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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七日談

恩愛嗎?也許是的

永安七日談 長安才子 2217 2020-05-13 19:00:00

  大夫人一天一天地等著好消息的到來,翹首以望。

  時不時往段清允那兒跑,噓寒問暖,膳房那邊送來的湯藥也越來越頻繁。

  段清允好幾次都忍不住跟大夫人說明真相,自己實在喝不下那些個補藥了,我都沒跟執(zhí)玉有過房事之禮,哪會有孩子呢。

  當然,最終還是忍了下去,她不知該如何跟大夫人開口,能如何開口呢?三個月來范少禹雖然與她相敬如賓,關切滿懷,在所有人看來,二人郎才女貌,恩愛有加,屬實令人羨慕。

  可只有他倆心里最清楚,范少禹只有在莊上七日才與自己共睡過一張床,僅僅只是睡在一張床上,連她的手指頭都沒有碰過。

  恩愛有加?恩愛嗎?也許恩愛吧。

  她心里想,好像他倆之間沒有愛情這種東西。

  大夫人日等夜等,瞅著段清允的肚子一直沒有什么動靜,她有一天悄咪咪地拉著范老爺,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還是耐不住心里的擔憂。

  “你說咱們執(zhí)玉,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啊?”

  范老爺一臉迷茫:“疾病?執(zhí)玉身體一向健朗,怎么會有疾???”

  “害,我是說那方面的疾病,”大夫人皺著眉頭說得十分篤定,“你說這都三個多月了,咱們兒媳婦的肚子一直沒個動靜,我每日三餐都讓膳房送了助孕湯過去,問題不至于出現(xiàn)在清清身上。”

  范老爺一聽,給了她一個翻上天去的白眼,“哎呦,我說你急什么哦,哪有這么快?這才成親多久?又不是奉子成婚,只要執(zhí)玉婚事解決了,咱倆就不必要操心這些遲早的事了。”

  大夫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是,我這不是想早點抱個孫子孫女的,要是執(zhí)玉真不行,那發(fā)現(xiàn)問題了就得早日解決啊。當娘的能不擔心么,你看他每天就知道生意生意,抽了多少時間陪他媳婦?”

  她往范老爺?shù)睦涎弦黄澳阋舱媸?,沒事老讓他跑什么賬房,瞧他每天要么悶在書房要么窩在賬房,還好你家兒媳婦通情達理?!?p>  范老爺疼的兩邊胡子翹起,倒吸了一口冷氣后,贊同地點了點頭,“你說的對,你說的都對?!?p>  大夫人見人這么敷衍,翻了個一個白眼,恨鐵不成鋼。

  看這這日子平平淡淡地過了三個月,范少禹真的做到了他婚前跟段清允的承諾,敬她,護她,她偶爾跟家里人通通書信,無非就是一些家長里短的話,信里跟娘家人說自己在這過得很好很舒心,范少禹也很體貼,尤其是公公婆婆,自從嫁過來的第一日,就待她如同親生,叫家里人無需惦記。

  偶爾也跟雅兒聊天說地,出門閑逛,買點女兒家喜歡的物品,她遺傳了娘親的心靈手巧,有時候也會去街上買點綢緞布料親手給范少禹做幾件過季的衣裳,每每范少禹見到此眼里都會閃過幾分驚艷。

  段清允還從小飽讀四書五經,博覽群書,加之天生聰穎,有時范少禹遇上一些棘手的麻煩事時,她偶爾細細傾聽之后適時地給出自己的見解與想法。

  范少禹眼里總是藏不住驚喜,老是抬頭望著她:“難怪母親說我娶了一個寶回家,果然如此?!?p>  六月,艷陽高照,好在不是太熱,并不像七八月那毒辣的陽光,照的人不敢出門。

  范府上花香四溢,各種花卉都爭相開放得正盛。

  范少禹還是像往常那般待在賬房處理賬本,書房一角內放著一個木桶,里邊裝有散著白煙的冰塊,整個賬房都清涼入股,與此刻外頭的正上方的烈陽散發(fā)出炙熱的陽光形成鮮明對比。

  也許是坐久了,賬本也翻倦了,范少禹竟然撐在桌上進入了淺淺的睡眠,眉頭微皺,面上隱約有幾絲憂郁和難過,估摸著是夢見了什么悲傷的事才會讓平日一向溫和的他如今流露出內心深處不可觸碰的傷痛。

  “咯咯,咯咯?!?p>  一只白色信鴿飛進賬房??吭谒诌?,雪白的毛色看上去極為柔滑,胸膛伴隨著咯咯的叫聲一起一伏。

  范少禹被吵醒后緩緩睜開眼,修長皙白的手指將綁在信鴿腿上的那一小卷紙條取下攤開。

  那本來微皺的眉頭瞬間松開,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興奮與激動,在他的臉上這種感情很少流露。

  端著剛剛削好的蘋果正欲進門的段清允想,真是難得自己這個夫君也會有這么豐富的表情。

  她邁著小步走進賬房,柔聲打趣道:“莫不是賺了個千金萬兩?今個怎么這么開心?我這還是第一次瞅見你有這般興奮的表情?!?p>  見門口手里還端著東西的段清允后,范少禹很自然地收起那張小紙條夾在賬本里,恢復了以往的冷靜與溫和。

  “外頭熱,怎么親自過來了。”

  段清允淺笑,“你也知道外頭熱,屋里放著冰塊也不關門?!?p>  “無礙,”范少禹搖搖頭微笑道,“若是打開門,你過來不就可以直接看到我了?!?p>  她將碗碟放到桌上,那是段清允特意讓人將蘋果放到冰塊里冰凍了幾個時辰,然后一一削好分塊再送過來的。

  她也是前不久才知,范少禹居然怕熱,而且還是特別怕的那種。這不才六月上旬,他就已經換上了薄衫。

  “話說什么事這么開心呢?可是錢大人那邊水利的事情搞完了?”

  范少禹重新坐下,拿起一旁的藍色小本子翻閱了幾下,點點頭:“多虧了你上次提的法子,那邊的事情進展得很順利,錢大人前天剛來信,說是已經開始著手了,只是這天兒越來越熱,怕勞工吃不消,進程得慢下來不少。”

  前段時間四月河水泛濫,江南地區(qū)堤壩不穩(wěn),竟被這積蓄的大水沖垮,淹沒了鄰邊多少人家與畝田,導致臨河地區(qū)的百姓苦不堪言,剛播種的莊家更是遭殃,幾乎不剩幾處完好的地方。

  錢大人乃朝廷命官戶部之人。

  戶部專門負責全國上下水土津梁堤堰,眼看這修筑鞏固堤壩一事迫在眉睫,朝廷派發(fā)下來的賑濟調粟又不知被經手的縣官層層抽離停滯,遲遲不到。

  把錢大人急壞了,左催又催就是不見那批銀兩動,沒有足夠的銀兩,這大工程可怎么動手呢,眼看就酷熱的夏季就將至,不趕緊將堤壩修筑好蓄好足夠的水,那對于江南地區(qū)的稻田來說就是個大麻煩,對以此為生的百姓更是雪上加霜。

  錢大人與范少禹算是不錯的好友,這次錢大人拿著這棘手的事情可謂展不開眉,無奈下寫信給范少禹,希望他能給些建議與看法,能幫忙出謀劃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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