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這樣的消磨下總是過得很快,也就眼看著到了婚期。
最近這些日子,要說蘇婉覺得反常的就是娘親家里的人突然到百草堂的次數(shù)變得頻繁起來。
要知道自從娘親執(zhí)意嫁給父親之后,幾乎和家里沒有什么往來。
只有每年自己父親壽宴的時候蘇夫人才會寫一兩封家書,花些錢買些補品差人送到秦府里面,蘇婉長這么大都沒有見過娘親的家里人。
突然一下子冒出來的親戚讓蘇婉傻了眼,當然,其中也包括蘇夫人的小娘。
但是婚期將近也是忙碌起來的時候了,蘇婉有些無暇顧及這些小意外,但是在婚期的前一晚才是真正意外的開始。
百草堂從建立至今都未曾經(jīng)過什么大風大浪,這一次的意外是一次走水。
第二天就是婚期,就是蘇婉要嫁去通判府家的日子,這也是蘇婉以少女的身份住在百草堂的最后一晚。
蘇婉也是個大大咧咧沒什么心機的主兒,是有些難過但是玩弄著今日葉泱送來的小瑤鼓也還心情不錯,甚至有些期待嫁給葉泱的日子。
今日的百草堂格外的安靜,平日里的吵鬧的百草堂弟子們都悄無聲息,可能是因為今晚的家宴大家都喝了點酒的緣故,腦袋都昏昏沉沉的。
蘇婉喝得少,只覺得有些暈暈乎乎但是頭腦還不算太過糊涂。
一時間,火光就竄上了房梁。
不知道這火是從哪里起的,但是火光蔓延的時候已經(jīng)無法遏制。
蘇婉看著通天的火光一時間嚇傻了眼,坐在屋內(nèi)覺得手腳都有些疲軟。
“快來人啊,走水了!”有個清醒的女弟子從房內(nèi)跑出來看見滿院子的火光就趕忙大喊。
可那些弟子們就像睡死在了房里了無反應(yīng)。
這時的蘇婉才反應(yīng)過來今晚的酒水中,必定被人下了藥。
女弟子跑到蘇婉房內(nèi)把蘇婉扶起來,想要從窗邊跳出去,可那蘇婉房內(nèi)的窗子早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人從外面封死了。
兩個姑娘拍著窗子可外面被釘死了紋絲不動。
迫于無奈兩人用衣物遮住口鼻就跑進了院子,此時蘇堂主和夫人也從屋內(nèi)出來了。
四個人跑到廚房的水缸里面舀水想要遏制住這巨大的火勢,卻只是杯水車薪。
此時從火光中卻走出了一個人影。
那人穿著黑色夜行衣,火苗叫囂著滴落到他的身上卻立刻被那夜行衣材料所熄滅。
四人呆呆的看著這人走進了院內(nèi),原以為是來搭救他們的,可那人直接抽出了匕首扎進了蘇堂主的腹中。
蘇夫人一下子紅了眼睛狠命地推開這個黑衣人,把夫君抱在懷中。
那黑衣人就像是沒有感情似的,行動敏捷。
蘇婉雖然手腳疲軟但還是掏出了佩劍直沖這黑衣人。
這黑衣人的武功刀法明顯更勝一流,尤其是在蘇婉本就力不從心的時候。
蘇夫人看著懷中的蘇堂主慢慢的咽了氣,發(fā)了瘋一般地就撲上了黑衣人。
那黑衣人一個肘擊讓本就柔柔弱弱的蘇夫人一下子飛出去老遠,恰巧頭部就撞在了那石凳的角上,昏死過去。
蘇婉急了,就這么片刻之間,她就失去了雙親。
舉起長劍就徑直沖向這黑衣人。
刀光劍影之間,隨著一聲長劍落地的清脆響聲,蘇婉落了敗。
就連臉上都有因躲閃不及而掛了彩的傷口。
“你究竟是何人”
蘇婉整個雙腿似乎都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火光沖天,濃煙彌漫,嗆得蘇婉睜不開眼睛,也看不清這黑衣人的臉。
“你我并不相識”
“無冤無仇,你為何這么做”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黑衣人換換走向蘇婉,她真恨自己為何今晚要貪那一杯酒,現(xiàn)在幾乎動彈不得。
“你滅我滿門,我會讓你血債血償”
“姑娘若是能活著,盡管來找在下”
眼看著那人的快刀手起刀落就要削掉蘇婉的腦袋,蘇婉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雖然不知道這人究竟是為了什么而來,也不知他是受了何人所托才如此殺伐果決。
但蘇婉只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已經(jīng)絕望了。
屋外火光沖天,援助隊按理來說應(yīng)當是早早就看到了百草堂的火光,可到現(xiàn)在都沒有來,定是收了奸人打點指使。
屋內(nèi)這個黑衣人冷酷無情,武藝高強,蘇晚完全不是他的對手,說明這賊人早就摸清了百草堂的情況,也知道蘇婉有武功在身,平常的小毛賊可近不了她的身。
做了如此多的功夫只為了在今天鏟除百草堂,為了確保蘇家四人悉數(shù)死亡還有專人來索命。
計劃天衣無縫。
今日蘇家四人必將葬身火海。
可那快如閃電的劍刃卻并沒有劈下來,一聲清脆的聲響,一枚飛鏢從暗處飛出,聲響過后將那黑衣人的劍直接劃成了兩段。
墨色蟒袍的人從暗處出來幾步就擋在了蘇婉的面前。
“兄弟,不關(guān)你的事,不要在這里逞英雄”那黑衣人雖有些氣惱,但也深知就方才那斷劍的功力,自己斷然不是這個男子的對手。
“閣下要殺人滅口,我不管,但這蘇家姑娘是蘇家最后的種,你動不得”
蘇婉看著這人濃眉高鼻,面色輪廓堅硬而鋒利,冷眸厲色,出口也是冷冷的語氣,并沒有帶著半分情緒。
那黑衣人見自己討不到好處,惡狠狠地看著蘇婉,轉(zhuǎn)身消失在濃濃的煙霧中。
蘇婉手腳著實疲軟無力,只是在要暈過去的那一瞬間看到了那蟒袍男子轉(zhuǎn)過身,用看不清是什么意味的眼神盯著自己,就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蘇婉已經(jīng)在一件干凈的客棧房間內(nèi),那蟒袍男子就在不遠處坐著喝茶。
“你是誰”蘇婉猛地坐起身抓緊了被子,趕忙看看自己身上的衣物是否完整,所幸除了被煙熏黑了一部分外并沒有什么破損。
“你不必知道”蟒袍男子自顧自的喝著茶,站起了身欲離開房內(nèi)“既然你已醒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那你為何救我”
“你只需要知道,你父親有恩與我,所以我才出手相助”
“我爹娘呢”
“死了”
蟒袍男子淡淡吐出這兩個字就轉(zhuǎn)身從房門走了出去。
蘇婉趕忙從床上爬起來去看那男子離開的方向,可人早已走得沒影兒了。
“姑娘你可是醒了”端著水盆的小廝一臉高興“你可是殿下的朋友,千萬不能有什么差池”
“你認得剛那個男子?”
“當然了!姑娘難道不認識他嗎?”
“他是誰?”
“四王爺府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