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瓚軍令下達后,高臺之上神色肅穆的傳信兵手持黃色戰(zhàn)旗猛然向左一揮,大軍陣前的盾兵們立即聞令而動,整齊迅速向左右移動,眨眼間,在盾軍中間出現(xiàn)一道五丈長的口子,一直受盾兵所阻地鮮卑大軍猶如泄洪的河水一樣向公孫瓚大軍陣中奔涌而來。
公孫瓚犀利的眼神微微瞇起,配劍向下一揮,高聲喝道:“殺……!”
墩身彎弓準備就緒的弓箭軍猛然將手中箭矢射出,剎那間,數(shù)萬只銳利的箭矢燒灼著空氣,夾雜著刺耳的破空聲朝著鮮卑大軍呼嘯而去。
鮮卑大軍見盾軍陣門大開,本是驚懼的神色不由緩緩振奮起來,粗狂的臉色乍顯激動,口中更是嗷嗷地的叫喚著:“兄弟們殺啊,女人就在……”
鮮卑人神情激昂的喊到一半時,一支撕裂空氣的箭矢已至,只聽得“嗖”得一聲,鋒利的箭尖在鮮卑人的喉結處稍有所阻,之后“噗呲”一聲,幽冷的箭尖透脖而出,鮮卑士卒不甘的捂住鮮血噴涌處,死亡之神的將臨,他嘴里試圖去嘶吼,但傳出的只有微微的血泡聲,士卒慘死的臉上有悔恨、有不甘、有難過,已無神色的雙眼注視著漫天箭雨扎入自己的大軍當中。
鋪天蓋地的箭矢落入鮮卑大軍之中后,血色的氣氛逐漸在交戰(zhàn)中心漫延開來,中軍陣前的公孫瓚望著漫天血氣,一股記憶逐漸影響他的心智,弒殺的念頭再次瘋狂涌入他的腦海,公孫瓚手中配劍一次又一次揮下,不計其數(shù)的鮮卑戰(zhàn)騎被射入馬下,有的被當場刺穿,有的栽落馬后又被后面的鮮卑戰(zhàn)騎瘋狂碾壓致死。
從盾兵初戰(zhàn)到弓箭手的打擊,幾個回合下,紇骨瓦親率的先鋒人馬就已損失將近三成,做為最新突起的鮮卑第一勇士,他何曾遭遇過如此打擊,兩年的時間他在草原之上所向披靡,征戰(zhàn)以來,從來都是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漸漸鑄就他鮮卑第一勇士的稱號,但今天遇到鮮卑十年來的宿敵公孫瓚,卻給了他當頭一棒,如此他如何去面對拓拔三世對自己的青睞。
瞭望公孫大軍那股猶如神助瘋狂勁頭,紇骨瓦眼神緊縮,心中有些后悔自己過于沖動,撤退的想法漸漸涌上心頭,但戰(zhàn)事已進入雙方焦灼狀態(tài),如鮮卑這個時候退縮,不光對他名望進行毀滅的打擊,更重要的是,如果他一退,鮮卑大軍沖鋒的勢頭勢必減弱,而后等待鮮卑大軍的就是被無情地追殺。
紇骨瓦心生悔意之時,一聲驚天震喝使他瞬間清醒,急遽瞭眼望去,只見遠處一名小將騎跨在白色駿馬之上,一襲略微緊身的銀色鎧甲使他極度耀眼,光潔肅然的臉龐,更是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
“常山趙子龍在此,爾等還不速速前來送死??!”
鮮卑大軍慘遭箭羽打擊后,領命擒拿先鋒大將紇骨瓦的趙云,趁勢親率一萬幽州鐵騎從軍陣中沖出。
洶涌進入陣中的鮮卑大軍,在弓箭兵的打擊下大軍的士氣已經(jīng)開始搖搖欲墜,此時趙云率軍沖出更是壓迫這么鮮卑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殺……!”
趙云大喝一聲,手中長槍狠狠向前一揮,一名剛躲避過箭羽的鮮卑士卒準備松口氣時,一根猶如火龍的龍膽亮銀槍已然殺至,“噗通”,一聲驟然從士卒胸部傳出,反應過來的士卒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插在心臟之上冒出森冷殺氣的銀槍,而后雙手試圖去捂住胸口滲出的血液。
只是趙云未給他遺留在人世的時間,趙云右臂徒然爆起,猛然將銀槍上的士卒甩飛出去,幾名前沖趨勢的鮮卑戰(zhàn)騎,瞬間被這股人肉炮彈砸落馬下,士卒胸口噴出的鮮血更是噴灑到鮮卑人的臉上。
鮮卑大軍面對如此兇威的趙云,頓時嚇的陣腳大亂,趙云麾下一萬大軍更是被趙云激發(fā)出古老而又原始的戰(zhàn)欲,每個人都化身成為魔神一般,瘋狂的斬殺鮮卑大軍,口中更是高聲嘶吼著。
“殺……!”
趙云麾下大軍爆發(fā)出的滔天之勢讓中間壓陣的紇骨瓦亦很是心驚,但他此時不能退,只有擊敗眼前之地,才能挽回鮮卑大軍的頹勢。
“草原第一勇士紇骨瓦在此,一個乳臭未干安敢如此猖狂?”
紇骨瓦大喝一聲,掄起手中百斤重的狼牙棒便向趙云沖去,待至趙云身前,紇骨瓦兇目一瞪,雙手乍然將狼牙棒舉起,以雷霆之下向趙云頭部砸下。
趙云面對紇骨瓦拼命一擊,目光透出懾人的殺氣,嘴角冷然一笑,右手將亮銀槍橫過于頂,紇骨瓦見趙云輕描淡寫就將自己發(fā)出的致命一擊給擋住,心中驚懼化為怒氣,雙手肌肉爆起,試圖去壓制,趙云見紇骨瓦發(fā)力,眼中一縷精芒閃過,右手奮力將亮銀槍向上一揮,滿頭大汗的紇骨瓦徒然感受一股巨力傳來,急忙抓緊手中狼牙棒,壯碩的身軀亦是險些從馬上摔落,在兩騎交錯之下,紇骨瓦慌忙穩(wěn)住馬上身軀。
僅僅一個回合下,紇骨瓦的心中就被趙云的武勇所驚怵,渾身濃密汗毛豎起,一縷縷冷汗從臉頰滑落,緊握狼牙棒的雙手微微顫抖,雙眼更是不敢直視趙云那殺意凜然的目光。
趙云作為幽州戰(zhàn)將,雖平時沉默不語,但對鮮卑犯境屠殺幽州百姓卻是積怒已久,急需鮮卑的鮮血來傾瀉心中的憤意,趙云眼中閃爍著幽冷的殺機,藐視一眼紇骨瓦,大喝一聲,再次策馬沖殺上來,紇骨瓦見趙云再次襲來,本是驚懼的內心怎敢直面應戰(zhàn),意圖閃躲,趙云想要當場將紇骨瓦斬殺馬下,但忽然想起公孫瓚的軍令,亮銀槍從紇骨瓦的頭上瞬時下移,長槍直刺紇骨瓦手腕,一聲皮筋的撕裂聲與刺紇骨猶如惡鬼的嚎叫聲悠然響徹在戰(zhàn)騎肆虐的戰(zhàn)場之上。
趙云在紇骨瓦慘痛之際,亮銀槍在趙云手里猶如一個絕世畫家作畫一般,快速地在刺紇骨的身軀上揮舞、涂畫著。
盞茶間,刺紇骨便同爛泥一般癱倒在地上,只剩一口氣緩緩吐出,只是被撕裂的嘴角隨著吐氣,血塊亦是漸漸從嘴角處流淌,紇骨瓦試圖爬起,但徒然發(fā)現(xiàn),四肢已不受自己使喚,想要嚎叫,但撕裂的疼痛讓他苦不堪言,種種不甘與悔恨,讓這位草原漢子第一次流出委屈的淚水,他的內心充滿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