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交給我
“喂!停手!我退學(xué),退學(xué)還不行嗎!”
看著外面已經(jīng)被妦月徹底壓制,傷痕累累的南琪,陸仁心急如焚,扭頭望向站在旁邊的那名自治組學(xué)員:“告訴妦月,讓她停手,她說什么我接受了!”
“你就別白費力氣了?!蹦敲麑W(xué)員凝視著玻璃窗外妦月的身影,絲毫沒有理會陸仁,“守則戰(zhàn)是不會中途停止的,你暫時也已經(jīng)是局外人,組長的決定想要都是絕對的,現(xiàn)在的情況,怪就怪你自己吧?!?p> 看著那毫不掩飾狂熱崇拜之色的目光,陸仁無法想象,在自治組中的學(xué)員,尤其是已經(jīng)接觸到異格的這些學(xué)員,究竟對妦月已經(jīng)敬仰到了什么地步。
不過也好,這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
“喂,我說,你不會以為你們會長就贏定了吧?!?p> 陸仁的聲音從身邊響起,原本紋絲不動的學(xué)員沉默片刻,轉(zhuǎn)過頭來望向陸仁:“怎么,你已經(jīng)開始做夢了?”
“呵,不瞞你說,實際上我對于占卜之類的事情多有研究,相信命運這種東西是可以用人力來預(yù)知甚至改變的。”陸仁裝出一副神秘的自信表情,“比如說,塔羅牌聽說過嗎?”
學(xué)員盯著陸仁片刻,隨后回過頭:“無趣?!?p> “我可不是在開玩笑。”陸仁壓抑著自己焦急的心情,盡可能自然地說,“在我衣服左邊的口袋里,有一枚硬幣和塔羅牌,不信的話你可以拿出來看看?!?p> 聽到這句話,學(xué)員重新回過頭來,警惕地掃視著陸仁良久,不屑地一笑。
“算了,雖然能被組長那么關(guān)注你肯定也不是什么沒用的笨蛋,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花招。”
說完,他走到陸仁的身邊,伸出手到陸仁的口袋中。
摸出一張塔羅牌的卡片,以及,一枚硬幣。
“喂?!笨戳丝词种械臇|西,學(xué)員皺了皺眉,“就只有一張?誰會這樣占卜?!?p> “這……你就不懂了,這是定向的塔羅牌搭配命運硬幣的占卜技巧?!标懭术磕_地解釋著,隨后將左手翻轉(zhuǎn)過來,“那張牌不重要,你可以先放回來?!?p> 對于陸仁的話對方完全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隨手將塔羅牌放回了原先的口袋里:“然后呢?”
“你覺得這一次守則戰(zhàn),誰會贏?”
學(xué)員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地說:“這還用問,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會覺得我們組長會輸?!?p> “OK,扔硬幣吧?!?p> 隨著陸仁所說,學(xué)員將他手中的硬幣拋了起來,隨后接住。
“YES。”看了一眼手中的硬幣,學(xué)員笑了笑,“說實話,沒什么意義?!?p> “該我了。”陸仁被縛的右手翻轉(zhuǎn)過來,朝著他招了招。
學(xué)員有些憐憫地?fù)u了搖頭,仿佛是再看馬上就要撞上樹樁還不回頭的兔子,順手將硬幣扔到了陸仁手里。
手里的硬幣掂了掂,陸仁臉上笑容微微一變,朝著對方說道:“哎,你還記得我剛剛說的嗎?命運這種東西啊,不止能預(yù)知,還是可以改變的?!?p> “啊?”學(xué)員臉色有些不耐煩,“你說什么鬼話?!?p> “我以前也以為自己隨手拋一個硬幣,猜中一些東西,以為真的僅僅是運氣,但自從接觸到異格這個鬼東西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命運這個東西,似乎也只是平格而已。”右手捏著硬幣,隨后朝著空中輕輕一彈。
“我賭,這場守則戰(zhàn),我贏了。”
硬幣從空中落到手里的一瞬間,陸仁口袋中的那張被稱為奇械的卡片,異格者專用的武器,阿卡那·力量之牌,此刻如同被分解開一般,奇異的,如同纖細(xì)水流的光芒涌動而出,從陸仁的雙手不斷地涌動進去。
“……!”雖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陸仁依然陷入震驚之中,他能夠感覺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力量在身體之中奔涌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就好像是清晰地察覺到了周身流通的血液一般。
“什么!”陸仁的變化讓那名學(xué)員有些措手不及,不過他也是迅速地反應(yīng)了過來,伸出手想要壓制陸仁。
猛地抬起頭,陸仁望著朝他沖上來的學(xué)員,用力咬牙。
爆裂的聲音伴隨著尖銳的玻璃碎片傾瀉而出,被妦月壓制著的南琪,以及正要繼續(xù)出手的妦月,此刻全都被這突發(fā)情況喝止,將目光投了過去。
倒在地上的學(xué)員費力地呻吟著,身上的制服被碎玻璃撕裂,手捂著腹部,看起來似乎受到了相當(dāng)嚴(yán)重的攻擊。
“南琪!”
一腳踢碎墻體上殘存的玻璃碎塊,陸仁的身形從房間里面躍了出來,飛快地沖入已經(jīng)變得一團糟的大會議室中。
踉踉蹌蹌地單膝跪在坐倒在地上的南琪面前,陸仁伸出手,看著渾身傷痕累累的南琪,顫抖著的嘴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么。
“小仁……”南琪呆坐著,目光不自覺掃向陸仁背后的妦月,臉色忽然焦急起來,“小仁!快讓開,她很危險!你小心……”
陸仁的手撫上南琪的臉頰,將粘在上面的血跡輕輕抹去,隨后低聲說:“我來?!?p> “什么……”
“下面交給我?!?p> 依偎在陸仁的手上,南琪這個時候才感覺到遍布渾身的傷口傳來的陣陣刺痛,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是用力地?fù)u頭:“不行,小仁,我們說好了的,以后我來保護你,別擔(dān)心我,我就差一點點了,就差一點……”
“好了?!庇昧θ嗔巳嗄乡鞯念^發(fā),陸仁說道,“相信我,我從不會去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應(yīng)該說……這件事情,由我來解決,會好一點?!?p> 南琪直視著陸仁,雖然想要說什么,但終究沒有說出來。
陸仁站起身,轉(zhuǎn)頭面相妦月,而此刻的妦月她的目光并沒有望向陸仁這邊,而是朝著一旁漫無目的地看著,在那被陰影所覆蓋的臉上,一雙沒有焦距的雙瞳。
“我忽然想到了,這應(yīng)該是最好的解決方式?!标懭拭鎸χ鴬~月,沒有笑,一臉認(rèn)真地說道,“因為學(xué)校很危險,所以想要讓我退學(xué),這件事情因我而起,所以我覺得由我自己來解決是最好的。”
妦月目視陸仁,沒有說話,然而那視線,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面對陸仁時的溫柔與善意。
“接下來的守則戰(zhàn)由我來,如果說我贏了的話,那是不是意味著這個學(xué)校再怎么危險,對我來說也并不是威脅呢?!?p> 陸仁話音落下,妦月眼簾微垂,隨后漏出一抹笑容。
笑的很寒。
“陸仁,你很會做夢,我也是?!?p> “可惜你的蛻變,永遠(yuǎn)都是給自己看的,站在大樓頂端的人,他們并不會在意你攀爬梯子是多么迅速,因為在他們看來,你做的,不過是他們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而已?!?p> “可以輕易地,被重新踹回樓下。”
話音落下的同時,妦月彈指一揮間,數(shù)把利劍從背后飛掠而過,直刺向陸仁。
臉色一變,陸仁迅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那些利劍已經(jīng)逼近他的臉龐,在堪堪三厘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冷汗從額頭上滾落下來,雖然妦月一句話都沒說,不過這一手也已經(jīng)明示了,她想要取走陸仁性命不過是舉手之勞,而這也是在表明,那個在學(xué)校里行兇的,連妦月都感到麻煩的存在,究竟有多么危險。
“確實……危險?!?p> 后退一步,陸仁從哪些利刃之前遠(yuǎn)離,抹去頭上的汗,輕聲說道:“不過我現(xiàn)在也做好準(zhǔn)備了,妦月,你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嗎?”
“哦,你也是先天能力?”驚訝的語句中未包含任何意料之外的語氣,妦月此刻的冷淡宛如不碎的堅冰。
“就是打賭嘛,打賭我肯定會贏啦,比如說這樣?!笔掷锬笾矌?,陸仁將硬幣拋入空中。
“我賭,接下來你的所有攻擊,都打不中我?!?p> 生硬的瞳孔此刻微微一凝,望著半空中落下,回到陸仁手中的硬幣,妦月沉默片刻,輕輕低下頭。
“呵。”
低笑聲傳來,陸仁挑了挑眉毛,只見面前的妦月左手手背掩嘴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著,緩慢地抬起頭來。
時間宛如停止了一般,妦月臉上的笑容明媚地如同驅(qū)散寒冬的暖陽,溫柔,美麗,完全沒有剛剛那冰冷的樣子,就好像,在這一瞬間靈魂倒換了一般。
風(fēng)鈴一般的清脆笑聲逐漸收斂,妦月垂下眼簾,宛如懷念,又好像是惋惜一般地說道:“陸仁,你沒變啊,還是和以前一樣會用這種無恥的手段。”
陸仁的臉色微微一變,陰影蒙上眼睛,隨后朝著妦月走上前去。
“別往前了。”陰冷之色重新覆蓋上面龐,妦月陰沉地朝著陸仁抬起手,“你以為我真的不會對你動手?”
“妦月,為什么。”陸仁宛如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一般,“我記起來了,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也只有那一天,但是我清楚的,你不是這樣的人,為什么?”
“那還真是抱歉了,我讓你失望了對吧?”咬著牙,妦月狠狠握拳,數(shù)把利劍環(huán)繞到陸仁的身邊,劍鋒直指陸仁,隨后飛掠而出。
然而那些利劍卻如同受到了無形的干擾一般,直直的從陸仁的身邊劃過,紛紛刺入地面之中,雖說劃破了陸仁的衣服,但完全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而陸仁的腳步,也沒有停下來。
“我再說一次,停下!”
刀劍之影在陸仁的身邊如同驟雨一般紛紛墜落,然而在這一條本應(yīng)無人生還的死亡之徑上,陸仁卻是完好無損地前行著,而那雙一直以來有著猶豫與遲疑的眼神,此刻卻像是更換意志一般的堅定。
“該死……”
再度伸出手的時候,妦月的瞳孔猛然一縮,
陸仁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和以前不一樣了,妦月?!标懭示o握著妦月纖細(xì)的右手手腕,目光緊盯著她,“我想起來了你當(dāng)初說的話了,難道你會忘了?”
“我什么都沒忘!我也什么都沒變!”妦月的情緒此刻忽然激動起來,“陸仁,你給我退下!別得寸進尺……”
“那你說給我看??!”
抓著妦月的手放在妦月的面前,陸仁忽然大聲吼道:“你說給我看啊,你那個時候說的,你的夢想是什么,說??!”
妦月一臉驚愕地望著陸仁,瞳孔顫抖著移動,定格在她的右手上。
手指上,那枚被妦月從小打到大,用酒精不知道擦拭過多少次的銀戒指,此刻正在燈光的照射下,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