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如此,這次她才心甘情愿的被那幕后主使之人利用。
現(xiàn)下皇后正因為此事愁眉不展,心里定是恨透了她先斬后奏讓她痛失愛女,太子又素來同她不親近,日后若是太子登上皇位,那么成了太后的皇后,定然第一個就除去她,屆時她一個失了寵愛便無權(quán)無勢的公主,也只得任人宰割。
所以,她雖然想要試探蔡嵐依,但卻是萬萬不會傷她性命,尤其經(jīng)過今日這一遭,她更是確定想要拉攏煊王必須從蔡嵐依這里著手。
見事情已經(jīng)敗露,謝玉樹在地上嚇得瑟瑟發(fā)抖,哀求道:“公主,玉樹知道錯了!求公主幫幫玉樹!”
大名公主掩下眸中冷冽,她當(dāng)然會幫他,至少在十公主確定為和親人選并成功嫁去犬戎之前,她都會一直保著謝玉樹。
“你是本公主的準(zhǔn)駙馬,本公主自然是向著你的,只是今日之事雖然因為煊王不想傳出有損蔡嵐依的流言,所以直接斷案,但是若本公主不能給他一個交代,只怕是……”說到這大名公主面露難色的看著謝玉樹。
“交代……”
大名公主點頭,“對啊,可是此事只有你一名主謀,其他參與者都已被殺,本公主實在是為難啊?!?p> “不、不是的公主,主謀并非只有我一人!”謝玉樹顫抖著,膝行幾步至大名公主身前,低語幾句。
大名公主眼底帶了幾分驚訝,然后親自伸手扶起地上的謝玉樹,寬慰笑道:“放心吧?!?p> ……
“唔……”
床上的少女嚶嚀一聲,緩緩睜開雙眼。
入目是陌生的床榻,藕色的紗幔交織在一起,于微風(fēng)中輕揚,清新的薄荷香味縈繞在鼻間,揉了揉睡得有些發(fā)脹的腦袋,聲音有些低啞,“水……”
話音剛落,蔡嵐依就覺被人從身后抱起,唇邊湊過來一只盛放好溫水的白玉小碗,就著那只碗喝了個底朝天,這才覺得干澀的嗓子好受了些。
“這是哪里……”聲音雖然依舊很輕,但沒之前聽起來那么干澀了。
耳邊響起溫潤的聲音,“煊王府?!?p> 身體難以察覺的一僵,蔡嵐依低嘆一聲,眼底情緒晦澀難明,“煊王殿下?!?p> 昏迷前的種種在腦海里浮現(xiàn),沒想到他竟然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點昏她帶回煊王府,而且她受的只是一些皮外傷,可是現(xiàn)在卻渾身無力,看來是藥物所致,當(dāng)下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殿下給我喝了什么藥?”
“只是加了些許玄黃果的汁液,雖會讓人四肢乏力,但于傷后補氣益神效果絕佳,你的傷三日后便可恢復(fù)?!?p> 百里拂暉放下玉碗,用蠶絲被將懷中人兒裹好,讓她斜靠著他的胸口,唇角擒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將下巴置于她的頭頂。
蔡嵐依本能的拒絕,“煊王殿下!男女授受不親,你……”
“你我有婚約在身?!?p> 聽他提起婚約,蔡嵐依更覺一股無名怒火升起,“殿下很喜歡強人所難嗎?”
百里拂暉輕嘆一聲,“我便那么令你討厭嗎?”
“……”蔡嵐依不語,她很想回答是,但是她不能,索性直接沉默。
百里拂暉卻是非要聽到她回答才肯罷休的樣子,抓過她的一縷頭發(fā)在手中把玩,“不出聲的話,我讓太醫(yī)加重你玄黃果的份量?!?p> 加重份量那豈不是要多呆幾天?
蔡嵐依深吸口氣,壓下胸中怒火,沉聲道:“畢竟尚未成婚,臣女不好在王府打擾,勞煩殿下派人通知定伯府來接臣女?!闭f到這想起敏紅,忙問,“敢問殿下,臣女的婢女現(xiàn)在何處?”
“她無礙,已經(jīng)送回定伯府了,定伯府那邊我已經(jīng)派人知會過,無人敢議論半分,你且放心。”
“煊王殿下,有句話,臣女一直想問你?!?p> 百里拂暉,用下巴蹭了蹭蔡嵐依的頭頂,“你說。”
“殿下,你想要皇位嗎?”
百里拂暉身子一僵,蔡嵐依趁機掙脫他的桎梏,轉(zhuǎn)過身直視他深邃的眼眸,“殿下,你想做皇上嗎?”
薄唇輕啟,“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p> 蔡嵐依不動聲色的靜下心神,一字一頓的說,“臣女知道自己在說什么?!?p> 百里拂暉不言,盯著她沉靜的眼,約莫半盞茶的時間,房間里靜得可怕,最終他先開口嘆道:“依依,今日若換了別人,定伯府上下必定人頭落地?!?p> “但是,殿下不會說的?!币驗槟阕允贾两K要的都是那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不論前世還是今生。
又是壓抑的沉默,蔡嵐依耐著性子等著,但終究體虛,剛剛想抬手擦擦自己額頭冒出的虛汗,一方絲帕已經(jīng)擦拭著她的額頭。
百里拂暉抓過軟枕墊在她身后,半扶半強制的讓她在床榻上靠好,“依依,你想說的不止這些吧?!?p> 蔡嵐依是真的不愿再嫁百里拂暉一次,所以現(xiàn)在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將心一沉,抬眼直視他道:“殿下,要登上皇位,你需要的是一個出身高貴,身后家族能襄助、支撐你完成大業(yè)的貴女,而定伯府終究門第太低,煊王妃的位置,臣女不敢忝居。”
蔡嵐依篤定百里拂暉絕對想不到日后定伯府會變成定國公府,而她的兩位哥哥一文一武皆是蒼理的肱骨之臣,因為除了她不會有其他人能預(yù)先知曉。
百里拂暉的臉上風(fēng)云變幻,最終開口道:“沒錯,我想要皇位?!陛p輕撫上蔡嵐依頭頂?shù)那嘟z,百里拂暉湊近意味深長的一笑,“依依,沒想到你小小年紀(jì)看事情卻是如此通透,那么你也該知道,現(xiàn)在求娶名門望族的貴女,才是于我不利,況且,你怎就知道定伯府不能助我一臂之力?”
果然,定伯府的財是他在意的,現(xiàn)在盯上定伯府的只有百里拂暉,那么日后呢?
蔡嵐依咬咬牙,在心中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殿下,定伯府位低權(quán)小,唯一能襄助殿下的便只有財力,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放眼朝中,只有殿下一位皇子有同太子一較高下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