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白諾茨驟然抬起頭。
看向亓御的眸光中包含著點點控訴,點點惱怒,像是在看一個負心漢。
不爽地指責,“你告訴她做什么?”
亓御抿了抿唇,覺得自己挺冤枉的。
他明明什么都沒說好不好,而且他也挺好奇,時醴是從哪里獲取的情報。
“行了,瞪什么瞪,跟亓御沒關(guān)系,是我自己查出來的?!?p> 時醴出聲,語調(diào)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
然后,沒等白諾茨詢問,便語速極快的開始了劇透,“關(guān)于藥劑來源,四大家族里邊兒,除了簡家以外,你們白家也有人參與,往上還有塔克元帥,以及,我們尊貴的蟲皇陛下……”
“怎么可能?你在胡說什么?!”
白諾茨豁然站起身,神情難以置信。
四大家族就算了。
塔克元帥怎么可能參與,還有蟲皇陛下……
這可是蟲族最尊貴的兩個人,他們已經(jīng)站到權(quán)力巔峰了,為何還要研究這種害人的藥劑?
他們圖什么?
難道要毀滅整個蟲族么?
“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事實?!?p> 時醴語調(diào)未變,聲音依舊冷靜,“誰知道他們腦子里在想什么,神經(jīng)病的思想,自然是常人無法理解的。你如果有疑問,可以親自去皇宮問問,當然,若是單槍匹馬過去質(zhì)問,不僅問不出答案,還可能把命丟在那兒,所以,我的建議是,帶兵直接殺過去……”
“反正你不是醞釀挺久了,想要造反的么?”
時醴語調(diào)漫不經(jīng)心的,卻叫白諾茨心中悚然一驚。
沒忍住,又將視線轉(zhuǎn)向亓御。
你怎么連這個都說?
他們密謀的事情,但凡走漏一點兒風聲,都是要死人的。
白諾茨好不容易平復的殺意又颼颼冒了出來。
盯著時醴,有些手癢,想擰了她的腦袋。
這人知道的太多了,以防萬一,果然還是弄死比較妥當。
“想殺了我?”時醴挑眉,往亓御身上靠了靠,頗有些有恃無恐,“來,動我一個試試?”
眸中輕蔑,挑釁的意味十足。
白諾茨雙手緊攥成拳,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氣的眼尾都泛起了紅。
偏偏好友非但不安慰他,甚至還催促著,“諾茨,你先別激動,坐下聽酉酉說完?!?p> 你不愛我了。
白諾茨望著亓御,眼神控訴,模樣委屈。
亓御莫名有些心虛,輕咳一聲,聲音放輕了些,“咳,你先坐下?!?p> 白諾茨這回坐下了,只是滿腹怨氣無處發(fā)泄,軍靴狠狠摩擦著地板,發(fā)出極為刺耳的聲響。
時醴對這種小孩子般鬧脾氣的行為沒什么表示,神情淡然地打開空間鈕,取出一個箱子,打開之后,其中靜靜躺著一綠一藍兩支藥劑。
推向白諾茨。
“我知道你們一直致力于研究出完美的抑制劑……”
“這難道是——”
白諾茨眸光微動,眼神變了變,有些急切地詢問。
“想多了?!?p> 時醴一句話就叫他的幻想破滅,“世界的規(guī)則,并非人力所能更改的,相信亓御也跟你說過我的看法,不過很顯然,你到現(xiàn)在依舊固執(zhí)己見,不相信,或者說,不愿意相信殘酷的現(xiàn)實……”
“那么我想請問,我們的白諾茨上將,您研究這么長時間,可有取得什么有用的成果?難道打算一直就這么耗著,研究不出來就不變革了?”
時醴神色有些譏諷,“您樂意耗著,那些飽受折磨煎熬的雄蟲們可耗不起。你知不知道,每一分每一秒,都有雄蟲在死去,你耽擱不只是時間,還有一條條人命!”
“我又何嘗不知道?!”
白諾茨驟然吼出聲,臉色極為難看。
隨即垂下眸子,扶著額頭,神色有些頹然,“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這么放棄……”
憑什么連法則都對雌蟲如此偏愛,而雄蟲無論怎么努力,都沒有辦法擺脫命運賦予的枷鎖!
亓御抿了抿唇,神色有些不忍,“諾茨,秩序建立需要的是平衡,過于偏向任何一方,都是有隱患的,這樣畸形的秩序維持不了多久便會崩塌?!?p> “你該好好想想了……”
沉悶的氛圍并未持續(xù)太久,就被時醴打破。
她語速精簡地介紹著,“綠的這個,抑制劑的最終版本。不可能有比這個效果更好的,隨便你帶回去解析研究,至于副作用——”
“如果一直不接受雌蟲的安撫,只靠抑制劑壓制精神力暴亂,那么精神力等級會持續(xù)下跌,直至精神力徹底消失。”
白諾茨瞳孔驟然一縮,亓御也不由得眸光微動。
這樣的副作用,未免太過可怕!
蟲族天生會使用精神力,這對他們來說就像是身體的一部分。
精神力消失,遠比身體上的殘缺更讓人難以接受。
白諾茨問:“有沒有具體的時間?大概多久?”
“精神力等級不同,能夠堅持的時間也不一樣?!?p> 時醴道,“S級大概能支撐十年,降到A級,然后是五年,三年,一年……”
也就是說精神力天賦越強,能夠支撐的時間就越長。
S級就算硬撐,也還有十幾年的時間……
這個結(jié)果,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白諾茨的預想。
畢竟此時流通的抑制劑,最多也就能壓制一年,便再沒有效果。
白諾茨眼眸微動,心中動搖了些。
只是時醴說的,他不會全信,還是要拿回去檢驗之后再說。
“這個是什么?”
白諾茨伸手,指了指剩下的那管藥劑。
“誘導劑的解藥?!睍r醴說著,補充了一句,“這個沒有副作用。你可以拿去在我母親那幾位雄侍身上試驗試驗,應(yīng)該能讓他們恢復神智?!?p> “我猜你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對這種新型誘導劑束手無策,急需解藥吧?”
哪里用得著猜?
從時家慘案到現(xiàn)在,這才過去多久?
就算他養(yǎng)活的那些研究人員不眠不休,也不可能這么快就拿出解藥。
反倒是時醴,一言不合就拿出這兩種爆炸性的研究。
這才不尋常。
白諾茨忍不住想要懷疑,眼前這個家伙才是誘導劑散播的幕后黑手了。
畢竟,這么短的時間將解藥研究出來,完全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睍r醴瞇了瞇眼,語調(diào)有些危險,“你們做不到,不代表別人做不到?!?p> 時醴指尖伸出,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畢竟,很多時候,人跟人之間的差距,比人和豬之間的差距都大……”
白諾茨:“……”
這意有所指的語氣,怎么感覺自己被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