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黎明十分,在趕了三百里路后,牧輕塵率領(lǐng)全軍趕到了一處小土坡,此地離這次的行動目標——蒼鷲部,東胡第三大部族,只有不到三十里。下令全部士卒、軍馬皆進食飲水,再稍作休息調(diào)整,牧輕塵便率軍直撲蒼鷲部。
一刻鐘后,天剛剛破曉,蒼鷲部營地的大片帳篷出現(xiàn)在了眼前。此時的蒼鷲部部眾尚未起床,在外警戒放哨的人也正處于最為困頓之時,所以直到牧輕塵軍抵達營地五里之地時,哨兵才發(fā)現(xiàn)有大隊人馬靠近。遠遠望去,似是其他部族之胡騎,沒人想到會是趙國騎兵。待到有人察覺不妥之時,牧輕塵大軍已靠近到離蒼鷺部營地只有幾里之地,目力極佳者甚至能看清彼此雙方之面龐。
胡族放哨之人尖銳的示警聲響起,而趙軍早已不用在人馬銜嚼銜枚了,廝殺吶喊聲四起。許多蒼鷲人被這示警聲和嘶吼聲驚醒了,剛一醒轉(zhuǎn)尚未明白發(fā)生了何事,就見到大批身著胡服的漢人騎兵殺到。胡人男子起身尋兵器迎戰(zhàn)者有之,轉(zhuǎn)身欲奔往馬匹集中處有之;婦女老幼多開始四散逃亡,即使是這久居草原的游牧民族,此時也是一片混亂。
趙軍已沖到營帳區(qū),牧輕塵除了派遣小隊軍馬直撲胡族屯馬之所,其他人都是手執(zhí)馬刀,向迎面看到的胡族砍去。一時間慘叫連連,大片區(qū)域頭顱四起,鮮血飛濺。胡族之人,多數(shù)手無寸鐵,即便是那少量取到武器者,因為無馬可騎之緣故,還未沖到趙軍跟前,便被一刀砍死。戰(zhàn)場很快就變成了一邊倒的獵殺,不斷有胡族倒下,一片一片,趙軍突進至哪里,哪里便會多了一地死尸。
因為事先有令,只殺胡族成年男子,當然,若是胡族婦女老幼持械反抗,亦格殺勿論,絕不可心存婦人之仁。所以趙軍士卒看到胡族成年男子基本都是一刀斃命,少數(shù)敢沖上來阻攔的老弱婦孺,也是被直接砍死。而胡族屯馬之地也被趙軍牢牢控制,周邊堆滿了想前來奪馬的胡族尸體。殺戮持續(xù)了整整一個時辰,蒼鷲部的營地逐漸安靜了下來,這個七萬人的大部族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五萬人,兩萬成年男子都化作了尸體躺在地上,鮮血將大地都已染紅。
牧輕塵下令,大部分軍士搬運風干糧草、帳篷等一切可燃物品,圍成一個大圈,并讓胡族俘虜集中于圈內(nèi),另有少量趙軍軍士收集陣亡袍澤,亦集中安放,覆蓋茅草。兩處同時點擊熊熊大火,趙軍全軍每人再挑選三匹好馬,將其余馬匹全部殺死后,全軍便繼續(xù)朝草原深處挺進。
過了許久,圈內(nèi)終于逃出來了些許俘虜,這些人趕緊向周邊部族報信。而此時,大隊趙軍往前奔了幾十里后,放出萬余快馬,以混淆胡人視聽,驅(qū)趕它們繼續(xù)向草原深處挺進,全體趙軍卻一人兩馬折返往回,一路上全力策馬,直奔第二個目標而去——云雁部而去。
另一邊,蒼鷲部幸存之人也將消息傳遞給了最近部族,該部立即派人前來查看情況,并將消息飛馬報于東胡王庭。很快,趙國軍隊屠戮蒼鷲部并繼續(xù)往王庭突襲的消息就傳開來,接到訊息后,周邊很多大大小小的部族紛紛派出人馬往王庭趕去增援。
東胡王先后收到了趙軍屠戮蒼鷲部和數(shù)個部族派兵趕往王庭增援的消息,大罵道:“這幫蠢材,敵人只是用了小小障眼法,就迷惑了這么多人。來人,趕緊飛馬傳令各部,立即派兵切斷我族與趙國邊境,再從蒼鷲部和趙國邊境兩個方向?qū)ο蜃窊?,定要全部殲滅這股趙賊!”很快,一隊隊傳令兵就前往各處傳令了。
正午十分,趙軍在換了次馬以保證全力趕路后,終于到了離蒼鷲部百里遠的云雁部。這云雁部乃東胡第十大部族,部眾三萬,成年男子也將近有一萬。云雁部在發(fā)現(xiàn)趙軍靠近后,倉促之中組織了近兩千人先行抵擋,再吹號角集合兵力。趙軍列好陣型,刀槍兵在前,弓弩兵在兩翼,一陣騎射沖殺,云雁部的抵抗騎兵很快便被殺的片甲不留。相似的情形再現(xiàn),只不過趙軍這次殺掉了云雁部的成年男子后,直接帶走其部大量馬匹后便飛奔向南。
待到騎行到胡族察覺不到之地,牧輕塵再次下令只留一個大隊領(lǐng)兵并帶兩千馬匹向南繼續(xù)行進,再將剩下所有馬匹附上重物后驅(qū)趕向四面八方狂奔,趙軍亦分為多股,每股保持一定距離分散轉(zhuǎn)向西邊,向婁煩領(lǐng)地而去。一個時辰后,有胡族騎探至此,因草面馬蹄雜亂不能斷定,只能辨別多數(shù)的馬蹄印仍是向南,便急忙回報趙軍向南逃竄了。
東胡王得此消息,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加緊布置人馬封鎖東胡與趙國邊境,自己也派得力干將帶兵往南面追擊,意圖全部消滅趙軍。
趙軍這邊,向南去的小隊人馬騎行兩個小時之后將所有馬匹驅(qū)趕著四面八方飛跑,自己也按數(shù)十人分為各個小隊,四面八方尋找胡騎,希望與其拼殺至同歸于盡。而牧輕塵所帶大隊人馬,按事先擬定的行軍路線,經(jīng)過人煙稀少的東胡、婁煩緩沖區(qū)后,入夜時分便重新集結(jié)向婁煩領(lǐng)地撤退。一路上遇到小股敵人,都是直接滅殺,待進入婁煩領(lǐng)地內(nèi)三十里便轉(zhuǎn)道向南,朝趙國北地全力趕回。
而北地軍元帥趙成,今早便開始率領(lǐng)兩萬中軍向草原緩慢開拔,以接應(yīng)趙嘉。待到巳時,探子回報并未探查到騎射營消息后,且不斷遇到小股胡騎阻擋己軍時,趙成發(fā)覺事態(tài)不妙,急調(diào)左軍趕來增援,并下令中軍全速消滅阻擋之敵,穩(wěn)步推進,直至接應(yīng)到騎射營為止。一路上,阻擋的胡騎愈來愈多,快到傍晚時趙軍總計已消滅東胡已有五六千之數(shù),東胡大將統(tǒng)領(lǐng)三萬余眾趕到,幸得左軍也及時趕到。之后,東胡軍與趙軍因人數(shù)相近,各有所顧忌,只能對峙。
入夜,臨時大帳內(nèi),趙成來回踱步,感覺事態(tài)嚴重,煩躁不已。不斷的派人探聽消息,可是東胡草原那邊,對邊境封鎖甚嚴,趙軍探子很難進入。一直到了半夜三更,后方終于有消息傳遞過來,騎射營已脫離險境,趙成終于放下了心,下令全軍逐步后撤,到了清晨,趙軍終于回到了北境。
這場戰(zhàn)爭就這般結(jié)束了……
趙嘉領(lǐng)兵在前,牧輕塵負責斷后,七千趙軍在婁煩領(lǐng)地內(nèi)一路飛馳,期望能早點回到趙國境內(nèi)。一路頗為順利,黎明時分已經(jīng)到了離趙國邊境不足四十里之處。正當眾人經(jīng)過一處灌木林,開始放松心神之時,只聽嗖~嗖~的兩聲響起。
“老大,小心!”稽朔、閆焱同時喊道。
趙嘉也早已察覺,只是他只來得及躲掉一支暗箭,眼見第二支箭就要射中自己胸前。關(guān)鍵時刻,只見一人飛撲過來,用手臂堪堪擋住了暗箭,而此人也一聲吃痛大呼,隨即便跌落地上翻滾了很多圈。原來此人正是憨石,自兩年前代城大戰(zhàn)后,趙嘉原先待過的騎兵小隊便劃歸牧輕塵帳下,此次出擊東胡,稽朔、閆焱等人都守護在趙嘉不遠處,而憨石更是緊跟在趙嘉身邊。
施放暗箭之人,也不看射中沒有,射完便疾退,同時放出示警聲。趙嘉趕緊命幾人救起憨石,自己卻帶大隊人馬疾追逃走之人,邊追邊想:“此地已離我趙國不遠,怎會有人在此警戒呢?”
追了不到三十里地,迎面也過來一支胡人軍隊,雙方間隔一箭之地便駐軍對峙。趙嘉帶著稽朔、閆焱上前,大聲喊道:“對面是何部所屬,統(tǒng)領(lǐng)上前答話!為何無故施放暗箭傷人?”
對面的胡族軍隊一陣異動后,出列一人,用生澀的漢語說道:“你們竟是趙人,為何身著東胡衣衫?”
這時候牧輕塵也趕到上前,趙嘉已經(jīng)仔細觀察了對面的胡人軍隊,厲聲道:“還是先說說你們是什么人吧!”
胡族統(tǒng)領(lǐng)也不動怒,答道:“我等乃是婁煩邊遠小部,倒是你們趙軍,為何無故侵入我族領(lǐng)地,難不成是來草原看風景?”說罷大笑,身后眾胡族也哄然大笑。
“我等乃是出使婁煩王庭之人,正在回國復(fù)命途中?!壁w嘉也滿口胡謅,略微停了下接著說道:“而且你們也不是婁煩人吧!”
“你莫要瞎猜,也休要用謊話誆我,你們是襲擊了草原深處然后逃到此地的吧!”胡族首領(lǐng)面色一驚,又很快掩飾道。
“你我相隔甚遠,談話多有不便,況且你我都不想交戰(zhàn),不如各自退去可好?”趙嘉道。
“你們趙人詭計多端,你們可先退。我族兒郎定不會追趕,放心,我族說話言出必行!”胡族統(tǒng)領(lǐng)道。
“朋友果然豪爽,我今后會再派人與你聯(lián)絡(luò)的,只是眼下,你我兩軍還是暫且分別吧!”說罷,便下令趙軍緩緩后退,待到安全距離后便全軍加速,向代北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