞然失笑。

  也是,都噩夢難度開局了,怎么也得是個標配版的穿越者吧。

  “既然與時間有關(guān)……那就叫時光之書吧。”

  心念至此,他把書籍收好,這里人多眼雜,不適宜深入探索這本書的奧秘。

  尋了條沒人的路,確保所攜帶的書籍不被發(fā)現(xiàn),他一路潛行回了宅邸,準備回家以后,再好好翻閱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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