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戚言辦公室的大門徹底關上，公共辦公室的氛圍才是放松了些。
“繼續(xù)辦公。”
陳可盈說完這話，優(yōu)雅坐回自己的工位。而陶然，站在一邊不知所措。
“你還要我請你坐下嗎？”陳可盈看著陶然沒動作，又提醒了一句。
陶然拉過椅子坐下，自言自語道：“戚總這么嚇人，更年期了吧……”
陳可盈翹著二郎腿，繼續(xù)看著自己的電腦屏幕道：“能制住戚言這種神經(jīng)病的人，只有瘋子?！?p> 陶然聽著這話，莫名覺得很有道理。
果不其然，陶然并沒有完成自己當日的工作任務。晚上八點，戚言郵件抄送奈瑞霧市辦公室的所有人，點名道姓指出今天沒有完成工作任務的人。
而陶然的名字，位居榜首。
陳可盈已經(jīng)下班回家?guī)?，陶然錘著自己的肩膀，一臉絕望。
拉低團隊績效是她不愿意看到的，為了業(yè)績她也做出了努力，可什么用都沒有。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自己不適合這份工作了。
張狩葉回來的時候，是晚上八點半。他還沒走進辦公室，就是聽見一陣熟悉的聲音正在和電話里的候選人溝通。走近辦公室一看，見著陶然一個人在辦公室和候選人電話溝通，做著筆記的手從沒停下。
他在奈瑞公司的門口愣了愣，嘴角倒是露出一抹笑。
此時，陶然也掛斷了電話，摘下耳機，長嘆一口氣。
又是一個不合適的候選人。
她正準備重振旗鼓繼續(xù)工作，卻見到張狩葉的公文包放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她抬頭，看到了張狩葉的臉。
“今天KPI沒達標，戚言追責到了我身上，我被一頓痛罵，你怎么賠償？”張狩葉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一副誰欠了他幾百萬的欠揍表情看著陶然說道。
陶然能怎么補償？
她伸出自己的右手，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我知道最近豬肉挺貴，我這個胳膊還能算排骨，你要不割一半去？”
張狩葉嘴角抽搐，內(nèi)心又一個勁兒勸著自己“自己作的孽，哭著也要作完”。
他打開電腦屏幕，看著陶然問道：“你今天花費這么大的功夫去見候選人，結(jié)果如何？”
一說這個話題，陶然又焉了。
她將今天下午的情況一五一十告訴了張狩葉，并且點明了曹旭風的那句“候選人覺得我不夠誠實”。
張狩葉揉著太陽穴聽著陶然的訴苦，他心想陶然說的這不是廢話嗎？你明明就是一個助理，非說自己工作兩三年，這不是把自己往坑里帶嗎？
“你知道曹旭風這個候選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嗎？”張狩葉嘗試把陶然往正道上帶。
陶然不太明白這個問題，什么叫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她看了看電腦上的時間，試探性地說道：“都已經(jīng)八點半了，應該已經(jīng)下班了在吃飯？”
“你的腦子吃了吃喝拉撒能不能有點其他的！我說的狀態(tài)，是指現(xiàn)在候選人在獵頭流程里的狀態(tài)！是簡歷推薦，還是已經(jīng)和企業(yè)方面談了，還是說可以offer了！”張狩葉解釋道。
陶然恍然大悟。
她認真思考許久，打開公司系統(tǒng)，找到曹旭風的文件。只看見上面依舊是“簡歷推薦”狀態(tài)，但是今天下午三點，張凱麗在候選人的文件夾依舊備注是“簡歷待候選人完善”。
陶然一拍大腿，明白張狩葉的意思了。
“既然張凱麗還是備注‘簡歷待完善’，說明曹旭風還沒給到張凱麗完整簡歷，也就是說現(xiàn)在鴿派企業(yè)方根本還沒拿到他的簡歷報告，也就是說張凱麗根本沒把這個人推薦出去！也就是說我還能殺了回馬槍！”
張狩葉滿意地點了點頭，表示陶然這個鐵憨憨石頭，還不算太蠢。
“你要學會分析情況，這是獵頭必須具備的條件之一。見招拆招，攻心至上。對方出了什么招，你再回過去，而不是跟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獵頭這個工作，先是盡人事，再是聽天命，運氣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東西，是你人為的準備。在現(xiàn)在的情況下，你會怎么做？”
陶然腦海里總是回憶著曹旭風的那句話，獵頭顧問要么是專業(yè)的，要么就是很實誠的。那么陶然能屬于哪種，去打動曹旭風？
現(xiàn)在來看，陶然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變得專業(yè)，那換而言之，只能靠實誠去打動曹旭風了。
她明白張狩葉的意思了。
“老張，感謝解惑之恩！”陶然雙手抱拳，像是武林俠客一般感謝張狩葉?！敖酉氯ピ趺醋?，我會自己看著辦，一定會想出解決的辦法。”
張狩葉已經(jīng)點開了自己的工作報表，開始補充今天的工作內(nèi)容。他看著電腦屏幕，繼續(xù)提醒陶然道：“你要明白另外一個道理。不要太拘泥于一個后續(xù)人，畢竟他能不能offer都還說不定。只有廣撒網(wǎng)，見到更多的候選人，你才知道到底什么樣的人才才是企業(yè)方需要的?！?p> 后面那句話，陶然左耳進去右耳就出去了。
接下去的幾天，陶然幾乎每天都是在和曹旭風說早，雖然曹旭風依舊不會回復，不過根本不會打消陶然的想法。另外一方面，陶然也是同樣在搜尋其他候選人，張狩葉的那句話說得很對，就不能保證只推薦了這一個候選人，他就能入職。
張凱麗推薦的候選人已經(jīng)有不少人在面試流程，看得出來，張凱麗是咬定這塊肉她能吃下去，陶然這種小辣雞根本不值得入眼。
在奈瑞招牌底下，有一枚精美的金色小鈴鐺。陶然一直不明白那是用來干什么的，終于在她入職大半個月后，戚言走到奈瑞招牌下，輕輕一拉繩子，小鈴鐺發(fā)出清脆的一聲響。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戚言身上。
“我們的同事張凱麗成了新的offer，希望大家繼續(xù)努力?！?p> 戚言的話說得官方，但這是他成為奈瑞霧市分公司總經(jīng)理以來第一次夸人，并且他到霧市分公司的第一筆收入，他能不慶祝嗎？
辦公室響起一陣掌聲，可陶然心里一緊。
張凱麗聽到自己的名字，站起身來，雙手合十放在自己的胸口，一副“上天終于看到我努力”的模樣。
戚言皮笑肉不笑，拉了小鈴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繼續(xù)忙自己。不少人假意像張凱麗祝賀，而陶然第一反應，就是急忙登錄系統(tǒng)，看看offer的人是不是曹旭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