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之航看著林洋洋,就好像是在看一個不聽話的小孩,他的眼里有一絲不屑閃過,“你之所以敢這么大聲的說這些話,只不過是因?yàn)楸澈笥腥藫窝T了,享受著上一輩給你的一切,還不知足的對上一輩指手畫腳,心有不滿,你好意思,你可以?!?p> 他沒再看林洋洋,對著陳澤旭說,“好自為之?!比缓髲街弊叱隽税鼛瑳]有看黎眠一眼。
黎眠看他出去,有些著急,她拿起凳子上的包要追出去,林洋洋伸手拉住了她:“黎眠,你幫誰?”
你幫誰?這句話打在黎眠心上,她默默的垂下了手,看著林洋洋,“我無權(quán)插手你們的事情,因?yàn)?,我體會不了這種感受?!?p> 她輕輕掙開林洋洋的手,很認(rèn)真的看了她一眼,“如果你讓我選,我誰也不會選,因?yàn)樵谖铱磥?,這樣的選擇毫無意義?!?p> 她看了一眼林洋洋,轉(zhuǎn)身堅(jiān)定的出去了,林洋洋有些無力的退了一步,看著黎眠出去的背影,眼睛有點(diǎn)發(fā)紅。
黎眠追出去的時候,向之航已經(jīng)走到了停車的地方,正要打開門,黎眠氣喘吁吁的追了過來,攔住他開門的手,“你為什么不等我。”
向之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看了一眼副駕駛,示意她上車。
黎眠松了一口氣,她默默的坐上去,感覺到向之航開車的時候全程低氣壓,臉色很不好,她也識趣的沒有開口。
一直到了家,向之航始終沒有說話,上樓的時候,黎眠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后面,直到黎眠到了,向之航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黎眠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向之航,你在生氣,是嗎?”
向之航停下腳步,將她的手一點(diǎn)點(diǎn)拿了下來,他看著黎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澤旭在林洋洋家里了?”
黎眠嘴唇動了一下,吶吶的說,“是?!?p> “哪怕你知道,我在擔(dān)心,你也沒想過告訴我?!毕蛑嚼潇o的看著她,眼里有點(diǎn)失望,“是啊,你和林洋洋是朋友,當(dāng)然幫著她了?!?p> 黎眠漲紅了臉,她的嘴一向比較笨,著急起來更是說不清話,她搖了搖頭,“不是這樣,我只是覺得,洋洋是個好女孩,澤旭在她那里很安全,比在別的地方要好?!?p> “林洋洋也許對你來說是個好女孩,可是黎眠,她這做的是什么事?”向之航看著黎眠,很平靜的說,“她知道澤旭的病情,知道澤旭現(xiàn)在做的一切只不過是為了躲避父母的壓力。她在縱容他一時的失去理智,有想過澤旭的學(xué)業(yè)怎么辦,他的未來怎么辦,他的父母又怎么辦嗎?讓一個二十歲的男孩子去給她大小姐做保姆,真的夠可以。她大小姐,震撼我的三觀?!?p> 黎眠聽了向之航的話,頓了一會還是忍不住說道:“洋洋確實(shí)有點(diǎn)任性,但是她的出發(fā)點(diǎn)是好的,澤旭畢竟有抑郁癥,他想出來就代表在家里對他的病情沒有幫助,他又沒接觸過社會,在外面很容易被欺負(fù)的,洋洋也只是想幫幫他而已啊,你別說的那么過分啊?!?p> “他的病情怎么樣,是作為醫(yī)生我該考慮的事情。他還年輕,沖動行事很容易理解,可是林洋洋不小了吧,她考慮后果了嗎,以為這是小孩子過家家嗎?”向之航冷笑了一聲,“我過分?是,也許我現(xiàn)在在你們看來和逼迫他的父母沒什么區(qū)別,但是黎眠,生活從來就沒有一帆風(fēng)順的事情,他的父母再不好,所做之事出發(fā)點(diǎn)是好的,只不過用錯了方式,他們已經(jīng)很積極的在改了。林洋洋口口聲聲沒人考慮他們的感受,可是你以為,她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沒工作,過著比誰都精致的生活,貪圖享樂,不懂世間的苦,這一切不還是她的父母給她的嗎?”
黎眠一時語塞,她許久之后自嘲的笑了一下,“是啊,我不懂,你們說的這些我都不懂?!彼o緊的抓著背包的袋子,聲音很低,“無論是你,是陳澤旭,是林洋洋,你們說的這些我都不懂,我也體會不到什么父母的壓力,什么想走自己的路,我不配懂,也不配摻和這些。”
她有些無力的轉(zhuǎn)身來,打開了自己的房門,“我今天只是想請你們開開心心的吃個飯而已,我不想的?!?p> 向之航看著她默默的打開房門,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說重了,他有點(diǎn)后悔,伸出手想說些什么,黎眠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門。
他懊惱的站在原地,他剛才對著黎眠說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這些事情和黎眠有什么關(guān)系,他怎么這么意氣用事?
看著黎眠緊閉的房門,向之航有種錯覺,覺得黎眠好不容易對她打開的新房,像這扇門一樣,緊緊的關(guān)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