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陽陽今天要回來,你準備一下,她喜歡吃的水果,還有菜都多買一點”
“誒,好嘞”
花姨聽說謝陽要回來自然是高興的,馬上放下手頭的事情出門去買菜了。
蘇靖安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想來想去又上樓洗了個澡,重新刷了牙,換了套干凈的衣服,確認沒有煙味了才下樓。
看了眼手機時間,已經(jīng)10點多了,謝陽應該要來了吧。
“陽陽,要去接你嗎”
“是嗎,我去門口等你,你等著我”
從別墅到保安室門口還有一段路程,掛斷電話后蘇靖安便飛快的出了門。
他走了一小段后又停下來,重新折回去拿了一把遮陽傘。
來回的一陣折騰,他后背已經(jīng)汗?jié)瘢瑒傋叩奖0彩揖涂吹街x陽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
他連忙打開手里的遮陽傘走過去。
“我不喜歡用傘”
謝陽看著撐著傘的蘇靖安過來便直接躲開,她真的不喜歡撐傘。
而且蘇靖安這個樣子有點滑稽,像極了電視劇里那些太監(jiān)的角色。
蘇靖安只好收了傘與謝陽并排著走,手里那把無處安放的傘,蘇靖安此刻只想把它扔了。
好像他做過所有的丑事都與謝陽有關(guān),被拒絕,被放鴿子,被無視。
蘇靖安在心里醞釀著每一句要說出口的話,而謝陽在回想著四年來這里的變化。
這路邊的每一棟房子,每一顆花草,還有偶爾跑出來的小狗,跟從前還是一個樣。
蘇靖安這棟別墅比較靠里面,從門口走進來有些遠。但是相對安靜。
打開門,謝陽看著這里的沙發(fā)、窗簾,還有她到過最多次的餐廳。一切都太過熟悉。
“你先坐會,我給你拿水”
謝陽走到沙發(fā)邊坐下,又朝廚房里看了看,沒見到花姨。
那個給她做了四年飯,和善的阿姨,如果她有媽媽,是不是跟她一般和顏悅色、勤勞儉樸?
“先喝點水”
蘇靖安將水杯放到謝陽跟前,這個杯子是她用過的。
因為是蘇靖安買的,所以走的時候沒有帶走,想不到還是用上了。
這里的所有東西看起來都沒有都沒有變,可是她變了。
“哥哥有什么事找我?”
蘇靖安走到謝陽身邊蹲下,將她的雙手握在手里,低著頭輕輕的、反復的揉著那雙手,謝陽出奇的沒有反抗。
“陽陽,我想先跟你道歉,關(guān)于那個傷害你的男人,我當年放走他,后來他又一次傷害你,這些,我希望你能原諒。”
謝陽只是毫無波瀾的看著他,她知道那個男人的身份后,其實沒那么恨了,甚至有些理解蘇靖安。
“哥哥,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可是陽陽,這一次我又救了他,他活過來了,我怕他再次傷害你,我不能.....”
話沒說完,蘇靜安舌頭已經(jīng)開始打結(jié),松開謝陽的雙手撐著額頭。
他怎么開口?怎么對謝陽說他三番四次的去救一個傷害了她的罪犯。
“所以呢?哥哥要怎么做?”
“他犯的那些罪他得擔著,陽陽,你也去面對,然后徹徹底底的重新開始新生活,好嗎?”
謝陽低下頭,她如何面對?
“哥哥,我不知道你這樣做的意圖是什么,或許是為了彌補你的自私,可是我真的不想再追究了”
蘇靖安想過謝陽會有這樣的回答。
“陽陽,你不用擔心的,我已經(jīng)咨詢過了,可以不公開審理,所以不會有人知道的”
謝陽嘴邊閃過一瞬間的苦笑。
“哥哥以為我在擔心這個”
“我....”
“就算現(xiàn)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也沒什么好怕的,一副軀殼而已”
眼前的謝陽,又恢復到了他熟悉的那副樣子,遙遠又冷漠。
明明有時候很脆弱,而有時候又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不要這么說,都是我的錯。我們一起面對好嗎?”
“他如果不入獄,就沒有辦法保證你的安全”
那個男人的恨和壞已經(jīng)入了骨血,蘇靖安用了這么些年都沒能感化他。
“哥哥,雖然我不知道你當年為什么要放過他,以你的手段能力想抓住他簡直就是輕而易舉,可你把他放了,過了四年,你又來說要他擔當罪責,不覺得很可笑嗎?”
其實謝陽心里明白,他當年為什么放他走。
“我知道我很可笑,可我現(xiàn)在也知道我做錯了,我對不起你”
壞人就是壞人,不會因為有人希望他變成好人他就會改變。
“我不恨了,不論是對他還是對你”
“你曾經(jīng)想保護的親人,現(xiàn)在依然是你的親人,放了他,就當是我還了哥哥這么多年對我的恩情。”
蘇靖安坐在地上,她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這么想嗎?”
“真的”
她能原諒所有的事,可蘇靖安如何原諒自己?
那道攔在他與謝陽之間的鴻溝只能越來越深嗎?
“陽陽,你不怕他回來報復嗎?”
“我怕,四年前我就怕,可是沒有用,該來的都來了,可現(xiàn)在,我不怕了”
謝陽的語氣堅定又認真,好像說出口就不會再改變了。
“好,既然這樣,我尊重你的意見”
她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那未來的如果要來,他就替她擋著好了。
醫(yī)院里,潘成躺在病床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顆跳動的心臟還有些隱隱作痛。
他沒想過自己會有這一天,上天給了他活著的機會,是不是在暗示他完成他沒有完成的事呢?
想到這里,他詭異的笑了,牽扯到胸口,一陣陣痛。
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他的存在也夠蘇靖安夠嗆的吧。
憑什么明明一母同胞,他卻高高在上,要什么有什么,而他卻身患絕癥,命如草芥。這太不公平。
徐小匯站在門外,透過門窗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他臉上的狠絕竟讓他都感覺到后脊發(fā)涼。
職業(yè)預感告訴他,這樣的男人如果要再次犯罪,那一定很可怕。
徐小匯走到一邊,拿出手機撥打了蘇靖安的電話。
蘇靖安看著來電顯示,他不想接。
謝陽也看到了,是徐小匯的電話。
“接吧哥哥”
剛接聽就聽到徐小匯在電話那頭講述他剛剛看到的一幕,他語言天賦很高,各種夸大細節(jié),并催促蘇靖安早點下決斷!
蘇靖安何嘗不知道潘成的本性。
可他現(xiàn)在更加在意謝陽的感受,他說服不了她!
“陽陽,你回家住,好嗎?”
“那個男人,出來了是不是?”
“是”
蘇靖安頹敗的坐上沙發(fā),仰著頭看著頭頂?shù)牡鯚簟?p> 他決定去找那個男人,最好達成某種協(xié)議,只要他不再犯罪。
最后,謝陽答應搬回來別墅住,因為她內(nèi)心有了渴望,實現(xiàn)那種渴望的前提是要先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