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已經(jīng)把我轉(zhuǎn)介給那個肺結(jié)核防治中心了,我去到那邊還要做一系列的檢查?。?!”
一說到要做檢查,穆筱惠瞬間失控了,哭得更大聲了。
穆筱惠停在了路口處,等待著紅綠燈。
此時,穆筱惠旁邊停下了一輛共享單車。
騎車的是一位年輕小伙子,他也在等紅綠燈。
穆筱惠的哭聲清清楚楚地傳入到了小伙子的耳朵里,此時此刻,小伙子都有點被嚇到了。
穆筱惠的余光察覺到有人在旁邊,穆筱惠立馬閉了嘴。
可是此時的情緒不是說收就收了,即使沒說話,那帶著哭腔的抽泣還是明顯得很。
小伙好奇地側(cè)著頭,看過來,不敢太光明正大地看。
很尷尬,穆筱惠從來沒有這么失態(tài)過。
在長發(fā)和口罩的覆蓋下,小伙這一番好奇撲了個空。
啥也沒看清。
“……醫(yī)生讓我明天去!”
穆筱惠繼續(xù)說著話。
從穆筱惠那帶著哭腔的回答中,小伙大概知道穆筱惠生病了。
看了一眼紅綠燈后,小伙又把視線轉(zhuǎn)了回來。
小伙雙手閑適地搭在共享單車的車頭,愜意地打量了一番這位身材姣好又感性的年輕姑娘。
穆筱惠始終盯著前方,時而看一眼紅綠燈。
從始至終,穆筱惠也沒看向小伙這邊,畢竟在大街上哭已經(jīng)夠丟人的了。
綠燈了,穆筱惠和小伙兩人同時起步了。
自行車總比步行快,很快,小伙就遠離了穆筱惠的視線。
“不知道啊,醫(yī)生這么說我有什么辦法!??!”
穆筱惠越說越委屈,的確,無端端的被說得了肺結(jié)核,老穆家都焦慮得很。
“醫(yī)生說,只要那個什么中心愿意這個證明,就沒事了是吧?”
穆媽媽問。
聽完穆媽媽的話,穆筱惠那溢著淚水的眼無奈地閉了一下。
“不是啊,要去到那邊做檢查,確診是不是結(jié)核,如果是,要看有沒有……”
說著,穆筱惠又開始控制不住地說起了哭腔,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心疼。
此時的穆爸爸,老臉都皺成一團了,又無奈又心疼。
“那什么時候去那個什么中心???”
穆媽媽問。
“還有沒有錢,老爸給你轉(zhuǎn)過去!”
穆爸爸知道穆筱惠懂事,很少主動跟家里要錢。
但是做檢查肯定要花錢,穆爸爸怕她為了省錢餓壞身體。
“明天去,不用吧,我還有幾百塊錢,醫(yī)生說不用什么錢,應該夠的!”
穆筱惠吸了吸鼻子說著,繼續(xù)往前走。
“好,放寬心,等防治中心的檢查出來再說吧,可能虛驚一場,放寬心,早點休息!”
穆姐姐再次開了口,仿佛給家里人打了一支定心針。
“對對對,肯定是你沒休息好,洗澡睡覺吧!”
穆媽媽緊跟著穆姐姐的步伐,開始使勁安慰了。
穆筱惠知道媽媽是為了自己好,可是穆媽媽的這種盲目樂觀,穆筱惠真的很不喜歡。
“嗯嗯,掛了吧,你們早點休息!”
“嗯嗯,拜!”
說著,穆筱惠駐步停留在了一家燒臘飯店的門口。
還沒吃晚飯的她,此時已經(jīng)餓得不行了。
掛掉電話之后,穆筱惠摘下耳機,戴著口罩走近了店里。
這個時候,店里已經(jīng)沒有其他客人了。
穆筱惠大概瀏覽了一圈,可以看到店里還有很多還沒來得及收拾的桌面。
看到店里沒有其他客人,穆筱惠有種莫名的心安,畢竟今天醫(yī)生這么說,穆筱惠還是有點怕。
雖然自己沒有任何癥狀,但是,還是會有點罪惡感。
穆筱惠并沒有摘掉口罩,一來是心有顧慮,二來,是因為臉上的哭相太明顯了,想用口罩來遮擋一下。
看到一個長發(fā)披肩、穿著年輕的女生迎面走來,還戴著口罩,店里的砍料師傅定睛看了穆筱惠好一會。
穆筱惠不經(jīng)意地與砍料師傅對視了一眼,穆筱惠察覺到了他眼中的好奇和忐忑。
看到穆筱惠戴著口罩,還哭紅了雙眼,砍料師傅總感覺眼前這小姑娘肯定是遇上什么事了。
“你好,吃點什么?”
由于自己剛剛哭過,穆筱惠并不敢抬頭看櫥窗上貼著的菜單。
剛進來的一瞬間,有留意到門口的招牌寫著[鹵水豬腳],穆筱惠想也沒想,就直接開口了。
“要一份鹵水豬腳!”
穆筱惠的話語帶著明顯的鼻音,話音剛落,穆筱惠長發(fā)遮蓋下的耳朵都滾燙了。
有種偷哭被人當場發(fā)現(xiàn)了的感覺,莫名的羞恥,很尷尬。
“鹵水豬腳,豬腳有肥肉的哦,要不要換一個?”
這個砍料師傅是個二三十歲的年輕男士,為了保障客人的吃飯幸福感,善意的提醒了穆筱惠一句。
穆筱惠愣了一下。
穆筱惠感覺到自己的眼眶里還涌著淚,不敢抬頭看菜單。
‘肥肉?’
‘還好吧,豬腳的肥肉沒那么惡心……’
穆筱惠始終垂著眼睫,隔著玻璃盯著里面的食材。
眼睛掛著一抹淚水,里面的食材看得不是很清楚。
但是,穆筱惠能認定里面有燒雞。
“沒事,就要鹵水豬腳加燒雞吧!”
“鹵水豬腳加燒雞是吧?”
“嗯!”
穆筱惠用鼻音回應著,卻始終不敢抬頭與他對視。
“打包帶走還是在這里吃?”
穆筱惠本來是想打包帶走的,但是這里距離宿舍還有一段距離,穆筱惠已經(jīng)餓得不行了。
“在這里吃!”
“好的,先坐著,稍等一下!”
簡單對話過后,穆筱惠就轉(zhuǎn)過身去。
店里并沒有來其他客人,但是穆筱惠還是心有顧慮。
不喜歡拋頭露面的她,逼著自己挑了一個離店門口最近的桌子,至少能保證空氣流通,盡量的不禍及他人。
一坐下來,穆筱惠就小心翼翼地摘掉了口罩。
背包里常備著兩種濕紙巾,一種有酒精的,一種沒有酒精的。
穆筱惠率先掏出酒精濕紙巾,開始一頓猛擦。
雙手、手機、耳機……
最后,撕開一包不添加酒精的濕紙巾,平面鋪開,往臉上蓋去。
“請慢用!”
噠!
陶瓷大碟和桌面的碰撞,發(fā)出了一聲清脆。
察覺到動靜,穆筱惠急急忙忙地把臉上的濕紙巾扯下來,露出了一張清麗的素顏。
“謝謝!”
在濕紙巾的覆蓋下,臉上帶來了一陣沁人心脾的清涼,眼睛不禁眨了眨。
上菜的正好是那位砍料師傅,畢竟店里沒有其它客人,不忙,所以就親自送了上來。
“不客氣!”
砍料師傅盯著穆筱惠這張好看的小臉,會心一笑。
穆筱惠已經(jīng)餓壞了,沒心思顧及太多,甚至連砍料師傅的那一抹微笑都沒留意到。
從手腕上扯下皮筋,簡單扎了個馬尾,就拿起筷子開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