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完畢。
屋子里酒吧的工作人員齊刷刷的拍起了巴掌,就連云霓的經(jīng)紀(jì)人和助理都鼓起了掌。
“不錯呀!我也是好久不見你了,走,去那邊聊聊吧!”
“不必了,該說的,我去年已經(jīng)說過了!”愛藍(lán)站起來,“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在這里說吧?”
“你還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當(dāng)然記得。但是沒有什么意義,都分手了,就是我普通的一天而已?!睈鬯{(lán)收起吉他,“這首歌本來是我寫給你的,就送給你好了,以后不要在來找我了。別等人撿,你在垃圾里也不算出色的?!?p> 云霓的臉變的煞白,踩著她的高跟鞋轉(zhuǎn)身離開。和她一起來來的幾個人也跟著離開。
“今天就給大家放個假吧,反正,錢也有人給拿了?!蔽甯鐚χ蠹艺f,“那個愛藍(lán)和瑤瑤,我有事對你們兩個說!你們等等?!?p> 愛藍(lán)本來也沒有出去的打算,依舊坐在剛才得地方彈著吉他。
向瑤則坐在吧臺的凳子上,喝著一杯白水。
“從明天開始,你們兩個人合作吧!組個樂隊!”
向瑤猜到了,她無所謂,問題是愛藍(lán)是否愿意。
“怎么樣?”
“她為什么不自己呢?她的聲音條件很好,只是缺個伴奏的而已?!?p> “是的,那這樣好了。你們兩個分開表演,一個人一個小時?!蔽甯鐕@了口氣,“瑤瑤,你不能再混下去了!為以后做準(zhǔn)備吧。唱歌可以,而且,比以前要成熟些?!?p> 向瑤淡然一笑,抿了一口溫水。
“謝謝五哥?!?p> 向瑤就這樣,成了駐唱歌手。
這個不會任何樂器的駐唱歌手,她也找些民謠和抒情的歌曲來唱。她做在愛藍(lán)的椅子上,前方的架子上,放著那些歌的樂譜。
這是她十三年時間練就的技能包里唯一還能用的。
這些普普通通的日子,向瑤很難記住。
每天都在表演,練習(xí),學(xué)習(xí)新歌。這樣的時間,她有十三年為模板,倒也忍得??!
兩年后,她和愛藍(lán)分別有了一批自己的粉絲,還有一批粉絲是他們兩個人合作作品的粉絲。
愛藍(lán)依舊老樣子,除了表演的時間以外,其他的時間,與空氣一樣!
向瑤也無欲無求,她能養(yǎng)活自己,手也恢復(fù)了基本的功能,有個自己喜愛的事情,有個深愛的男朋友,還有一群可愛又逗比的朋友。
嘟嘟嘟……
看來是下班的時間是到了,因為她的電話響了。
每天這個時候,東方都會用電話提醒她時間。她無意接起來,隨手掛了,臉上露出了笑容,打開微信,給他回了個消息。
——我回去了,周一上午見。
門口是剛回來的董懷安,以及張亦初、柳南一。
“小羊駝,要不就在這里吧!臺上這哥們唱的不如你動聽,但是有味道?!倍瓚寻残πΓ耙舱疹櫹履憷习宓纳?!”
向瑤拿著土豪的卡,走到吧臺,遞給了五哥。
“你朋友?這么帥!我發(fā)現(xiàn),你身邊的人顏值很高呀!”五哥打趣道,“怪不得愛藍(lán)你看都不看一眼,原來他不夠做你朋友?!?p> “五哥又逗我了!是我不理他么?明明就是他不怎么和我說話呀!”
瑤瑤和店里的服務(wù)員一起給自己桌上菜,上好了,才和他們一起坐下來。
“小羊駝要罰酒?!?p> 三個人異口同聲的指著向瑤。
“為什么?”
“我們在這里等你三個小時了!”董懷安給向瑤的白水換成了洋酒,“還想用水替呀!”
“瑤瑤,自從那件事以后,你都不怎么聯(lián)系我們了,該罰。”張亦初笑著說。
“好吧!”向瑤拿起酒杯,一飲而進(jìn)?!霸趺礃?,你們有什么打算呀!”
“我爸給我家里的一間餐廳,明天開始在公司上班,從基層做起。”董懷安拿出了任命文件,“就是這個,你來幫忙怎么樣?”
“哈?我看看吧!”向瑤又喝了一杯,“我在這里挺好的。小初,你呢!”
“我報名了F1,也是從基礎(chǔ)的開始做。”
向瑤淡然一笑,又喝了一杯,她好像有一年沒喝過酒了!這洋酒對上紅茶和冰塊,竟然還挺甜的。
她好像以前也喜歡吃甜的來著……
那是什么時候的事?她的記憶開始模糊了。
“瑤瑤,想什么呢?到你了。”張亦初推了推她。
“什么到我了?”
三個人面面相覷,隨后,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這種尷尬在向瑤獨(dú)自一個離開后,結(jié)束。
她一個人,去了酒吧二樓的屬于她休息的小屋。這里是特別的。她剛來這里時,五哥分給她的,她從來這里以后,再也沒有回季家。
它有一個窗戶。
窗戶外面可以看到海,只是離海很遠(yuǎn)。
有多遠(yuǎn),就像她剛才與她兩個發(fā)小的距離。
知道他們是發(fā)小,他們也就在那里,可是,中間就像隔著萬家燈火,萬家的憂愁。
這是她從不敢想象悲傷反應(yīng)。
兩年半,夜里陪伴她的,是這萬家的憂愁。
她在夜里會睡不著,會翻看那些以前的照片,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鋼琴以外,什么都沒有,所有的朋友,都與鋼琴有關(guān)。
她多少次想拿起電話,打給他們。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除了鋼琴,還能聊什么?聊她睡不著,聊她今天復(fù)健是心有余力不足,還是聊她不知如何是好的看著眼前的這些生活中的零碎卻哭不出來……
她放棄了求救。
她每晚睡不著時,就看著這個一城的憂愁,看著他們流入海的方向。她把腦袋放空,把甜甜的糕點(diǎn)夢境和努力的汗水從中掏出來,承認(rèn)它們不在甘甜,承認(rèn)它們悲傷,承認(rèn)它們痛苦,承認(rèn)它們不再被她需要。然后,讓他們流進(jìn)那片黑暗中,然后,等著,等著,等到天邊一點(diǎn)一點(diǎn)成深藍(lán)藍(lán)色淺藍(lán)白色。
然后,她可以躺下來,睡一個沒有噩夢的覺。
兩年,她把自己也掏成了空白。
她甚至忘了,董懷安是誰?她不想看見他!
她不想去見東方允樂,每周只和他周一見一面,一起吃飯,然后快速的回到酒吧。
她怕從前的一切,只有這個小小的空間能讓她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