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姍姍來遲的男主
晃眼就過去了幾個月,花錦的靈力還是細如流水地緩緩恢復著,一開始還會心急,后來便也習慣了。她剛來那天種的花,因這無為峰靈氣純凈,長勢也甚是喜人。只是大部分,卻是陸無為都未見過的。于是他暗暗地心底又多存了份疑惑。
三界之中依然平靜,似是星象的異常只是錯算而已,甚至人間原本天災(zāi)的幾處地方也都開始好轉(zhuǎn),天下一派平安喜樂的模樣??擅棵筷憻o為重新推算,卻都是同原先一樣的結(jié)果。
無為峰和無風澤一樣的人煙稀少。其他主峰多有門徒侍者,這里除了陸無為和花錦卻再沒有別人。
花錦每天打理完花草之后就再沒別的事可以做,陸無為收了她做徒弟,卻也并未教她什么術(shù)法。只丟給她許多書簡讓她自己琢磨??苫ㄥ\向來是不愛看書的,于是大多時候,就只是坐在那成堆的書簡之中,胡亂的翻上幾頁便開始神游,亦或是盯著陸無為細細研究。
她是想找出陸無為身上為何會有祁淵的氣息,于是大多時候看的入神,卻苦了陸無為,他本就不善與人相處,被花錦這樣盯著,連入定都不能安心。
轉(zhuǎn)眼過了秋日,天一天天的冷了下來,他們二人也在這無為峰上半步未出,因著待在陸無為身旁,雖恢復緩慢,卻也有了近于修者筑基之時的修為?;ㄥ\覺得太過緩慢,陸無為卻暗自心驚,他從未見花錦修煉過,甚至給她的書簡都沒見她多看幾眼,卻每一日,都覺她的力量與昨日不同。
可越是這樣哪里都不對的樣子,陸無為卻越不知該如何處理,畢竟花錦從始至終都是對他毫無遮掩的樣子,不遮掩修為,也不遮掩她的本領(lǐng),若問什么,也都是對答如流,一副你問什么我便都告訴你的坦蕩模樣。
日子久了,再看到木靈根的花錦偶爾無趣了便自己催熟花花草草,或是懶得去靈泉取水澆花,便自己隨手召水澆灌,甚至偶爾嫌棄膳堂送的飯不好吃,自己隨手架幾根干木柴,再隨手丟出一團極小的火焰弄些食材自自給自足時,便也都波瀾不驚了。
若日子當真這樣一天天的過下去,花錦便真的要錯覺自己還是在無風澤里,只是和祁淵調(diào)換了位置,往常都是她看著他種花,而如今,換成了她種花別人看著罷了。
可即使陸無為身上有著與祁淵相似的氣息,她也是知道的,陸無為不是祁淵。
日子是不可能長久安穩(wěn)的,這是自從碰到陸無為之后花錦就察覺到的事情。可她卻沒想到這一切來得這么快。
一日晨起,出了房門的花錦便看到陸志海一臉惆悵地站在陸無為面前,絲毫不像初見時那副不正經(jīng)的老頑童模樣。聽得花錦開門,本是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一眼,卻猛地將目光定在了她身上,難以置信地開口:“師父?這……”
陸無為搖了搖頭,回道:“我并無教她什么,是她自己的造化。”說完,停了片刻,復又開口:“你們既不能解決,那便我去吧。”
于是剛從睡夢中清醒的花錦就被陸無為拉著一路向西飛去。陸無為帶著她御著飛劍,花錦雖疑惑,卻也并未多問。許久后,陸無為才開口。
“霜月城附近的鳳棲鎮(zhèn)最近出了許多魔族。”
“嗯。”
“有高階魔族,傷了許多人”
“嗯?!?p> “我要去……”
“哎,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心不在焉的花錦壓根沒將陸無為的話聽進心里,一心都被突然躥進耳朵的打斗聲和偶爾出現(xiàn)的凄厲叫聲吸引。
陸無為被她打斷了話,于是皺起眉頭,凝神靜聽,卻沒有聽到絲毫的聲音,花錦卻好似已經(jīng)找到了聲源,開心地拉了拉陸無為的袖子,指著腳下的樹林興奮地說:“就在那里!”
順著花錦的指引,他們一路來到了一片樹林,靠得近了,陸無為才聽到凄厲的獸類打斗的聲音。
這倒是難怪了,他們修者,大多五感靈敏,修為高如陸無為,神識一覆,耳聽眼見多達數(shù)里,可若當真能聽萬物反而會有礙判斷,而且神識所覆,依靠的便是靈力的反饋,而那些沒有絲毫靈力的東西,反而是容易被忽略的。
待走到打斗的聲音附近,陸無為才看到原是幾只野狗在圍著一只什么狂吠,花錦見狀,幾步便靠了過去,隨手摘了個枝條驅(qū)趕了野狗,隨后便蹲了下去。陸無為走到跟前,才看到那是只貓,身子是黑的,四肢和嘴巴卻被白色的毛發(fā)覆蓋,看上去只有幾個月大小的樣子,正對著花錦防備地哈氣。
花錦不以為意,只是思考了會兒,就從隨身的儲物袋里拿出了一個梅花狀的糕點,試探地遞到貓的面前。許是餓久了,看到了糕點,那小貓不過遲疑了片刻就猛撲上去搶了下來,狼吞虎咽地吃了,它一動,也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幾滴血順著腹部的毛發(fā)低落下來?;ㄥ\輕叫一聲,也顧不得會驚著小貓,一下子就摟進懷里,小心地查看。
而這邊的陸無為在花錦摟住貓的瞬間也已經(jīng)聞到了那血的味道,除了血的腥味,還伴隨著一股妖族氣息,“別碰它!”
花錦懵懂地回頭看著突然出聲的陸無為,手卻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即使懷里的貓開始用力的掙扎,甚至張開嘴,一口咬在了花錦手上。
陸無為見狀,雙手一動,已將那貓奪了過來拎在手里?;ㄥ\知道陸無為是擔心她,卻一點不打算承這個情,竟有些生氣地跺了跺腳,走上前便想要搶下來,陸無為只能一個轉(zhuǎn)身將貓護在懷里,略帶慍怒地開口:“這是妖族,你莫要再碰了!”
“妖族?”聽到這話的花錦疑惑的重復道,說罷,她抬起了手,對著貓兒咬過的地方輕輕嗅了嗅,小聲說道:“啊,果然……”
此時陸無為已將周身靈力散出,一時間氣勢極盛,懷里的貓即使依然想掙扎卻也動彈不得,只能虛弱地叫上一聲?;ㄥ\雖知這是妖族,卻還是忍不住心疼,她轉(zhuǎn)到陸無為面前,心疼地說:“你輕點呀,它受傷啦。就算是妖族,也不用這般戒備吧。”
以前在無風澤里,她便最喜歡一眾妖類里的貓妖,貓是極難修行的,除了上古便已出現(xiàn)的玄貓一族,其他貓因壽命短暫又多無靈智基本上無緣修道,而玄貓一族,也早在萬年前便隱匿的無影無蹤了。后來所有的貓妖,大多不過是高階修者亦或是高階大妖看其形態(tài)可愛隨手點化的罷了。即使是無風澤里的,也是當初祁淵為了逗花錦開心隨手點化的普通貓兒罷了。
而眼前的這只貓,卻與花錦所見全然不同,它身上的味道,是十分精純的妖力味道,若是他人點化,斷不會如此。花錦疑惑不已,忍不住地便將手覆了上去。
“玄貓?可玄貓不應(yīng)當是通體黑色,眼覆金光嗎?它……”
“不知道友可否將我的靈寵還給我?”花錦話還未說完,身后便響起了一道清朗的男聲。陸無為略一皺眉,轉(zhuǎn)過身便看到不遠處一白一紅的兩道人影。
“嘖,跟他們啰嗦什么,直接搶過來不就行了?!奔t衣男子不耐煩地沖著旁邊的人說著,白衣男子卻未給他回應(yīng),只又沖著花錦和陸無為開口:“這是在下的靈寵,前些日子頑皮,從家中跑了出來,我一路追蹤至此,若道友歸還,在下感激不盡。”
花錦聽著這一席話回過身,想要看看這貓的主人是個什么樣子,只是這一回身,卻愣在了當場,入眼,是那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溫潤而疏離地看著她。她甚至忍不住地上前了一步,嘴巴微張,那個名字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卻被一聲譏笑打斷。
“嘁,兄長你還真是桃花旺盛,怎么每個見到你的美人兒都這副模樣,我也是一樣風流倜儻的,怎么就沒人多看我一眼?!蹦羌t衣男子抱著劍,靠在一棵樹旁譏誚地說道。
“無夜,不要胡言!”說著,白衣男子又拱手想要說些什么,一旁的陸無為卻開了口,本就清冷的聲音,此刻更多了些戾氣。
“魔修?”
兩句話間,花錦也已經(jīng)回過了神,那張臉與祁淵有七分相似,逆光對著她,一時間竟像是祁淵就站在她面前一樣,只是仔細看,氣質(zhì)卻全然不同。
且不說祁淵素來不愛純白的衣物,就是他那身千萬年處于上仙之位孕育而出的居高臨下的氣勢也是難以遮掩的,即使對著花錦多了十分溫柔,舉手投足間也常常讓花錦覺得難以靠近。而眼前的男子,頂著那張臉,渾身卻是謙謙君子的氣質(zhì),若不是修為外露,說是人間書生也不為過。
那男子倒也坦蕩,被陸無為識破身份依然面不改色,臉上仍是有禮地笑著:“在下凌驚秋,這是舍弟凌無夜。來此只為尋這頑皮畜生,還望道友高抬貴手,將那畜生還于我們?!?p> 花錦來人間時間短暫,不識得二人,陸無為卻暗自捏緊了拳頭,這二人,乃是魔修至尊凌梟收養(yǎng)的兩個養(yǎng)子,短短數(shù)百年,二子凌無夜便修出魔丹,凌驚秋雖資質(zhì)稍差,卻也是魔域排得上名號的高手。
魔修與正道修士已經(jīng)表面上握手言和數(shù)百年,兩方都是本本分分地待在自己的地盤上,從不逾矩,而魔尊與他的兩個兒子更是守著魔域正中的凌風城甚少出城。
若說只為了追一只妖寵就從凌風城追到這兒,陸無為卻是怎么都沒法相信的。只是他不打算與二人糾纏,隨手一扔,便將那貓扔向了凌驚秋。
雖不打算刁難,扔貓的時候卻暗暗加了些許力道,凌驚秋只是愣了一瞬間,便撐起一方水幕,將貓兒接住,隨后愛憐地摟進懷里小心地查看著傷勢,凌無夜看面前男子刁難自己兄長忍不住便想上前討個說法,只是剛上前一步便被拉住。
凌驚秋仍是溫和有禮地向著陸無為道了個謝,又沖一旁打量著他的花錦輕輕一笑,就扯著凌無夜消失在二人面前。
花錦看著消失的二人,卻依然回不過神來,她很想拉住他看個究竟,回過味來卻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好笑。
這三界六道人數(shù)何止萬萬,出現(xiàn)兩張相似的臉也不是什么讓人難以致信的事情。
他不是祁淵,自己又糾結(jié)個什么勁兒呢?
而這邊陸無為卻在詫異凌驚秋出手的瞬間,雖有濃郁的魔氣,卻還是從中感受到了一縷十分精純,難以忽略的氣息,那甚至是比他所吸收的天地靈氣更為精純的靈力。不像是借由天地間的靈力,那股子靈氣更像是屬于凌驚秋自身的。
片刻之后回過神來,思及鳳棲鎮(zhèn)的魔物,便不打算糾結(jié)于一個魔修,輕喚了一聲花錦,就拉著她又御起飛劍,飛向了鳳棲鎮(zhèn)。
攬書為枕
看文名應(yīng)該就知道,真正的男主出場啦。 ?。ǎ幔╇m然長的差不多,但是沒有替身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