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清洗
“鄴城各勢力如何了？晉朝，新明，本地。挨個說?！?p> 路遙示意眾人安靜，反復(fù)盤問李掌柜。
李掌柜雖然害怕，口齒到還清晰。
“晉朝三千甲兵入城，強占了城中糧庫。還攻破了秦家，鯉魚幫跟我們清風(fēng)樓。他們不留俘虜，也不接受投降，像是專門為了殺人來的。不過下午時，又主動出城，直奔伏牛山去了。”
“我大明清風(fēng)樓損失慘重，只有我們這些人幸存了。城南貧民窟還有部分教眾，其他人就不知所蹤了。所有首領(lǐng)都不見了，大家都說他們被夜游神偷襲，已經(jīng)為教主盡忠了。”
“本地最大的世家跟幫派都損失慘重，剩下的人現(xiàn)在都聚在城外秦家莊園里。其他世家和幫派也一起出城了。據(jù)說都去了秦家莊園。”
“城里如今很空虛，只有些散人在趁火打劫。他們都是奔著高門大宅去的，普通人倒是沒受什么滋擾。”
“傳說伏牛山有至寶出世，得了就有機會成為無上大宗師。消息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來的，傳的很廣，相信的人不多?！?p> “靈礦靈泉在哪里？現(xiàn)在由那方勢力掌控？”路遙打斷李掌柜，問起鄴城動亂的根源。
“入口就在秦家莊園。也不知道現(xiàn)在情況如何了?！?p> “你們聽到清洗很害怕??！”
“有消息說，首領(lǐng)們可能逃跑了。鄴城的事，不知怎的惹怒了教主，他老人家已經(jīng)派出了執(zhí)法隊?！?p> “我們都沒有叛教啊。我們都是聽令行事，真的不知道秦姑娘是上當(dāng)受騙了啊。大家伙絕沒有坐視的意思啊。我家上有老下有小，全靠我一人照顧……”
李掌柜說著說著，居然就涕淚四流，看著很惡心。
路遙惡心的東西看得多了，才不管他什么形象，繼續(xù)追問。
“礦工是怎么來的？這些年送進(jìn)去了多少？”
“礦工有部分是南城那些人招的。剩下都是各勢力從山村掠來的。我也不知道送進(jìn)去多少，不過這些年，已經(jīng)沒有山民送來野味了?！?p> 李掌柜在這里避重就輕，提也不提招人是否是行騙，他自己是不是知情，有沒有上報。不過其他勢力的人被他全揭露了出來。果然個個黑心，人人該死。
“這事晉朝參與多深？”
“沒聽說他們參與，就是有小的也不知道。晉朝個個兇神惡煞，不好隨便打聽他們的事?！?p> 這里五石米教主要的對手應(yīng)該就是晉朝人。李掌柜這樣的說法，顯然他們對避開晉朝的事情都習(xí)以為常了。那么，歷年新明派來的人手都發(fā)生了什么呢？一號說的，大有可能是真的。果然，五石米底層爛的差不多了。起碼鄴城這里是這樣。
秦川有些心理準(zhǔn)備，并沒有太生氣，只是左手握住了劍柄，顯然也不是很平靜。
“這些人交給執(zhí)法隊吧。我們?nèi)コ峭饪纯??！?p> 她證實了幾件事，就不愿意再問了。這會兒殺氣騰騰地說要出城，可見她嘴里的義士如今已經(jīng)是她的敵人了。
兩人對鄴城都不熟悉，也不知道秦家莊園在哪里，因此抓了李掌柜帶路。
五石米教既然派了執(zhí)法隊，晉朝屠城的可能已經(jīng)降到了最低。他們這次不趕時間了，從地面溜達(dá)過去。
鄴城街道橫平豎直，全部用青石板鋪路，路面也沒有什么積水贓物，可見城建做得很不錯。主街很寬闊，明顯分成并列三道，兩邊走行人，中間可能是走馬車之類的載具。如今街道上行人寥寥，每人都還躲躲閃閃，行色匆匆。
兩人也不停留，帶著李掌柜直奔南門。那秦家莊園在南門外越三四十里，已經(jīng)接近了伏牛山腳下密林。
秦川已經(jīng)是宗師，李掌柜輕功也不錯。加上路遙暗中借力幫忙，幾人趕到時，天色還早。
一天之內(nèi)，義士變敵人，秦川站在秦家莊園大門口，盯著門牌上的秦字一言不發(fā)。
李掌柜不敢吭聲。路遙這次打算以秦川為主，站在一邊四下張望，不去打擾她。
秦家莊園看起來并不起眼。周圍綠樹成蔭，樹木間露出白墻黑瓦，帶著些農(nóng)家樂的情趣。
莊園正門也不大，頂多能容十人并排出入，跟它占地一比，顯得頗為狹小。
園門緊閉。莊園深處有兵刃撞擊聲，也有慘叫聲，還有其他一些聲響。反正路遙覺得里面沒什么好人，死光了才好，還免得他為難。因此提也不提，只管四處閑看，等著秦川做反應(yīng)。
秦川并沒有發(fā)呆太久。她突然拔劍，一劍劈在門上，門還算完好，卻整個脫離了門框，向院子飛出入。
院門連著一個廣場，廣場上堆著數(shù)百具尸體。人死的不久，尸體上血還在流淌。地面被染成一片血色。
這些尸體或是衣著華麗或是身穿勁裝或是身披鐵甲，像是鄴城當(dāng)?shù)貏萘Φ娜耸帧?p> 他們不是被人殺戮，而是彼此殘殺而死，有些人的刀劍還相互刺在對方體內(nèi)，顯然是同歸于盡了。
“小心，這莊子的草木有問題，氣味混在一起，能讓人精神興奮，肉體遲鈍?！?p> “是了，這些人只怕搏斗時都難以自控，不懼生死，這才全死在這里了?！?p> 路遙嘆息幾聲，也不知道該不該說莊園主人心思歹毒。
秦川聽了路遙的話，趕走李掌柜，只和路遙一起向莊園深處走去。
一路上，到處都是尸體。幸好，這些尸體最小的看起來也高大威武，沒有什么明顯的幼童。
兩人走的不快，秦川邊走還邊沿著主路辨認(rèn)尸體的面容。他們進(jìn)入莊園深處時，搏斗聲已經(jīng)停止好一會兒了。
莊園深處，有一座不大得石屋，石屋上掛著牌匾，寫著“祠堂”兩個字。
這祠堂除了顯得太小，跟秦家不搭外，看不出什么特別。
祠堂外也躺滿了尸體，這些人衣著最華麗，各種配飾也多，看起來就是首腦了。
他們中還有三人沒死，只是脫力了。正斜躺在地上喘息，一邊喘一邊瞪著對手。這三人都不是朋友，因此每人都需要盯著兩人，顯得十分忙碌。
“秦家主，柳家主，您兩位本是姻親，如今也是敵人了嗎？”
“汪幫主，鯉魚幫被晉人攻破，你不去逃命，為何在這里跟人拼殺？”
這三人秦川居然都認(rèn)識。她對兩個家主都稱您，對幫派之主叫你。不是她對這些人區(qū)分對待；而是兩個家主年邁，那個幫主則看上去只有三四十歲。
秦川對年紀(jì)大的人，比較客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