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今天的時醴格外不一樣,但具體是哪里,卻不太好描述。
雖然看著嬌貴孱弱,一舉一動間卻比往日更加矜貴優(yōu)雅,身上那股凜然強勢的氣度甚至比將軍更加可怕。
就像是時昌英本人坐在她面前一般,讓她從心底不敢褻瀆放肆。
“趙姨,”時醴開口喚道,“我叫您過來,主要是想讓您幫忙遞封信給母親……”
這么說著,時醴從袖間摸出一個信封,捻在素手之間。
“可府中不是有去往邊關的信使——”
“趙姨!”
趙思盈有些疑惑,可話還未說完就被一聲厲喝打斷。
一轉(zhuǎn)頭,就對上時醴幽深沉寂的黑眸。
其中似包裹著能將人吞噬的強勢,趙思盈頓時失了開口的勇氣,怔怔的看著她起身走過來。
時醴俯身,拉過趙思盈粗糲黝黑的手,將信封塞到她手里,隨后一點一點緩慢的攥緊,沉重的力道像是要將信封嵌進趙思盈的手心。
圓潤整齊的指尖用力至泛白,時醴神色鄭重的凝視著趙思盈,一字一句似利斧揮落,沉重地篆刻在她的心尖兒上。
“這封信很重要,關系我鎮(zhèn)國公一門的身家性命。趙姨手中應該有絕對安全的渠道,能夠跟母親取得聯(lián)系……”
“拜托了。”
“轟——”
趙思盈仿佛聽到腦中響起震耳的轟鳴。
心中猝然騰起被委以重任的榮譽感,這種愉悅的感覺甚至勝過在千軍萬馬中斬首敵將。
掌心輕飄飄的信封也好似重如千鈞,帶著沉甸甸的力道,壓的她只敢重重地捏緊,連呼吸都鄭重起來,分毫不敢怠慢。
“請少爺放心,老奴定然不辱使命!”
在意識回歸之前,趙思盈就已經(jīng)緊攥著信封,單膝跪地,俯身抱拳,恭敬且鄭重地許下了自己的承諾。
……
趙思盈懷中揣著時醴寫的信,神思恍惚的從屋內(nèi)走到花園,被迎面而來的涼風一激,這才猛然回過神,心中涌起陣陣后怕。
乖乖,小少爺那雙眼真邪乎!
好像真能蠱惑人心似的,若是放到戰(zhàn)場上,那可就是鼓舞士氣的利器啊!
趙思盈心中這么一嘀咕,倒也沒忘記正事兒,看天色還早,便出府去了趟常去的那家糕點鋪子,拎著一盒子各色糕點回府后,特意往時醴那里走了一趟。
“事情已經(jīng)辦妥了?!壁w思盈將點心盒放到桌上,推至時醴面前,笑的溫和親昵,“都是你自小愛吃的糕點,味道絕對正宗,可要嘗嘗?”
時醴眸光微閃,試探著捻起一塊粉色的桃花糕放在唇邊輕咬了一口。
口感軟糯細膩,帶著濃烈純粹的桃花香氣,其中粉白的花瓣是肉眼可見的真材實料。
不算太甜,吃著味道還不錯。
“怎么樣?”
頂著趙思盈期待的眼神,時醴抿了下唇,將嘴邊沾著的碎屑送進嘴里,點頭道:“謝謝趙姨,很好吃?!?p> 趙思盈瞬間笑的像個八十歲的老母親,異常欣慰的模樣,“喜歡就好,那我就先走了……”
說著擺擺手,步伐輕快的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