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坐姿優(yōu)雅,面容姣好風韻猶存的女人,赫然是時家的大管家時凝心。
誰不知道這位從小便跟在京都三大世家之一時家的大小姐時淑華,也就是如今的時家家主身邊照料。
兩人兩小無猜感情甚篤,幾乎形影不離。
在時淑華當家之后,自是理所當然的成為了總攬時家諸多瑣事的大管家。
人人都要給上幾分薄面。
一半因為她過人的能力,一半則是因為時淑華。
時家這位家主年輕時便是有名的殺戮果決。
陰死人不償命。
現(xiàn)在雖然脾氣收斂了些,越發(fā)溫雅如玉,骨子里的護短卻還是沒變的。
時凝心對時淑華來說并非是簡單的主仆,更像是親近的家人。
除了她之外,但凡誰敢支使時凝心,給她丁點兒氣受,下場絕對會很凄慘。
分分鐘后悔投胎做人的那種。
所以時凝心名為仆,其實也相當于是半個主子。
雖然她自己知道分寸從未僭越,卻也沒人敢真的拿她當個仆人使喚。
就算是幾家中平日里囂張跋扈的紈绔子弟,見到也要恭恭敬敬的喊一聲:“心管家?!?p> 所以在看到時凝心如此恭敬小心的對待時醴時,傅學謙才會分外吃驚。
而且小小姐的稱呼……
傅學謙心中悚然一驚,對于時醴的身份已經(jīng)有了猜測。
如果她真是時家當年失蹤的小小姐,那他是不是可以希冀一下,那句幫他并不只是一句空話?
時醴上車后就靠著椅背閉目養(yǎng)神,此時并未看傅學謙一眼,薄唇間有些冷淡的吐出一個字:“坐。”
時凝心有些詫異于時醴毫不憐香惜玉的冷漠態(tài)度,望著她寵溺又無奈的一笑,隨后從隔層抽出一條毛毯遞給傅學謙:“披上吧,別感冒了?!?p> “謝謝。”傅學謙接過,拿毛毯把自己裹得嚴實,這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一路無話。
雖然時凝心對兩人的關系滿心好奇,卻也知道分寸。
跟時醴才相處不過半天,時凝心卻已經(jīng)窺見幾分她的性子,必然是不喜歡旁人聒噪不堪,指手畫腳的。
?。?p> 暴雨如注,絲毫沒有要停歇的跡象。
車子平穩(wěn)的開進莊園,最后停在寬敞明亮的地下車庫內(nèi)。
時醴剛從車上下來,就猝不及防的塞進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
抱著她的男人渾身顫抖,將她摟的死緊,好似要揉進骨血一般。
然后,時醴感覺到肩上浸濕一片,要推開的手終是落了下去,轉(zhuǎn)為安撫的輕拍男人的脊背。
縱然如此,內(nèi)心卻是一片漠然。
她從來都不是原主,時醴對這點很清楚。
系統(tǒng)選擇附身的對象一定是剛剛死去,尚存著溫熱的尸體。
原本的時醴早就死在了時凝心前去尋找的前一天晚上,才會有她的到來。
這份遲來的溫情,到底是給錯了人。
時醴沉默的拍著男人的脊背,視線錯開正好跟等在一旁的女人對上。
那人回她一個微笑,眸底閃爍著微不可見的晶瑩。
時醴沖她禮貌的頷首,然后將懷中的男人放開。
從口袋中取出一條素凈的手帕,輕柔的捻上他濕潤的眼角,語調(diào)輕柔的不像話:“可別哭了,再哭就腫成核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