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散了吧!”老者揮了揮手。
圍觀的武者各自轉(zhuǎn)身離去。
“將蕭炎帶下去療傷!”老者輕咳了幾下,說道。
兩名侍者連忙將奄奄一息的的蕭炎抬了起來,不多時消失在了鎮(zhèn)邪司。
“你跟我來!”老者對石觀說道。
石觀點了點頭,跟著老者進了鎮(zhèn)邪司,然后到了當初的那座院子里頭。
“胡老!”一名女子走了出來。
石觀掃了一眼,便不再多看。
這女子雖然容貌上佳,但卻憾動不了他鋼鐵一般的心神。
女子眼中掠過一絲異色,攙扶著胡柏到了邊上的椅子坐下。
“小婉,幫我拿張椅子過來!”胡柏說道。
林曉婉正要轉(zhuǎn)身進屋,石觀道:“不用!我站著就行!”
“好吧!”胡柏說道,看著石觀,“你今日所為,有些莽撞了!”
“打蕭炎之事?”
胡柏搖了搖頭,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道:“我不得不承認,陸空那小子雖然脾氣不怎么好,但眼光卻十分不錯!而我卻已經(jīng)老眼昏花?!?p> 林曉婉安慰道:“胡老怎會老眼昏花?”
胡柏道:“不老眼昏花怎會看錯那蕭炎的品性!本以為他能堅定地站在武道這一邊,誰知道卻忍不住換了門庭!”
林曉婉眼神一黯。
胡柏道:“罷了罷了!現(xiàn)在是年輕人的時代了。石觀,把你的令符給我?!?p> 石觀將令符遞了過去。
胡柏將令符放在桌上。
這時,林曉婉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回房間內(nèi),再出來時,手上已經(jīng)托著一個圓盤,上面放著一塊截然不同的令符。
香風襲來。
石觀不為所動,緊緊地看著那塊令符。
令符是玉質(zhì)的,上面有有“鎮(zhèn)”字,背面是五星狀。
“五星衛(wèi)可以給你,不過我這里會給你一個任務(wù),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接受!”
“請說!”
“清剿任務(wù)中,奪得功勛第一!”
石觀眉頭微掀,拿下了五星令符。
“放心!”
胡柏目光微抬,似乎驚訝于石觀的底氣,忍不住道:“這次的清剿任務(wù),沒你想象的那么簡單,其中不僅涉及到可能是災級的怪異,更有蠱師,以及其他比鄰的幾個城的強者。你要小心謹慎?!?p> 石觀皺了一下眉頭。
胡柏知曉他的實力,居然還這么說,看來到時候肯定是有先天入場。
這是一個極其重要的信息,決定著石觀后續(xù)的行為方式。
“至于我所說的莽撞之事——”胡柏猶豫了一下,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本想讓你韜光養(yǎng)晦,但顯然和你脾性不合,不過切記要審時度勢!”
石觀沒有在院子待多久,就離開了。
一并出來的還是林曉婉。
“林小姐這是有事?”
“有一些話要和你聊聊!”林曉婉說道,走了一會,她目光悠悠,口中緩緩吐出一個看似無關(guān)石觀的歷史,卻一下子吸引了石觀的心神——
“百年前,路勝大人與年幼宋王論道,言明要布武天下,以鎮(zhèn)各路妖邪、魑魅魍魎?!?p> “宋王未語?!?p> “蠱師白瓊道:武者日漸沒落,神通難找,法相不存!為何不以蠱道為尊,鎮(zhèn)各路妖邪?”
“路勝大人冷笑道:神通難找?”
“蠱師白瓊反駁:自是!”
“路勝大人言:“我且找與你看看!”
“蠱師白瓊道:“你且找就是!不過半年為期,且要那神通者愿為鎮(zhèn)邪而自縛,方算你贏!”
“路勝大人轉(zhuǎn)身離去。半年后,獨身一人而歸!”
“宋王與蠱師白瓊質(zhì)問?!?p> “路勝大人言道:神通即我!我即神通!”
“言罷,一身氣血沖天,顯三頭六臂之身!”
“宋王不語!”
“白瓊怒道:神通又如何?法相方為這世間頂尖!未有法相,何以震懾頂尖妖邪?”
“路勝大人扭頭離去?!?p> “一年后,怪異突破瓊海關(guān),潛入中樞,鎮(zhèn)守之蠱師,包括白瓊,無一人能攔!”
“臨危之際,一十丈巨人降臨中樞,一夜之間,怪異盡滅,皮毛不存!是夜,巨人于大殿之前,于寶座上的宋王言:法相即我,我即法相!”
“言罷,又看向蠱師白瓊:可服?”
“至此,武道于微末之中崛起?!?p> “數(shù)年之間,鎮(zhèn)邪司如雨后春筍,在大宋之中遍地開花!幽幽數(shù)十載,原本先天絕頂、神通難尋的局面得到大幅度的改善,先天不再是武者的一聲追求,神通也再不是可望不可即。武者局面,一切都朝著良性的方向發(fā)展!”
“直到——”
林曉婉深深地嘆了口氣,“五十年前,八仙出世,蠱道氣焰大勝,瓊海關(guān)一戰(zhàn),更是讓無數(shù)武者喋血。承載著這一代武者希望的武體、先天,甚至多達十位的神通境的強者盡皆隕落?!?p> “然后呢?”石觀忍不住問道。
林曉婉美目中露出激蕩之色,“只身踏遍八仙山,不祭亡魂誓不還!蒼天若無喋血日,霸刀勿論路瘋狂!一把霸刀,只身一人,路勝大人離開了一天?!?p> “那一天,整個大宋似乎都聽到了那震響天地的哀鳴。天色如血!到了夜晚,雷聲轟鳴!”
“第二天,路勝大人一身鮮血回到中樞,至此雖未再踏出中樞一步,卻讓世間妖邪不敢進中樞一步!更是令蠱道退避五十年!”
林曉婉道:“一百年!五百年!甚至千年!”
說完,看向石觀,目光灼灼,似乎在獲取認同,“你信么?”
石觀點了點頭,“如此人杰,百年太少!千年不多!”
“謝謝!”
“不客氣!”石觀說道。
林曉婉笑了笑,苦澀地道:“可惜——武者中少了太多路勝大人的天賦才情,和對武道的忠誠?!?p> “榆陽城鎮(zhèn)邪司,一共有過三次類似你這樣的情況?!?p> “你說的是?”
“不經(jīng)過功勛貢獻,直接提拔至五星衛(wèi),你是第三個!在你之前有兩位,一個如今已是中樞的大人物,一身實力直通神通境界,僅在路勝大人之下?!?p> “這么生猛?”
“是的!他的天賦才情確實驚艷。那時候我們都認為,若不是有路勝大人在,他應是這一代武者的引路人。后來,他選擇了站到了蠱師一方,成為了指向路勝大人的刀兵!”
“另一人呢?”
“另一位天賦才情自然無法和前一位相比。不過如論名氣,不在前一位之下!”
“為何?”
“因為他是做了一件事?!绷謺酝衲樕下冻霭?,幽幽地道:“一朝功成,焚盡四海八荒藏武。大宋最后的一座藏武閣,就是焚于他之手?!?p> 石觀沉默。
林曉婉道:“你有什么感想?”
“沒什么感想!”
林曉婉臉上一冷。
卻忽然聽到:“他人如何想如何做,與我何干?若是不爽,一刀斬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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