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系統(tǒng)？
那個沉默寡言的小小少年似乎沒想到方諍會沖他笑，一下就愣住了，呆呆的樣子像是被人點了穴，有些滑稽又有可憐。
方德看不見背上自家乖女兒是個什么模樣，但聽她并不排斥林家小子，又想著林言正的遭遇，心下更是不忍，趕緊笑道：“這有什么不行的，不過就是順路。倒是你跟我家諍諍是同學(xué)，成績又那么好，以后我家諍諍還得麻煩你照顧一下呢?！?p> 林言正漆黑的眼珠子都快亮成燈泡了，似乎激動得身子輕輕顫栗了一下，更加說不出話來了，只能呆呆地點了點頭，傻愣愣的模樣逗得方諍笑容更加燦爛了。
兩小一大一路向著周大夫的小診所走去，方德心里著急寶貝女兒的病，所以走得急，林言正也不拖后腿，沒花多少時間三人就到了周大夫的小診所，恰好趕上周大夫開門。
說起來這周大夫與方德是親戚，周大夫的奶奶與方德的爺爺是親姐弟，兩人也算得上是表兄弟。
不過方德沒什么本事，人又太過老實，那周大夫眼睛又是長在頭頂上的，自然是瞧不上方德的，兩家的關(guān)系也就那樣。
周大夫遠(yuǎn)遠(yuǎn)地就瞧見了方德與林言正卻沒招呼，只等方德帶著一身寒氣火急火燎地喊他，“哥，我家諍諍發(fā)高燒了，你快給瞧瞧?！?p> 他才皺著眉頭，不情不愿地讓方德進(jìn)來，給方諍腋下塞了支體溫計，轉(zhuǎn)頭又板著臉對林言正說：“來給你媽媽拿藥？”
林言正抿了抿唇，知道這周大夫為何擺臉色，想起緣由他也不禁赧然。他還有三次的藥費都沒給人家，也不怪別人給臉子看了。
害怕周大夫不給藥，林言正趕緊說道：“上次的藥快用完了，我媽讓我過來拿藥，順便把前幾次的藥費結(jié)了，麻煩周大夫了?！?p> 林言正說著就摸著口袋，卻不曾想那雙修長粗糙的手直接從他衣服右邊的口袋穿過。
見林言正愣在原地，一副真的丟了錢不可置信的模樣，周大夫臉色比之前更難看了。
“沒帶錢就沒帶錢，我也不是那種逼著你要的土匪。這藥呢，等會兒我開給你，至于錢…算了，我一個醫(yī)生總不能逼著你們孤兒寡母拿錢。”
“不過小林子，我得說道你一句了。”周大夫話鋒一轉(zhuǎn)，撇著嘴角，語帶幾分譏誚，“你可別學(xué)你爸那些個德行，不然你媽媽連活著的最后望頭都沒有了?！?p> 周大夫的話雖然是說得好像自己很大度，但看向林言正的目光卻是毫不掩飾的諷刺與鄙夷。
莫說是心高氣傲的林言正受不了這樣的目光，就是一旁燒得雙頰通紅的方諍都?xì)獾媚X子發(fā)暈。
她早就知道她這個表叔是個眼高于頂?shù)膭堇∪?，但自她與方德斷了聯(lián)系之后，她就徹底與老家的人劃清了界限，從來也沒因為老家的人生過氣。
倒是不曾想重活一道，竟然為了林言正這么惡心過一個人。
方諍拉了拉方德的衣角，方德以為方諍難受，趕忙俯下身急急地問道：“諍諍，是不是又難受了？”
方諍看著眼睛里閃著淚花的老男人，一時之間有些怔住了，回過神來頗為不自在地安撫著情緒不怎么好的老男人，“爸，我沒事，我是想說要不你先替林言正把醫(yī)藥費先墊上吧?！?p> 方德聽方諍不難受，心下松了口氣，扭頭看了眼唇色慘白的半大孩子，多少有些心疼這個自小當(dāng)家懂事得不得了的孩子。
其實不用方諍說，他原本也打算這么做的。
“哥，我相信林子不會說謊的。他那個口袋破了那么大一個洞，那口子明顯是刀子新劃的，想來是不小心被賊人給摸走了。要不我先替他墊上吧，待會兒一起結(jié)賬?！?p> “我?guī)Я隋X的…”方德說著就要掏錢，結(jié)果一摸胸前的口袋，里面什么都沒有。他臉色陡地變了，連著摸了身上好幾個口袋，都將口袋翻了個底朝天，連一個硬幣都沒摸著。
周大夫本來對方諍幫著林言正說話來打自己的臉就不滿，合著他就是個咄咄逼人的假慈悲，他方德才是個真菩薩？現(xiàn)在這方德摸不出錢來，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冷嘲熱諷的機會。
“呵，怎么著，這賊人連著你的口袋也跟著摸了？”
方德知道他這遠(yuǎn)方表哥的是個什么性子，雖說不見得是十足十的好人，但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只是重名利了些，瞧不上那些個沒權(quán)沒勢的人。
方德從未與周大夫紅過臉，周大夫又是個不愿面上與親戚撕破臉的人，雖說瞧不上方德，但也從不諷刺方德，今兒個是頭一遭。
說完那些話之后，他自己也有一瞬的怔愣，心想著自己怎么就沒忍住將心底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
不過瞧著方德那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的胖臉，他又覺得一陣痛快，也不后悔自己說話重了。
就在屋子里陷入一陣詭異的尷尬之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摩托車響，不一會兒車聲戛然而止。一個長得像彌勒佛，約摸著四五十歲了的中年男人抱著個七八歲的男孩走了進(jìn)來。
周大夫臉上立馬露出了菊花般燦爛的笑容，迎了上去，“喲，這不是村長嗎？沒送小寶去上學(xué)??？”
原來來人正是蓮花村的村長，也就是周大夫村里的老大周福祥。
這周福祥四十歲坐上了村長，家里又有個在外做生意賺了錢的兒子，兒媳婦也爭氣，頭胎生的就是個兒子，也就是他懷里抱著的那個小孩。
此時正是他春風(fēng)得意，多少人上趕著巴結(jié)，莫說是蓮花村的了，就是他們方家村的也有不少去巴結(jié)他的。
也難怪這眼高于頂?shù)闹艽蠓蚩匆娭芨Ｏ榫拖窆凸房匆娭魅艘粯拥牡滦小?p> 方諍不無惡意地想著，白眼都快翻上了天。她抬手拉了拉離自己不遠(yuǎn)的方德，又招呼著林言正過來。
原本方諍想著說不在這兒看病拿藥了，剛張嘴就聽那周福祥的大嗓門嚷著。
“快別說了，這臭小子早上起來死活不肯去上學(xué)，說是發(fā)燒難受。我家那老婆子嚇得不行，非要讓我?guī)麃砟氵@兒看看，我沒辦法，只好過來了?！?p> “我看看?！敝艽蠓蚵勓砸哺α似饋?，一面說著一面伸手探上了大眼睛骨碌碌亂轉(zhuǎn)一臉心虛的小男孩的額頭上。
“不燒??！”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說嘛，這臭小子就是不想上學(xué)，所以才扯謊說生病。我那老婆子還不信，非得讓我?guī)н^來看醫(yī)生。”
周大夫話剛落地，周村長就連珠帶炮地說著。
說罷也不待周大夫說量個體溫，就扯著那小孩的的耳朵，罵罵咧咧道：“臭小子，長本事了啊，為了不上學(xué)還學(xué)會了扯謊。今天這個學(xué)你不上也得上，走！”
那小孩哇的一聲就大哭了起來，邊哭還邊抽抽搭搭地嚷著，“不嘛不嘛，我不上學(xué)。老師卷子最后一道數(shù)學(xué)題做不對，就要被打手心，我不要被打手心，我不要上學(xué)?！?p> “宿主你好，教書育人發(fā)家致富系統(tǒng)竭誠為你服務(wù)，請問幫助一年級小學(xué)生解決思考題的任務(wù)要接嗎？”
“任務(wù)完成獎勵一顆小金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