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城的大殿里,高高在上的盡頭有一個王座。劍飛坐于王座之上,他杵著下巴,若有所思的樣子。
“劍飛……大人?!”星蕓的“大人”二字叫的有些生疏,尷尬。不過在劍飛聽來,卻十分悅耳,他抬眼看到星蕓,興奮極了,連忙從王座上跳起來,跑下臺階迎接星蕓。
星蕓還穿著昨晚的長裙,美麗如畫。
“星蕓?你終于來了!”劍飛想抱星蕓,又有些不敢,怯生生縮回了手。
“我有事想問你?!毙鞘|說道。
“有什么事你盡管說,只要我知道的,我全部都告訴你,我不知道的,我也會想辦法知道,然后告訴你!我對你沒有隱瞞!”
“你是說,我之前來過這里……那么,上次我來的時候,到底都發(fā)生了什么事?”
劍飛突然長嘆一口氣,氣呼呼一屁股坐到大殿臺階上,“你都忘記了!你上次來的時候,就在這個大殿,我們差一點兒,就差一點兒!就完成了婚禮!”
“什么?!真的結(jié)婚了?”星蕓大驚失色。
“還要我?guī)湍慊貞浺幌庐?dāng)天的情形嗎?”劍飛不顧星蕓的意見,自顧自陷入回憶,講述起當(dāng)天的事,“那天,其實人不多,因為我不希望被太多人打擾,婚禮在我看來,從來不是形式,是屬于我們的回憶?!?p> “那天,你穿著一席紅色漢服,那是最好的刺繡師傅繡上去的龍鳳呈祥,你美極了,我也很帥的!你知道的,我們從來都很般配……”
五福笑臉盈盈地看著這對夫妻,喊著“夫妻對拜——!”
劍飛和星蕓兩人幸福對視,恭敬行禮。
“夠了!別再說了!”星蕓打斷劍飛,嚇了劍飛一跳,他有些委屈,“我說錯了嗎?那天就是這樣的,我沒瞎編,你要是不高興,我不說就是了?!?p> 星蕓見劍飛的樣子,語氣稍微緩和了些,“我只是不明白,我為什么會答應(yīng)跟你結(jié)婚呢?你明明有老婆,就算我跟她長得很像,可畢竟不是同一個人,你也是知道的!你對莼夫人那么專情,為什么會……移情別戀呢?”
劍飛騰地站起來,“我沒有移情別戀!不要亂講!就算舉行了婚禮,也不是因為變心!”
“那是為什么?既然你不情,我不愿,那是干嘛呢?”
“因為……因為……”
“你快說呀!”
劍飛顯得很為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腦門,“王小天和吳果!我想起來了!你是要找他們兩個對不對?”
“這都是哪跟哪,你別轉(zhuǎn)移話題……等等!你說誰?王小天和吳果?你知道他們?你知道他們在哪?”
“他們很可能就在這里!上次,上次就是這樣講的,你就是為了找他們,才答應(yīng)的舉行婚禮!”劍飛發(fā)覺自己說走了嘴,捂住了嘴,“沒錯,你是為了找他們,我也有我的苦衷,至于是什么,我還不能說。不說,是為了保護所有人,星蕓,你相信我,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我不是你以為的那種神經(jīng)病、大渣男,很多時候,我確實顯得很幼稚,不像個君主,可你有沒有想過,這只是我的保護色,其實,我最大的心愿,是和莼一起隱居山林,過平平淡淡的日子。”
“好吧,我信你,既然上一次,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幫我去找我的朋友們,那這一次,我們履行約定好不好?帶我去找王小天和吳果。”
劍飛點了點頭。
二人走在無妄城的街道上。道路兩旁的路人不時地向二人行禮。星蕓不是去路邊的店家處一一打聽。
“您好,我想打聽兩個人,有沒有兩個男孩,跟這里的人穿的不太一樣……”星蕓問的是一家米糕店,在劍飛眼里,眼前的星蕓變成了莼的樣子,他依稀記得,莼最愛吃這家店的米糕,之前兩人經(jīng)常來這里買米糕,莼不喜歡整天呆在宮里,盡管君主和夫人經(jīng)常逛集市有失體統(tǒng),但莼不管不顧的,總是來買小吃,最大的問題是,這些店家都不收他們的錢,硬要送給他們,這讓劍飛和莼都很為難,也正是因為這樣,兩人約定,一個月出來一次,不能讓老百姓覺得他們占了民眾的便宜。
“走吧!”星蕓拉著劍飛繼續(xù)走,將劍飛從甜蜜回憶里拉出來?!斑@里的人都說沒見過他們,我們到別處打聽打聽。”兩人繼續(xù)走著,穿過街道,來到城墻院外的石橋上,坐下休息。
“你是個君主誒!你就不能發(fā)號施令,讓全城的人都去找一找,或者誰有線索,來上報一下,一定要我們這樣兩個人四條腿的邊走邊問嗎?”星蕓邊說邊敲打著累酸的腿。
“不是我不肯這樣做,上一次,我也是這么說的,是你表示不能這樣,你說有什么追兵,會隱藏在人群中,如果知道你們的行蹤,一定會追殺你們。我當(dāng)時也不知道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還能有比我城主劍飛更厲害的人嗎?”劍飛仰起頭,看到頭頂是一棵參天桃樹,絕美生動,粉嫩繁盛,再次想起曾經(jīng)何時,他和莼也在這里度過了美好的下午。
劍飛和莼在桃樹下坐著,莼趴在劍飛腿上?!罢嫦胩焯旌湍阍谝黄鹧??!眲︼w說道。“笨蛋,我們不是天天在一起嗎?”莼笑著。
“可是等我們老了呢?總會先有一個人走。要知道,這里的人,壽命總是那樣短……”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好像陷入了思考。
“生老病死無法避免,我希望,先走的人是你?!陛坏谋砬楫惓F届o,“因為留下的那個人太孤單,我知道你承受不了?!?p> 聽這話,劍飛一把抱住莼,“不,不會的,我不會離開你,你也不要離開我!”
“放開我!放開我!”星蕓掙脫著緊緊抱住她的劍飛。劍飛這才發(fā)現(xiàn)他恍惚中又把星蕓當(dāng)成莼了,正緊緊摟在懷里,“對不起,我,我沒能控制好自己?!?p> “劍飛!你實話告訴我,王小天和吳果是不是根本不在這里,你就想用這種方法留住我,困住我,對不對?”星蕓顯得很生氣。
“我,我也不知道他們在不在,但確實,你說得對,我希望他們真的在這里,這樣你就不會走了……”
星蕓更生氣了,“你說過你沒有移情別戀,你心里只有莼夫人,所以你這樣對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因為莼現(xiàn)在出不來,你就把我當(dāng)做莼的替代品,留在這里供你把玩回憶是不是?”
劍飛不語。
星蕓看他沉默的樣子,氣壞了,明白自己說中了,“我要見石叁,我要離開這,把D-bridge還給我,我的穿越器,拿來!”
劍飛急了,“對不起星蕓,你,你別生氣,我是希望你陪著我,可我也真的想要幫你啊!”
“想幫我就把穿越器還給我!”
“不行,不行。你不能走!”
“憑什么?莼還活著好嗎?”
“就因為她還活著!”
“什么?”
“我就是為了她,才不能讓你走!”
兩人再次陷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